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們該回去了。”
孔雲突然出現在烏零露身後,他十分愜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玩著桌上的茶具。
烏零露轉過頭,“別忘了你的承諾。”
孔雲站起身,他滿臉笑意的看著烏零露說道:“東西給我了,我自然會兌現我的承諾。”
“第一名的獎品到底是什麽?讓你這麽不擇手段。”
孔雲垂下眼簾,細細把玩著手中的白瓷茶杯。“一種靈藥而已,隻是稀罕了些,我想拿來看看。”
烏零露並不在意這些,她隻是怕她這個無良師兄耍賴皮。“那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取了東西就給你。”
孔雲點點頭,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衡衍,沒有表情的轉身走出屋外。
第二天,北峰。
“衡衍,接你的南峰弟子來了。”
衡衍望了望天邊禦劍而來的容塵不由感到意外。他又看向張平風,行了個禮。
“師父,徒兒去了。”
張平風欣慰的點點頭,這個弟子他是怎麽看怎麽喜歡,就不由多囑咐幾句。
“去了南峰,一切行事語言都要謹遵禮儀,不要莽撞,修煉上多多請教南天長老,這對你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徒兒明白。”
“去吧。”
得到張平風的首肯,衡衍轉身禦劍而去,與容塵一道化作長虹消失在北峰。
到了南峰後,容塵一路領著衡衍直奔南天的住所。
衡衍笑著對容塵說道:“麻煩你來接我了。”
“身為南峰弟子,這本是份內之事,何來麻煩。況且你我都是舊識了。”
她看了看麵前的樓閣,笑著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你去吧。”
衡衍點點頭,仰頭看著麵前這座別致的樓閣,心中頗為感慨。
他一個偏僻小鎮的少年千裏迢迢來到重閣門就是因為懷中的這塊令牌,今日終於能夠完成柳崇光的遺願,心中的大石總算可以落下了。
走進這座樓閣,雖然外麵陽光普照,但裏麵卻是無比的昏暗,隻有狹窄的走道兩旁有幽幽的燭光。他停在一扇古樸的大門前,拿出懷裏的玄黑色令牌,有些緊張的推開了門。
門裏亮堂了許多,原因是在不遠處的書案旁點了一堆炭火,難怪有些熱。
而在書案旁坐著的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手裏拿著一本古書,他正垂著頭看著。想必這就是南天長老了。
衡衍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南天長老,弟子衡衍。”
南天並未抬頭,他依舊看著書。
“坐吧。”
衡衍走到南天的對麵坐下,卻見他一直未抬起頭,專心致誌的看著手中的書,時不時翻一頁。
過了許久南天長老才慢悠悠的說道:“修煉上可以什麽難題?”
“弟子此次所為的並不是為了解決修煉上的疑難,而是因故人所托將此物轉交給南天長老。”
衡衍將手中的令牌放到南天長老麵前的書案上。
南天這才將目光從書上移開,不過當他看見書案上的東西時,手中的書卻滑落下來,掉到了炭盆裏,那嗤嗤的火燒聲是這片空間裏的唯一聲音。
南天有些沉重的拿起書案上的令牌,他依然沒有抬起頭,“這個東西你哪裏的來的,故人又是誰?”
“這個是柳崇光先生在臨死前囑咐我一定要親手交給您的東西。”
“臨死……”
南天抬起頭,卻又呆住,他沒能再往下說。
“南天長老?”
衡衍有些疑惑的看著呆滯的南天長老。
不過片刻間,南天便恢複如常,他手掌緊握著令牌,目光如炬的看著衡衍。
“告訴我全部過程。”
衡衍微微點頭,正襟危坐,將遇見柳崇光他們一行人的全部經曆緩緩道來,他所知道的無不詳盡。
“就是這個樣子了。”
聽完衡衍的話,南天長老的眉不由皺起,他看著手中的玄黑色令牌,低語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你明知道他是真的死了,為何還是這般固執呢?也罷,你若真想賭一賭,我便幫你了了這個心願。”
他歎了一口氣,將玄黑色令牌收入納界之中,轉而向衡衍問道:“你可知道王生他們幾人的去向?”
衡衍搖頭,“那日我中了蛇毒,迷迷糊糊的與他們走散了。”
南天點點頭,對衡衍說道:“他們都是我重閣門的弟子,王生是我的大徒弟,崇光他是我的小師弟,你能不遠萬裏來的重閣幫他完成遺願我很感謝。”
其實南天長老說的這些衡衍早已清楚,畢竟現在他也是一名重閣門弟子。
“柳先生多次舍身救我,這些都是我應當做的,現在的當誤之急就是找到王生他們。”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而且他們的命香依然旺盛,想必是安全的。”
聽到這兒,衡衍不由放鬆下來。
“那真的是太好了。”
南天站起身,將那已經燃燒了大半的古書從炭盆裏拿出,到他手上不過半刻,古書便複原了。
“從今天起,你就暫時不要回北峰了,就留在南峰好好修煉。”
衡衍一愣,問道:“為什麽?”
南天將古書放到一旁,麵相沉重的說道:“因為我還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具體的原因我不能詳說,希望你能夠配合。你師父那邊我會派人通知,你當做幫崇光一個忙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衡衍自然是不能再多加推辭,隻是這一切都讓他困惑不已。
中島,蔚藍的天空下有一片平靜的湖麵,湖畔有幾顆仿佛聳入天際的大樹,繁茂的枝葉在地麵投下陰影。
那一隻魚竿輕輕的震動著,但靠在樹上熟睡的老人似乎還沒有發現。不過下一刻他倒是睜開了眼,可並沒有理會有魚上鉤的魚竿。
他轉頭望向身後,看見匆匆而來的南天,笑道:“很久沒看見你這幅火急火燎的模樣了,你現在都快變成和我一樣的糟老頭了。”
“你把我叫到掌門這兒來底所謂何事?”
一旁的羅雲看著南天問道。
南天也沒有費話,手掌一攤,玄黑色令牌出現在其上。羅雲看見以後不由一愣,隨即又沉默下來。
掌門慢吞吞的站起身,拿過令牌,神色有些悲愴。“這個不是在崇光那孩子哪兒嗎?你是怎麽找到的?”
“有人送來給我的。”
“誰?”
“新生大會外院弟子的第一名,北峰木係弟子衡衍。”
聽到這個名字一直安靜的羅雲淡漠的眼神有了一絲波瀾。而掌門的反應卻更為奇怪,他沒有繼續問關於衡衍的事,轉而問道:“那這次新生大會內院弟子第一名是誰?”
“是我門下弟子,烏零露。”
羅雲回答道。
“哦?”掌門有些詫異道:“你又收徒了嗎?”
羅雲淡淡說道:“五百年的期限已經道了,他定下的規矩我自然是遵守的。”
聽到這話掌門不由大笑起來,蒼老的麵容恢複一絲榮光。“當初師父讓後凡教你,卻未曾想到竟然把你教成這般循規蹈矩的樣子。”
南天看著刻意轉移話題的掌門,心中不由疑惑。他繼續說道:“崇光在臨死前囑咐衡衍親自將這令牌交付到我手中,肯定是別有深意的。畢竟那是後凡師兄送給他的,他一直都很珍愛。”
掌門轉頭看向那垂落在湖中的魚竿,可惜了魚跑了。“斯人已去,何必再去追究那些深意。”
“可這畢竟是崇光唯一的遺願。”
南天又看了一眼掌門,緩緩說道:“衡衍那孩子與後凡師兄長得有些過份相似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竟以為是他回來了。”
“可你也知道他不是的。這天下長得有幾分相似的樹葉有很多,可到底都不是同一片。”
南天點點頭,他緩緩說道:“沒錯,我知道這不可能,一千年前我親眼看著他消失在我麵前。”
他頓了頓,又沉聲道:“崇光他從小便和後凡師兄親近,對他敬仰如神。但凡有一點讓他活過來的可能,他都會賭上一把。我也隻是想讓他在黃泉路上走的安心。”
“那你想怎麽做?”
“崇光讓衡衍帶著令牌找到我,肯定是想讓我幫他看看衡衍有沒有可能就是……”
“不可能!”
一直安靜的羅雲突然打斷了南天,她竟然有些激動的說道:“如果真的是師兄回來了,天辰劍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也見過衡衍,他是與師兄長得頗有幾分相似,但他終究不是。”
南天見到羅雲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他拍了拍羅雲的肩膀。“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能放下。”
羅雲紅了眼睛,她側過頭,輕輕的說道:“我何嚐不想師兄回來,可是我不敢去奢望。如果又是失望一場,我怕我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南天有些無奈的說道: “何來奢望?不過是為了了卻故人的一樁心願罷了。”
“都回去吧,既然你們想試就去試一試吧!”
掌門神色複雜的說道。
“掌門不一起探個究竟嗎?”
掌門拿起一旁的魚竿,轉身慢悠悠的離開。“有些事我還得再想想。”
南峰。
“你要留下來?”
容塵驚訝的說道。
衡衍點點頭,一臉困惑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容塵笑著說道:“既然師父叫你留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就在這裏安心修煉,若有什麽不明白的就問我吧。”
衡衍點點頭,笑道:“也好。”
南峰自然是沒有什麽不好,師父肯定也希望他能夠得到更好的資源。隻是…衡衍望向雲頂峰的方向,隻是烏零露還不知道他來南峰了,若是找不到他怎麽辦?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容塵見他皺起眉頭,不由出聲問道。
衡衍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兒。”
容塵見他似乎不願意詳說,就識趣兒沒有再問,猶豫片刻後緩緩道:“衡衍,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