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矛盾師兄
白虎像是知曉她心中的想法,瞄了她一眼,“別想了,我身上的血在你身上沒用。”
“為毛?”沈希不樂意。
“沒為什麽,就是沒用,反倒你身上的血於我來說,是大補。”它揮出幾爪子,沈希想起流幹的血,心有餘悸,連連揮手,不再理睬它。
“對了,九嬰呢?”
江止清從見到沈希開始就一直沒見到那個被他們傷了的凶獸,之前不是一直很黏沈希的嗎?
提到九嬰,揮著爪子的白虎忽然看了垂下頭的沈希一眼。
這丫頭,應該還在傷心吧。
“它……”她抬頭朝江止清笑笑,“它留在了一個最適合它的地方,比在我身邊合適。”
察覺出她話語中的傷感,江止清不再答話,伸出手撫著她的腦袋,給她無聲的安慰。
“放心我沒事,我知道那才是它最好的歸宿,倒是你,別以為就拿了一株龍葵草就可以了,進階一層,那可是多少靈草都換不來的,更何況還有道清師兄,你們兩個人,拿一株龍葵草就想把我打發了,當我要飯的啊。”
說她胖她還喘上了,江止清被沈希刷新了新三觀。
“當我不知道啊,你又沒出什麽力,論功勞都是神獸的,別把所有的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她點上她的腦門。
沈希死皮賴臉的說,“神獸的不就是我?如果沒我,要它有什麽用?”
床上的白虎發出低嗷聲,證明它還在呢,說壞話能不能不要當著當事人的麵上說。
沈希絲毫不理會它的意見,反倒嫌它吵喝了一聲,“小白你閉嘴,我給自己爭取福利呢,別打擾。”
它也想給自己爭取福利啊,出血的可是它啊,白虎不服氣低嗷,發出不滿意的聲音。
“好啦好啦,知道了。”沈希從儲物袋中掏出幾塊肉幹扔到空中,白虎跳起來,準確的咬到,哢吱哢吱吃的美美的。
郯竹雖然早就見過沈希喂養白虎的方式,但是此刻見到,還是感到無奈,自家師叔很不願意沈希拿白虎跟狗一樣養,不說他不願意,就是他們這些宗門的弟子都不願意。
更何況,現在還是在外麵,房裏還有外人。
郯竹捂著臉,拒絕看江止清臉上的表情。
好好一個神獸,威武不凡的模樣,都被這一跳給毀了所有。
丟臉死了。
即便是江止清這般見過許多大場麵的人,也被白虎這一跳給跳蒙了,她心中威武不凡的形象在慢慢的崩塌。
之前它見到床那興奮的模樣,已然跟她印象中的神獸不一樣了,現在更是跟神獸的模樣相去甚遠。
她咳嗽幾聲,借此掩飾臉上的尷尬,她將手中沈希一直未曾接過的龍葵草遞給郯竹。
“雖然在這裏沒辦法製成丹藥,但是熬成藥湯一樣管用,你配合著竹心草一塊給它熬了,我這裏還有幾味其他的藥草,一並給你,雖然藥效不如龍葵草,但是也能補充血氣,滋養身體。”
邊說她邊從儲物袋中拿出幾株藥草,一並遞給郯竹。
沈希湊過來看,“咦,還有龍參,師姐,你這次是發大財了?這麽值錢的東西都能隨手拿出來,嘖嘖。”
她抬頭看向江止清的眼中充滿著崇拜,崇拜後麵是掩藏不住的精光。
江止清哪會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使勁敲上她的額頭,“我發不發財也跟你沒關係,再拿你那財迷鼠的眼睛看著我,小心你什麽東西都別想要,我可是隨時都能把東西收回。”
“那可不行,哪有給出的東西還能收回的。”她也不計較了,慌忙催促郯竹,“師姐,你快點,現在就把這些藥草給熬了,我馬上喝。”
“你啊你。”
郯竹麵上浮出寵溺的笑,倒也沒再說什麽,走出門,給她熬藥去了。
江止清見她的身影遠去後,轉頭看向沈希,卻發現她臉色蒼白,她微驚,“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沈希忽然從凳子上滑落,眼看就要躺到地上,江止清上前抱住她,沈希抓緊她的胳膊,隻是片刻,她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冒出來。
這副模樣把江止清嚇得麵色一變,張開口便要喊郯竹,沈希拽緊她的衣袖,她低下頭,沈希一臉蒼白的看向她。
“別,別叫她。”
江止清心中浮出一絲了然,原本是怕郯竹擔心,才故意支走了她。
白虎見到她的模樣,立馬從床上跳下來,“是不是又疼了?”
沈希沒回話,抓著江止清的胳膊慢慢收緊,額際上的冷汗從她臉頰滑落,又順著脖頸滑進她的衣衫,但她始終沒有鬆手,去抬手抹去。
江止清見到,用衣袖替她抹去冷汗,可是不多一會兒額際上又汗意淋淋。
“你告訴我是哪裏難受,我幫你。”江止清看不得她這麽難受的模樣,心急的說。
忍過了一波疼痛,她閉上眼睛,輕聲說,“沒……沒事,我忍一下就好,你把陣法打開,不要讓人進來,特別是郯竹,她知道後……會很煩人的。”
是擔心她傷心吧,江止清明白,點點頭,“好。”
她用一隻手結出法印,將房屋的守護陣法打開,又在房屋內布下結界,當做完一切,沈希臉上的血色還沒有恢複,反倒拽著她胳膊的手越來越緊,但是她連絲毫的忙都幫不上,隻能緊緊的抱著她。
“她是不是經常這麽疼,每次都是這麽難受?”江止清抬頭問白虎。
白虎麵色凝重的點頭,“不算經常,自從重生血脈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疼一次,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月。”
骨架雖然長好了,但是還在發育,所以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疼上一番,但是每次疼過之後就代表她的骨頭又長好了一分,連她自己都說,算是痛並快樂著。
“這還不算經常?”江止清輕呼。
“嗯,剔骨跟重生血脈的時候,她一連疼了七天,之後斷斷續續還會疼,但都比現在難受。”
比現在還要難受?江止清無從想象,是有多疼。
她低頭看向懷中的人,怪不得之前在廣場上聽見莫名那麽說,她會那麽憤怒。
之前她以為她能活下來是個奇跡,可誰都不知道為了活下來,她到底承擔了多大的痛苦。
一波一波的疼痛散去,沈希的麵色微微好轉,一旁的江止清見狀也舒出一口氣。
就在這時,江止清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神識一掃見到來人,眉頭一挑。
“江師姐,是誰?”沈希虛弱的睜開眼,她現在累到連神識都用不了,隻能問江止清。
“是……”
還未說罷,外麵響起一陣聲響,那人朝裏麵喚道,“沈師妹?師妹?”
茅浚?他也來流波山了?沈希心中浮出一絲訝異,轉瞬便想開,茅浚好歹也是絳雲峰的內門弟子,又比她不知道早多少年進入昆侖,再怎麽著也早就應該築基了。
看到沈希的神情,江止清便知道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她問,“需要打開結界嗎?你現在這個樣子?”
她看看沈希沒有一絲血絲的麵色,又看看她已經濕透的衣衫,眼中擔憂。
沈希自然也知道自己現在什麽樣,搖搖頭,“不了,我這個樣子讓他們看了,隻是徒增擔憂,我已經難受了,又何必再讓他們難受。”
“那現在怎麽辦?”
門外那人還在自言自語,“咦,難道不在?不可能啊,郯竹師姐剛才告訴我的,不可能這麽快就出去啊。”
末了他還不死心,又叫了幾遍,大有沈希不出來,他就一直叫下去的樣子。
江止清看她一眼,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你想什麽呢,我跟矛盾師兄什麽事情都沒有。”她恢複了些力氣,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矛盾?愛稱都用上了,還沒有點什麽?”
沈希哭笑不得,她第一次聽茅浚名字的時候聽錯了,後來還因為這事鬧了場笑話,但是為了方便,她一直叫著也就沒再改回來,沒想到現在被她誤會。
見沈希不說話,江止清又調侃道,“人家一聽說你回來了,可是立馬跑過來了,哪有半分虛假,這麽有情有義的人可不多了。”
她喘了一口氣,在江止清懷中坐直身子,“那是我們師兄妹感情好,換做是你出事了,道清師兄能不急?”
她跟茅浚之間的革命感情是從任務堂一次次打掩護積累起來的,作為回報,她也經常替他解除疑難雜症,比如,百丈峰上的蜂蜜。
她上百丈峰采蜜已經把蜂蜜都嚇怕了。
她本來沒想再去采蜜,說起來那可是玩命。後來被白虎軟磨硬泡,外加茅浚三五不時的提醒一次,她自己也著實想吃那蜂蜜,之後又去了一次,躺了半個月,接著,又一次……
一直到蜜蜂已經怕了她。
所以他們之間的革命感情可是異常深厚的。
江止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師兄急過?”
“呃。”想起李道清那張冷冰冰的臉,好像確實不會急,他隻會說,誰傷了你,我殺了他為你報仇。
好吧,這樣就很好了。
“沈師妹!”
聽著越來越響亮的叫聲,沈希捂上耳朵,這傻師兄,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回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