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談判失敗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軒轅雪陌讓眾人更加地坐立不安。特別是李淵,將手邊的一杯茶捏了又捏,喝了又喝,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喝了四五杯茶水。
在李淵喝第六杯茶的時候,沈冰終於忍不住用手肘暗地將李淵捅了捅。李淵下意識地看了沈冰一眼,這才尷尬地輕咳兩聲,坐直了身子。
兩人對視片刻,李淵終是抵不住軒轅雪陌的氣勢,率先敗下陣來,緩緩開口說道:“軒轅雪陌,有些事你心中應該也有了些底,朕就不跟你拐彎抹角的了。”
李淵將手擱在椅子的扶手上,緩緩握緊雙手,深吸了口氣,目光定定地盯著軒轅雪陌,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才使他說出接下來的這些話。
“軒轅雪陌,你應該得到了消息,你的意中人,在朕手裏,並且今天朕娶的,就是她。”說道這裏,李淵故意停頓了下,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軒轅雪陌,見他將“初夏”這兩個字說出時,軒轅雪陌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他便暗自舒了口氣,在心中有了幾分篤定。
隻聽他笑眯眯地繼續說道:“朕要得東西,你應該知道。隻要你向天下宣布,自動放棄一切權位,把虎符交到朕的手中,朕定當將初夏毫發無損地交還於你,並且金山銀山任你挑選,讓你和你的美人雙宿雙飛。”
此言一出,軒轅雪陌頓時沉默了下來。從與初夏相遇的那一刻起,所有與她有關的消息,無論是真是假,每一次傳進耳朵,都令他分外激動。除了這次,聽到李淵如此肯定地說她在他手裏,他卻是那麽地難過。
帶著初夏離開,隱居山林,一直是他向往的。他多麽希望他的娘子真的隻是在李淵手裏,而不是與他陰陽兩隔。這樣,莫說是讓他放棄一切權利,就算是讓他用命去換,他都願意。
可惜,他的娘子,已經不會再回來。
軒轅雪陌慢慢皺起了眉頭,眉宇之間凝聚的憤怒之情,仿佛要迸裂出一把劍來,直刺李淵的心。
他開口,自冰冷的唇瓣吐出一個一個的字來,就連一向平靜的聲音在這一刻也已然變了調,含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情緒道:“陛下,這天下沒有任何是微臣想要的,金山銀山,本王有的是,美人,本王身邊也不差!”
軒轅雪陌一字一句地說著,他言語至此,麵沉似水,毫無絲毫波瀾,任憑誰都在他臉上找不到絲毫偽裝的痕跡。隻有那雙幽光內斂的瞳眸,黑得爍亮。
屋內幾人一聽,這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令眾人一時沒有預警,驚得愣住了,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初夏是他們最大的籌碼,可現在聽軒轅雪陌的口氣,好像那個被他們視若珍寶在這裏養上好些日子的女子,對他構不成絲毫威脅。
“攝政王……”從那震撼中清醒過來之後,麵對著軒轅雪陌的一派平靜,李淵不可置信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說話囁嚅結巴道:“你……你沒聽清楚朕說的誰嗎……初夏……不是……那個……”
看著李淵說話,軒轅雪陌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使李淵整個人的身影被夾入他眯細的眼縫中。
李淵看著他眼眸中擠壓到了極致的自己,使他沒由來的生出一股窒息感。那犀利的目光,令他心虛地額頭上冷汗直冒,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對於李淵這樣的反應,軒轅雪陌滿意地微笑了下,眉宇之間烙印的英氣,逼得人心中莫不是忐忑不安。
他將眼瞼抬起又垂下,如此反複幾次,無形的淩厲全然攜刻在流轉的眉目之間。
“皇上,微臣並不知道你口中的初夏是誰,隻是本王一個人過慣了,還不想有人擠進本王的生活。”軒轅雪陌挑起墨眉,低沉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意味,隻是他眼神定然地看著一臉吃驚的李淵,眼角的淩厲更增加了幾分鋒芒:“皇兄若是想給臣弟賜婚,那麽抱歉,臣弟現在還沒有那方麵的想法,勞煩皇兄將臣弟掛在心上了。”
軒轅雪陌的心一鬆,他這幾番推脫,一來二去,都讓李淵忘記了主動權在自己手上,就那樣傻乎乎地看著軒轅雪陌講,直到聽他講完,他還伸長著脖子看著。
當李淵將自己的條件大大方方的講出時,沈冰就覺得此人愚不可昧。她坐在李淵身邊扯出一抹冷笑來。上次李淵就是用的這樣的把戲將他的月妃強加於攝政王,這次又是換湯不換藥,同樣的人,同樣的對話,軒轅雪陌還會上鉤嗎?
“軒轅雪陌,你是不相信初夏在朕手上嗎?”李淵有些著急地看著軒轅雪陌,原來以為有了初夏這枚棋子,他的計劃萬無一失,結果沒想到這才第一步就卡住了。
聽聞此話,軒轅雪陌沉默起來。他半斂下眸子,眼中流淌著輕易不見的悲傷。後來,他又緊緊閉上了雙眼,臉色平和安靜的養起神來。
見他反應,李淵沉不住氣地乘勝追擊道:“朕可以命人將初夏帶上來你看。”
“皇上,以攝政王的功夫,將初夏帶出來了,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這裏有誰能是他對手?”一聽李淵要將初夏帶出來,沈冰立馬慌了神。
她急急向李淵說道,等反應過來自己的唐突,立馬下意識地抬頭匆匆對上軒轅雪陌正鎖在她身上審視的眼神。僅隻一眼,沈冰嚇得六神盡散,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軒轅雪陌的目光緊緊鎖著沈冰,他想起前幾日清風的調查上報,自己一直沒有注意過的這個女人,身份地位不低,言語的分量在李淵麵前更是有著相當的影響力。
就是這麽一個看似柔弱大度的女人,與白無殤連成一線,將李淵迷得神魂顛倒,聽信奸人讒言。
他冷冷的瞅了沈冰一眼,眼神之中流露而出的無限殺機,令沈冰就算是低著頭不去看他,也同樣感受到那道淩遲處死的目光,嚇得背心直冒冷汗。
室內沒有一個人吭聲,各個都是如坐針氈,隻有輕微的呼吸聲隱隱可聞。
在軒轅雪陌心裏,初夏是已經亡故的人,他還不能將這件事完全消化下去,今日聽著李淵一口一個初夏地引誘他鑽入他們的埋伏,他感到越加的痛心起來。
他篤定初夏已經死了,所以無論李淵他們怎樣說,他都無法動心。
想到這裏,他有些痛恨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他要皇位,所以一直不依不饒地加害自己,後來他成功登上了皇位,卻還是要步步緊逼陷他於死地,那日,若不是他聽人挑唆,一心要毀了陌王府,他與夏兒就不會失散,夏兒也自然不會那麽地離他而去。
想到這裏,他站了起來。一個眼神向李淵掃去,嚇得李淵全身發抖,“陛下,微臣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白嗎?不管你手中的女人是不是初夏,都與本王無關。微臣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放棄手中的權利和現在的地位。陛下自來喜愛美人,初夏名揚天下的美貌微臣也是聽說過的,陛下若真能得到,微臣也定當為陛下感到開心。”
說到這裏,他臉上笑容可掬。隻聽他從容說道:“本王今日確實是身體不適,就不陪皇上聊家常了,告辭!”
軒轅雪陌說著,站起身來大步離開。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莫不是倨傲冷漠,這樣的談判結果,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所以大家看著軒轅雪陌離開的背影,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了許久,大家才反應過來,幾人連忙追了出去。
軒轅雪陌本就武功不凡,再加上記憶力超群,不出多時,他已經從那七彎八拐的小道屋子裏走了出來。
白無殤他們追出來時,他剛好走到院落中央。
“軒轅雪陌!”一聲吆喝,李淵等人從裏麵追了出來,本來就不大好看的臉色,此刻又增添了幾分陰沉。他站在大門口,目光嗜血地盯著軒轅雪陌,朗聲說道,“朕給了你選擇,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此,就休怪朕無情了。”
說到這裏,李淵脫掉了自己火紅的禮服,露出裏麵的全副武裝,將腰間長劍握了握。與此同時,無數侍衛從各個方向湧來,將這院落圍得水泄不通。
軒轅雪陌轉過身來對著李淵,他眼神淡然地看著對方,臉上掛著的,莫不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隻見他將衣袖一揮,淡淡回應道:“那就讓微臣看看,陛下是怎樣的一個無情法。”
他話音剛落,隻聽樹葉沙沙的聲響,無數黑衣人從對麵的樹林中飛了出來,落在他們對麵的屋頂。待那些黑衣人在屋頂上站定後,軒轅雪陌腳尖一點,一身白衣旋及飛起,落在分成兩排的黑衣人中間。
一時間,整個偌大的宮殿,幾千上萬的人密密麻麻地對峙著,殺氣四處彌漫,還未開戰,就叫人已在空氣中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屋頂上,那個唯一一身白衣的青年在人群中顯得是那樣意氣風發,他周身的王者之氣不斷向外散發,叫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