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新的矛盾
第326章 新的矛盾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說到底,是我跟徐慶有之間的矛盾,沒想到把紅衣扯進來,還把你們全家都拖下水。」
沈家北房堂屋裡,李建昆從背靠椅上起身,鞠了一躬,表達歉意。
剛才他已經把跟徐孫子由來已久的矛盾,大致講過一遍。
絮絮叨叨半天,核心內容其實一句話就能闡述:
徐孫子什麼都想跟他競爭,見他和沈紅衣走近,色從膽邊生,才搞出後面一系列事。
沈學山似笑非笑看著他,「你那天來補鞋是故意的?」
「算是。」
「什麼目的?」
想見見老丈人和小舅子算不算?
該說不說,李建昆慫了,遲疑一下道:「主要想旁敲側擊下,看看徐慶有在你們心中佔據什麼份量,或者說看他把伱們忽悠得多狠。以此決定那封信要不要寄。」
沈學山沉吟,「所以那真是一個局,照片也是你找人拍的?」
「是。」
沈學山微微蹙眉,「你很有本事啊。」
「我知道叔叔您在想什麼,肯定認為我特陰險,我不想辯解,我的觀念是:對付小人,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給他整出更大亂子的機會。」
沈學山咂摸著這番話,評價道:「你不像個大學生。」
他從此子身上看出一股梟雄氣質。
這種人有個好處,一般不會吃虧。缺點是,容易走上歪道。
「我已經畢業了。」
聞言,戳在一旁的沈紅衣不由怔了怔,她都不曉得。
倒不是李建昆刻意隱瞞,這不是形式上的畢業證,還沒拿到手么?
沈母碰了碰女兒,小聲問:「紅衣,這小夥子真是你們學校的?你們跟他比起來,跟個小孩子似的。」
她的這個比如,不指年紀,是指行事老練的程度。
沈紅衣點點頭,「他是77屆的學長。」
說完,姑娘又補充一句,「他在我們學校名氣可大了,很多人崇拜他。他本身能耐也大,77年,高考恢復后的第一年,浙省文科狀元。當年北大特錄的研究生,全校加起來都沒幾人。」
沈母咂舌,女兒在念大學,再沒文化,研究生她還是知道的。
「他不念大學生,直接讀研究生?」
「嗯!不然怎麼叫特錄?普遍說法是,他們這種屬於天才,放在跟我們一個起點線上,那是浪費時間,埋沒人才。」
沈母瞪眼問:「那他現在畢業,不是得當大官?」
「他…可能沒興趣。」
「啥?!」
沈學山扭頭,「你們娘倆嘀咕什麼呢?」
「學山我跟你說……」
女人骨子裡都有點八卦勁,沈母忙趴到丈夫耳邊,一驚一乍起來。
當聽到對方連官都不願意當,沈學山除去與妻子如出一轍的驚訝,心頭更是暗道壞了事。
這孩子果然要走歪路!
驀然想起他隨手丟出去的錢……沈學山眼皮微顫,正經人誰能把整整兩千塊,如此不當回事?
哪來的這麼多錢?
「你…喜歡我家紅衣。」
嘩!
沈學山此言一出,別說沈紅衣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就連李建昆都一臉獃滯。
這麼直接嗎?
虧他還謹言慎行,小心翼翼的。
「對。」
沈紅衣背過身,不敢看他二人。
「姐,你臉咋這麼紅?」沈壯昂著腦瓜瞅著她。
「……閉嘴。」
沈學山深深看著李建昆,道:「那好,只要你接受分配,好好工作,我可以考慮等紅衣畢業后,跟你處對象。」
這個決定不是隨意來的。
對方如此優秀,可以說是全國最頂尖的青年才俊,理應為國效力。更不該走歪路。
那叫可惜鳥!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自家閨女沈學山豈能不懂?他看得出,閨女對這小夥子有意。
這算是兩情相悅了。
李建昆:「……」
講道理,人家都是要彩禮,擱他們農村一頭豬一頭羊啥的,您倒是要啊,往想象力極致喊。
那都不打緊!
這個要求……不是要顛覆他的人生嘛這。 「叔叔,我未來的路已經有規劃……」
「什麼規劃?」
「從商。」
「商?做買賣?」
沈學山差點沒氣笑,「你暈了頭啊你!我再沒文化,也知道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人是最沒地位,最低下的!你明明才智過人,條件也有,大好的前程擺在眼前你不要,非得像我這種人一樣?!」
「我沒覺得您憑本事賺錢,有什麼寒磣的。」
「我覺得寒磣!」
沈學山這一聲吼,使得沈紅衣落下眼淚。果然父親還是介意的,如果腿腳利索,想必他寧願當個農民,都不會擺攤。
「你這種行為,往大了說是不負責任,不知道知恩圖報!國家花錢培養你們,連我都知道現在人才斷代,你明明可以報效國家,干番大事業,你偏不。」
沈學山眸子里有些血絲,抬起手道:
「你出去。以後別再找紅衣,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知道我為什麼給她取名紅衣嗎?她將來無論在什麼崗位,首要責任就是報效祖國,有大家才有小家!」
「叔叔……」
「你走!」
李建昆神情黯然,他本想說道說道,他要走的這條路,一樣可以給國家社會帶來很大益處,民營經濟未來會是國家經濟的基石,奈何老丈人根本不給機會。
沈母望著他消沉離去的背影,埋怨道:
「學山,你話是不是太重了,人家剛還幫過咱們。」
啪!
沈學山重重一下拍在大腿上,「我是恨鐵不成鋼啊!其實這孩子……我看著挺順眼。」
說罷,他扭頭望向身後。
「別哭啦,你私下可以勸勸他,只要他走正道,我的話照樣算數。但是,他如果死不悔改,你以後真不準跟他來往!」
撂下這番話后,沈學山讓兒子把輪椅推過來。
在妻子的幫助下,坐上去后,自個轉動輪子,回房拎出工具箱。
沈母道:「你做啥呀,飯點了。」
「不吃了,沒胃口。」
李建昆丟給徐慶有的那兩千塊,沈學山自然沒忘記,他不知道多久才能攢夠,但是再久也得攢。
——
海淀總所。
「你說啥,外地大學生,擱首都買一座四合院,裡頭藏著幾十萬現金?」
辦公室里,幾名大檐帽全怔住。
講故事吧!
「不是…他哪來的這麼多錢啊他?」
「小夥子,這事可不敢開玩笑。」
「你是怎麼知道的?」
徐慶有道:「其實我認識他,但不是特別熟,前不久一票人聚會,他喝了點小酒,說漏嘴了。」
「酒話啊。」大檐帽們狂翻白眼。
「不不不,可不是酒話,他那院擱哪裡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們去,氣派著呢,單一個院子,沒幾千塊拿不下,裡頭還有傭人。」
大檐帽紛紛蹙眉。
「傭人?」
「嗯!跟過去的地主老財似的。」
大檐帽們相視而望,那還真得去查一下。
一個大學生,疑似擁有巨額不明財產,這事顯然不對勁。
「你帶我們去?你不怕撞見他?」
徐慶有大義凜然道:「不怕!別說跟他不算熟,熟又怎樣?像這種也不知道幹什麼勾當,囤積大筆錢財,完全脫離人民群眾的傢伙,我輩青年羞於為伍!」
「不錯,小夥子你倒是正直。」
「嘿嘿,應該的,為人民服務嘛。」
大檐帽簡單商議后,決定馬上走一遭。
徐慶有跟隨他們出屋時,臉上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嘴角竊笑。
誰玩死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