第70章

  紫竹貝水間。


  南天長老帶著一幹比賽完了的重閣門弟子回到了紫竹貝水間,在散開之前他囑咐道:“今天回去好好休息,為明天的比賽做準備。”


  “是。”


  在大家正要散去時,南天說道:“衡衍你留下。”


  衡衍對烏零露揮了揮手,轉身走到南天身邊。“南天長老有什麽事嗎?”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和你談談接下來的比賽。”


  “好。”


  南天拍了拍衡衍的肩膀,笑著說道:“有沒有信心得第一?”


  “盡力而為。”


  “你呀!”南天無奈搖頭,“目標可以放長遠一點,我和掌門都很相信你。你的實力我們也很清楚,拚一拚沒問題的。你要知道,你不僅代表你自己,更代表重閣門。”


  衡衍點頭道:“我明白。”


  “其實我叫你留下來也是想把一些其他門派的情況告訴你,讓你對後麵的比賽有一個基本的安排。”


  南天讓衡衍坐到一個涼亭裏的石台上,繼續說道:“這次仙界大會你最需要注意的是這幾個人,長生界的莫非,他隻參加過一次仙界大會,但可以說是你這次最大的對手。青玉宗的劉莽,他很擅長土係法術,力量型選手。沙羅門的洛墨羽,她身法輕盈,在加上她極媚之術,是個厲害角色 ”


  “天罰的李宗文,你要小心他的神識攻擊,防不勝防。還有蜀山的酒子,蜀山劍法聞名於世。我跟你說的這些人萬一遇上了,定會是一場苦戰,你一定要小心。”


  南天頓了頓又道:“至於自己門派的弟子,你若遇見了也不用謙讓,如果是孔雲老一輩弟子,那就是你走運了,他不會為難你的。”


  “弟子明白。”


  “那好,回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


  紫竹貝水間裏的每個房間都被高高的紫竹包圍,微風拂過,清涼舒爽。一條清澈的小溪彎彎曲曲繞過怪石嶙峋的小山流向下方。


  烏零露坐在小溪旁的青石上,衣角和鞋子被打濕,她右手撐著腦袋,嘴裏咬著狗尾巴草,微低著頭神色黯淡。


  她還在想七彩虹橋上遇見的那個女弟子,她對她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心中很是不安。還有她的話,像是有魔力一般,始終回蕩在她腦海裏。


  “明知會後悔,為何還要繼續呢?”


  烏零露低聲喃喃道:“我會後悔什麽呢?她到底是誰?”


  疑惑了很久,烏零露突然反應過來,她懊惱的拍了拍腦門。“烏零露呀烏零露!你是傻了嗎?幹嘛要相信她的話,她又不是我怎麽會知道我會後悔!”


  “後悔什麽?”


  聽見熟悉的聲音,烏零露嫣然一笑,轉過頭看向衡衍。“你回來了!”


  “怎麽一個人待在這裏?” 衡衍看向烏零露的腳,發現都濕透了,不由責怪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衡衍走上前去將她拉起,卻見她一臉壞笑的故意往前倒,一把撲在他的懷裏。她將頭埋在他頸部,感受著他的脈搏和溫度,心才慢慢安定下來。


  衡衍寵溺一笑,輕聲詢問道:“怎麽了?”


  “小衡衍,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為什麽這麽問?”


  烏零露離開他的懷抱,想說出今天的遭遇,可是話剛剛到嘴邊卻說不出了。“沒什麽,隨便問問。”


  她並不知道衡衍今天的對手貝瑤雨就是她遇見的那個人,更不知道衡衍在比賽時發生的事情,而衡衍也並未打算告訴她。


  “那我該隨便回答嗎?”


  “嗯?”


  衡衍笑了笑,他心裏其實有一個答案的,但他沒有說。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永遠在一起,但至少他是這麽希望的。


  第一天的比賽就這樣結束了,接下來比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有人歡喜有人憂,到了第十天,重閣門也隻剩下了七個人。衡衍、烏零露、陳瀧、朱肖、西北峰各一名弟子,最意外的弦思。她境界在出戰的十五名弟子中是最低的,可是現在竟也留了下來。


  這幾天的比賽中值得一提的就當屬衡衍和蜀山酒子以及孔雲和莫非這兩場了。衡衍有驚無險,險勝酒子,整場比賽精彩卻不激烈。


  孔雲與莫非這兩個老對手再次相遇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當天來觀戰的人都把青龍殿給擠爆了。不過沒有想象中的激烈角逐,兩人象征性的過了幾招,孔雲就率先認輸了。


  而烏零露在第七天與沙羅門弟子洛墨羽的那場比賽也很有聲勢,不僅僅是因為二女的實力,也因為她們的傾世容顏。兩個人你來我往,賞心悅目。


  而在野仙派中也不乏黑馬出現,就比如一個叫賀三的野仙,他年紀不大,相貌俊美。在開始的幾天裏,並不出彩,每場比賽都隻是險勝,可到了後麵他越戰越勇,已經成了足以爭奪十強的黑馬。


  “他們是重閣門的弟子吧。”


  “沒錯,肯定是來看明天的比賽安排的。”


  “果然氣度不凡,非我等所能及的。”


  圍在公告欄前麵的人見重閣門的弟子走了過來,都不由紛紛讓開,眼裏充滿了羨慕之色。


  “這些人還真是奇怪,把我們當猴子一樣看。”烏零露低聲咕囔道。


  衡衍低笑一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他也很不喜這樣被別人看著,他自認為與常人無異,可是在別人眼裏他就是一隻比較厲害的‘猴子’。


  衡衍抬頭看向石頭上的名字,在他的名字旁是一個並不陌生的名字,賀三。


  “零露,你明天下午的對手是誰?”


  比賽進行到現在,留下來的人已經不多,所以每個人一天平均也就一場比賽。烏零露的比賽是在下午,他的比賽是在上午。


  “不認識。”


  烏零露甚是無聊的四處張望著,發現身邊都是黑壓壓的人頭,不由鬱悶。而就在一個轉頭間,她的目光掃過斜後方一個身影時,愣住了。


  “小姬?”


  “什麽?”衡衍問道。


  烏零露皺起眉,她並不確定剛才那個人是不是姬一雲,可是很像。“衡衍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有點事。”


  “好吧,自己早點回來。”


  烏零露點點頭,轉身湧入了人群。衡衍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垂下眼眸,一絲若有若無的孤冷將他與所有人都隔絕開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除了烏零露,便沒有人能在真正融入他的世界了。


  烏零露找了沒多久,竟然真的看見了姬一雲,他大搖大擺的走在人群中,時不時東張西望,對著路過的女弟子邪魅一笑,讓她們羞紅了臉。


  “姬一雲!”


  他沒有任何反應。


  “姬一雲!”烏零露跑到他身後,在他耳邊大聲吼道。


  他被嚇了一大跳,轉過身正想罵道:“是那個不長眼的,敢惹……”可看到烏零露後,卻一把捂住了嘴。


  他支支吾吾的說道:“你是誰?剛才是在叫我嗎?”


  烏零露皺起眉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疑惑的說道:“你不是姬一雲。”


  他轉過頭看向遠方,不自然的說道:“我不是什麽姬一雲,你認錯人了。”


  烏零露眯起眼,緩聲說道:“你的確不是姬一雲,可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假扮成他的樣子!”


  “我本來就長這個樣子,我是誰不用你管!”


  賀三瞪大了眼睛,沒有再等烏零露說什麽,快速跑開了。一邊跑著嘴裏還罵罵咧咧道:“怎麽就遇上她了,偏偏還認識哥哥,倒黴倒黴!”


  烏零露沒有再追去,而是帶著濃濃的疑惑回到了紫竹貝水間。她知道那個人不是姬一雲,因為……姬一雲他似乎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旦日。


  烏零露看了一眼身邊心不在焉的弦思,“你是上午的比賽嗎?”


  “啊?你說什麽?”弦思回過神,一臉慌張的看向烏零露。


  “你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弦思搖了搖頭,沉默許久,又才對烏零露說道:“我記得你是下午才有比賽,你現在是去白虎殿看衡衍的比賽嗎?”


  “嗯,聽說他今天的對手有點厲害。”


  “衡衍沒問題的,放心好了。倒是你,下午的比賽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不敵早早放棄,不要受傷才是。”弦思說話的時候頭是低著的,語氣裏透著一絲愧疚。


  就在昨天晚上,陳瀧找到了弦思。她遞給她一個錦囊,裏麵裝著一張符。


  “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


  “你不用管,把這個貼在烏零露的床頭就好,千萬不要讓她發現。”陳瀧依舊是那副溫婉的模樣,可從她嘴裏吐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可怕。


  弦思手裏拿著錦囊,心裏沉甸甸的。“你又想讓我做什麽事來傷害零露。”


  陳瀧輕笑一聲,“我和她好歹也是同門,怎麽就是傷害她了呢?你不是說要贖罪嘛,那就拿出點誠意,不要動不動就隨便懷疑別人。”


  “你還有什麽可以讓我信任的呢?你可以利用我,但是為什麽偏偏要利用我去傷害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陳瀧嗤笑一聲,“如果是你最好的朋友,那為何會不明白你的心思呢?孔雲師兄可是對她好的很呢。”


  弦思終於變了臉,她冷聲說道:“你不用挑撥離間,師父永遠都是師父,烏零露也會永遠是我的朋友。”


  陳瀧不屑的輕哼一聲,“朋友這種東西嘴上說說就好了,這個錦囊我勸你還是收下,不然你永遠都不可能會得到我的原諒。放心,這個東西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危害,隻是小小懲戒一下而已。”


  弦思低頭看著手中的錦囊,一時間五味陳雜,她或許是瘋了,她居然有些嫉妒烏零露。原來她並不像自己想的那般釋然。她都已經有些不明白收下這個錦囊到底是因為陳瀧還是因為其他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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