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南天叔叔，這就是紫竹貝水間了。”刀小朵站在南天身旁，指了指麵前那片紫竹林，細細聽有嘩啦啦的溪水聲，閑雅別致。
她看了一眼莫非，然後笑著對重閣門一幹人說道:“我帶你們進去吧，蜀山、天罰還有青玉宗的人都已經到了。”
南天笑道:“也好。”
沒有逗留，刀小朵領著一號人浩浩蕩蕩走進紫竹貝水間，期間時不時有蜀山、天罰以及青玉宗的人出來相互問好。南天則更是被多年好友給拉走，丟下重閣門的一幹弟子由刀小朵領著前往他們的住所。
烏零露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走在最後，卻發現那個叫刀小朵的女孩時不時朝自己看過來，而且眼神很是奇怪。她到也沒怎麽在意，隻是覺得有些疑惑。
她向衡衍問道:“小衡衍，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怎麽了？”
“沒什麽。”烏零露剛回答完衡衍，又發現刀小朵往她這邊看了一下。不過沒等她疑惑多久，刀小朵就親自找了上來。
刀小朵把所有人都安排好後，直接點名讓烏零露跟她走。她們兩人站在一處懸崖邊上的巨石上，天空好像與她們齊平，腳下是看不真切的平原。
“你叫什麽名字？”
烏零露挑眉看向麵前嬌小可愛的刀小朵，也不問她為何找上自己，“烏零露。”
“你就是莫非師兄的未婚妻嗎？”
“你認錯人了。”烏零露倒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刀小朵瞪大眼睛，氣鼓鼓的說道:“別不承認了，你脖子上掛的鳳佩我都看見了。”
“你說這玩意兒？”烏零露從脖子上取下鳳佩，攤在手掌心。“這個東西和我是不是莫非的未婚妻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這龍鳳佩是莫家祖傳的寶物，鳳佩就是莫非師兄送你的定情之物。”
“是嗎？”烏零露恍然大悟。
“當然了！”
刀小朵真是要被烏零露給氣瘋了，她明明拿了鳳佩，還裝作一副我不知情，我不在乎的表情。
“你想要？那送給你好了，反正我現在不怎麽用錢了。”烏零露將鳳佩扔給刀小朵，轉身離開時，卻見莫非走了過來。
他依舊是那個樣子，冷冰冰的，背後背著一把寬劍，不急不慢的走向烏零露。正要與她插肩而過，卻又停了下來。
烏零露笑了笑，轉頭對他說道:“好久不見。”
莫非淡淡說道:“好久不見。”
烏零露正要離開，他說道:“且慢。”
烏零露轉過身，疑惑的看著他，然後沒有絲毫準備的見他如沐春風的一笑，那話好像說的是，“夫人忘東西了。”
“夫人？”
莫非點頭，柔情似水的說道:“你不就是我未過門的夫人嗎？”
烏零露燦爛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我記得我上輩子沒做過什麽缺德事，這輩子會莫名其妙的成了你的夫人。”
“誒。”莫非很是無奈搖頭，眼裏盡是寵溺，可在烏零露看來隻覺異常瘮得慌。
“那些日子裏，你和我在莫家同吃同住同睡，雖然沒有夫妻之名，但我莫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你我二人之間的關係。夫人都忘了嗎？還是說夫人有了新歡，不要我了？”
莫非一本正經的說著，到最後幾句時，眼裏竟然閃爍著些許淚花。身後刀小朵的下巴已經掉到了地上，而烏零露此刻最大的想法就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夫人要去哪裏？”
看著烏零露倉皇而逃的背影，莫非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他並沒有阻止她離開，轉身走向已經驚呆了的刀小朵，伸出手。
“給我吧。”
“什麽？”刀小朵眨巴眨巴眼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夫人的東西自然是要由我保管，你有異議嗎？”莫非又恢複了一貫作風，雖然‘夫人’二字聽著還是格外瘮人，可至少他的語氣已經沒有起伏了。
刀小朵神情呆滯的將手中的鳳佩遞給莫非，心中不禁悲涼，她想她和莫非在長生界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何曾看過莫非露出除了鄙視以外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表情。
她是長生界掌門的女兒，生而嬌貴，可卻偏偏喜歡和莫非這個冰塊臉待在一起，因為她覺得很有挑戰性，她就是要和莫非當上朋友。在那些漫長的歲月裏，刀小朵用盡渾身解數也隻是獲得了一個可以和他說話，但收不到任何回複的角色而已。
刀小朵有種想哭的衝動。“師兄，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呀。”
莫非十分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道:“是的。”然後不再理會刀小朵轉身離開了，他低頭看著手裏的鳳佩，感受著其上的餘溫，揚起一絲笑，但很快消失。
烏零露回到住所後，還沒有好好休息一下就見弦思衝衝忙忙的跑了過來。她麵露難色，吞吞吐吐的說道:“零露，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說。”
弦思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後緩緩說:“能不能住在我隔壁的房間？”
烏零露抬眼看著她，“理由。”
“是…是陳瀧讓我來求你的。”說罷弦思便垂下頭，不敢看她。以前不管是任何時候，烏零露永遠都是住在離衡衍最近的地方，但這讓陳瀧覺得很難受。
“她想住在衡衍隔壁？”
“嗯。”
“可以，這有什麽難的。”
弦思驚喜的抬起頭，不敢相信的說道:“真的？”
但不知為何，看見弦思開心的表情，烏零露的心卻是慢慢沉了下去。兩人沉默許久，弦思自知失言，不由自責起來。
“零露，我…對不起。”
“沒關係。”烏零露站起身，她拍了拍弦思的肩膀，笑著說道:“看在你的麵上我可以給她讓位，因為我完全可以和衡衍住在一個房間。”
說罷她便收回笑容，繞過弦思離開了。
弦思怔怔看著她的背影，苦澀一笑，她知道她傷了烏零露的心，朋友二字她配不起。
五天後。
如火如荼的仙界大會終於在眾人所望中開始了，各派弟子相繼登場，他們昂首挺胸，氣宇軒昂，而其中最為耀眼的當屬六大修仙派的弟子。
南天領著眾重閣門弟子走在最前麵，他一邊走一邊與身邊的衡衍說著話。
“今天是第一天，上午大多都是在講一些比賽規則和注意事項，下午比賽才會正式開始，你就趁現在多休息一下吧。”
“是。”衡衍點頭。
在比賽開始前，免不了一陣長篇大論，說是鼓舞士氣，可是卻是最為無聊的階段。每個人表麵上撐著腦袋認真聽著，可私底下卻頻頻做小動作或者低聲交談。
“那就是上次仙界大會的冠軍孔雲。”
“看上去很普通嘛。”
“是呀，倒是那個莫非，英俊瀟灑，風姿綽約。”
大家議論的中心難免會聚集在上次仙界大會的風雲人物。但是最為當事人，似乎都沒有任何作為榜樣的自覺。孔雲依舊是懶懶的癱坐在座位上，他微眯著眼睛，腦袋偏向烏零露。莫非則更為囂張，他聽了還沒到一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甚是桀驁。
陳瀧見南天終於不再纏著衡衍給他講比賽的注意事項，不由開口問道:“衡衍，你有沒有信心取的第一名？”
“沒想過，盡力而為吧。”
“你都調查過你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嗎？”
“未曾。”
陳瀧嫣然一笑，“我打聽到了一些信息，你……”還未說完，見衡衍已經轉向烏零露，她僵硬著臉閉上了嘴，臉色陰晴不定。
“小衡衍，我想回去了。”烏零露可憐巴巴的看向衡衍，其實要不是衡衍強烈要求，她才不會呆在這裏聽那些老頭的長篇大論。
衡衍無奈一笑，很自然的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你一向胡來，認真聽著對你沒壞處。”
“反正你會幫我聽的嘛，等會兒再告訴我就好了。”烏零露據理力爭。
“我能永遠幫你嗎？”
“不能嗎？”烏零露看著他的眼睛。
衡衍一愣，是呀，為什麽就不能幫她一輩子呢？可是他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難道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們能一輩子在一起嗎？
他有些慌亂的移開目光，表麵平靜的說道:“這樣離開總歸不好，你若真覺得無聊，我陪你。”
烏零露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聽他終於肯不再和南天那個老頭討論仙界大會的事，轉而陪自己說話，便不由開心。
“那我問你個問題。”
“什麽問題？”
“如果你在比賽的時候你對上了我，你是直接認輸還是要打贏我？”
衡衍想了想說道:“不可以平局嗎？”
“不可以。”烏零露否決。
衡衍笑了笑，他問道:“你是在問我是選擇比賽還是選擇你嗎？”
烏零露疑惑道:“這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衡水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他輕輕在烏零露耳邊說道:“前者隻是輸贏之間的選擇，後者那就是事關人生幸福的選擇了。”
“那你怎麽選？”
衡衍沉思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我選擇贏，也要選擇你。”
“哪有這種選法？”
“當然有。”衡衍很認真的說道:“你認輸不就可以了嗎？”
烏零露瞪大眼睛，這才發現她被衡衍給耍了，“好呀你，學壞了。”如果她自己認輸，那衡衍不就是贏了，也選擇了她嗎。衡衍這是反過來讓她選擇，而她的選擇決定了衡衍的選擇。
“我才不會認輸，你就等著被我打趴下吧！”烏零露惡狠狠的說道。
“不會的。”
“怎麽不會！”
衡衍看著烏零露，眼睛格外的亮，幹淨溫柔的笑容讓烏零露不由軟下了心。在那一刻所有的聲音好像都被阻隔在外，有的隻是他深情的話語。
“因為我愛你，你愛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