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有我陪你
“不知道,我總覺得患得患失。可能是因為蠱毒越來越嚴重,我……”
哎!初夏心中萬分無奈地低歎一聲,然後直接伸出手,環過他的脖子,一拉,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蜻蜓點水的吻,卻吻醒他心中對她積蓄已久的愧疚和擔憂。
“娘子,我是不是很自私,但我更害怕,如果我離開這世上,留你一人該怎麽辦?我好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不能再狠心一點,那樣,或許……”
“或許我會帶著對你的恨,永遠不會知道你會消失在這世上嗎?”
初夏反問,他醇厚的聲音,此刻如蜻蜓點水,激起她心下一片漣漪。
她望進那雙深沉而滿是自責的眼裏,痛惜道:“思竹,不是這樣的,我會永遠記著你,念著你,愛著你。”
“娘子……”
“從今以後,有我陪你。你進, 我陪你出生入死; 你退, 我陪你頤養天年; 你輸 ,我陪你東山再起 ;你贏, 我陪你君臨天下。”
軒轅雪陌目光癡癡地盯著她,心中感動百轉千回,繼而將她緊緊納入懷中,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娘子,我有東西要給你。”軒轅雪陌鬆開初夏,一圈圈地取下一直用紅繩套在手腕上的玉墜為初夏係在她纖細的手腕上。
“這不是……”
白若凝脂的玉墜在月光下發出幽白的光,惢麗精美。初夏記得,這是先皇死去的時候傳給軒轅雪陌的,說是他娘親生前的遺物。
初夏正準備拒絕,卻聽軒轅雪陌說道,“這玉墜是我娘留給我的,我很小就有見過,那時我向娘親討要,娘說等我長大後送給我喜歡的人。”
“如果哪天我不在了,娘子一定要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你……胡說。”初夏嗔怒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軒轅雪陌深深地瞧著初夏微怒的模樣,心中頓時感到一股難以割舍的氣息沁入,強烈到令人難以忽視。
她身上透出來的恬靜讓他忍不住地想多吸取,甚至完全占有。
目光糾纏,迸射出無數火花,這一室的溫馨和悲涼,被他們糾纏的目光所點燃……
伸手撫摸他似紅梅漫山焚皓雪,冶豔至極的麵容,眉宇間頓時籠上一層陰霾,她眼神中的溫柔和疼惜徹底的虜獲了他的心。
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讓她放不下心,不管在哪兒,她都時刻想著他,念著他,擔心著他。
軒轅雪陌苦澀一笑,得妻如此,今生何求呀!
他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也許快到隻有明日,但怎麽辦呢?他那般疼愛她,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想纏著她,哪怕是下地獄,他也想帶上她。
“娘子,月妃真是討厭。”
“好好的幹什麽提她?”
“她要是將娘子臉上這一痕再挖深一點,娘子就可以毀容了,那樣我就不用成天擔心娘子會遭人惦記了。”
……
無語。
“娘子,你要對我始終如一,不離不棄。”
“娘子,我那麽愛你,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都會這麽一直纏著你。”
“娘子,上次是我錯了,我不會再推開你。也不會讓你有推開我的機會。”
……
這一夜,分外香甜。軒轅雪陌就那樣單手撐著頭一直不厭其煩地盯著她,一會兒摸摸她的臉頰,一會兒把玩她的發絲,就這樣樂此不疲地待了一夜。
嗯,能夠這般和她待在一起,是他此生覺得最快樂的事情。
初夏實在是熬不住,就這樣睡了過去。任他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一直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夜。
養心殿的後是李淵的寢宮,共有五間。此刻明明是白晝,養心殿卻四門緊閉恍似夜幕高舉,錯落有致的殿群隻有這個地方格外厚重而肅穆。
沉鬱的殿影帶來陣陣飄忽,其上的紅磚綠瓦無一不被渲染成墨。殿內傳出陣陣樂聲,白玉鋪就的地麵,翡翠雕刻的屏風,歌姬舞姬解釋身穿金紗綾羅,在大殿的中央步步生蓮。
一屋酒氣將人聞得醉醺醺的,高台龍椅上李淵一身龍袍,斜斜地歪於軟塌上。
此刻,李淵單手撐著額頭,右手兩指捏著酒杯微微搖晃。一雙眼睛像是沾滿了酒氣似的,帶著簇簇星火看著在大殿中央領舞的那名女子。
樂聲停下,那一個個玲瓏有致的婀娜身段在李淵眼裏就像奢靡花一樣,勾人心弦。
“嗯,這樂聲可真美。”一曲終結,李淵依舊斜著身子依靠在龍椅上,渾身軟的就像沒有骨頭般。他右手輕抬,佳釀便自半空高高落入嘴中,飲半杯,流半杯。
舞姬們默默退場,留下兩名女子像李淵的位置款款走去,隻聽下一曲樂聲繼續響起。
在離龍椅還有四五米的距離時,那兩名女子朝李淵行了一個禮,聲音甜膩到不行:“皇上……”
李淵放下手中酒杯,抬起頭像那兩名女子連連招手,那兩名女子立刻麵露喜色,連忙走上前分別坐在李淵的左腿和右腿上。
一人體貼地為其斟酒,一人嬌湉地偎在他懷中。
夜夜笙歌夜夜夢,李淵最愛的便是這“溫柔鄉”。晶瑩剔透的小杯子斟滿了,那名女子將酒湊過去,李淵迷醉地將其一口喝下,兩隻手不老實地放在兩名女子的翹臀上狠狠一捏。
“哎呀皇上,你真壞。”
“小丫頭,你不就喜歡朕這點壞嗎?”
“皇上……”
看著其中一女子滿臉嬌羞的模樣,李淵開懷的笑和著樂聲,回蕩在金碧輝煌的養心殿,久久不能散去。
“皇上,這曲舞臣妾和姐姐可是學了好久,日日盼著皇上召見咱們,今日可終於盼來了。”
“喔?是嗎?還是夢兒會討朕歡心。”
“皇上,你光顧著誇妹妹,臣妾可是會傷心的。”女子甜膩的聲音終於成功將李淵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
李淵接過她遞來的酒,邪笑道:“朕怎麽舍得冷落甜兒呢!”
那名喚作甜兒的女子一聽,眼底立馬閃耀著激動的光芒,對他柔順的一笑。
軟玉在懷,甜兒這般嬌湉的模樣頓時讓李淵心中衝上來一股欲火。
他忽然高舉起手中的酒杯,將滿杯的佳釀全數倒在甜兒高聳的胸脯。一股忽如其來的沁涼讓甜兒立馬驚呼著捂住胸口,幾聲故意的呻吟引得李淵哈哈大笑。他一下靜酒杯扔出去,捏著她的下巴,壞笑道:“甜不甜得讓朕嚐過才知道!”
李淵左擁右抱,他一手捏著夢兒的臀,一手握著甜兒的胸,大膽得將頭低下去,埋首在那對豐滿的胸部,隔著衣物用舌頭吸裹去他先前淋上的美酒。
正是盡興時,不知哪個不識相得將門“嘭”地一聲打開,眾人一見來人,立馬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皆是嚇得麵麵相覷。
那聲粗魯的開門聲將李淵嚇得渾身一顫,從甜兒身上抬起頭來,半夢半醒、滿是憤怒地看向來人。
“白無殤,朕說你這人怎麽就沒有一點情調呢?朕這般美好的時光就被你打斷了,你自己說你該不該罰?”
“全都退下去。”白無殤答非所問,他黑著一張臉,像是剛從閻羅殿來這兒討命的。
看著李淵這般奢侈萎靡,一天不是美人就是笙歌,大白天也不務政,日日夜夜如此,白無殤早就在心裏把他罵上了千百遍。
真是扶不上的爛泥,幸虧他的整盤計劃沒有涉及到這個草包。
兩名女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李淵身上起來,帶著一屋的人退出門去。雖是心有不甘,但侯爺發話,就連皇上都得讓他三分,他們這些後宮妃嬪,又有什麽資格說什麽呢!
“侯爺,現在人都走光了,有什麽事快說吧!”李淵趁著酒勁,對白無殤頗為不耐煩地說道。
“月妃被攝政王處死了。”
平靜冷淡的聲音聽在李淵耳朵裏卻如晴天霹靂般,一下將他劈得外焦裏嫩。隻是一下,酒意全無,因忽如其來的慌亂使他掙紮著從龍椅上坐起,被淩亂的衣物拌得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你說什麽?”他一抬頭,對上白無殤那雙堅定的眸子,如臨大敵般跌坐在地。
“月妃被攝政王處死了。”白無殤重複著說道。
“此話當真?可有核實?”李淵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眼底燃起無限怒火。他顫抖著手撐著身後的龍椅緩緩站起身來。
“消息已確認,是真的。”
此話一出,李淵立刻麵色蒼白,滿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如遭五雷轟頂,艱難地支撐著搖晃的身體。
白無殤挑起眉,冷眼看著眼前狼狽而痛惜的男人。
嗬,他果然會受到刺激。
李淵盯著白無殤那張臉,尖叫:“怎麽會這樣,朕竟親手將她送進虎穴。”
“白無殤,你當初是怎麽給朕承諾的,你說過她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啪!
李淵衝上去揪住白無殤衣領,反手就是一耳光。
白無殤被抽得眉頭一皺,一抹鮮血從嘴角滑落,低著頭,隱藏了他此刻殺氣四溢的雙眼。
李淵像是發瘋了似的,四處亂竄,將屋內好些東西悉數推落在地。隨即,“乒乒乓乓”,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回蕩在華麗的養心殿。
守在門外的太監宮女見狀,立刻慌張地退了幾步,眼底驚恐之色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