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栽贓嫁禍
隻聽得“嘩啦嘩啦”,腳步踩在琉璃瓦上的聲音。白無殤目光一聚,霎時旋身飛起,一個閃身衝出屋外。
李淵像是一隻嚇破了膽的雛鳥,顫抖著一把緊緊抓住肖崖,一雙眼睛隨著屋頂聲音的變化,滿臉驚恐的跟著四處走向。
“快來人,有刺客,救駕。”肖崖大聲疾呼,一邊穩住不停顫抖的李淵,一邊向屋外扯破嗓子的喊著。
屋頂上不停掉下來破碎的琉璃瓦,摔得“乒鈴乓啷”,目光隨著聲音的走向移動,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兒。僅僅隻是一瞬間,整個屋子四處皆是殺機。
李淵貓著腰,被肖崖拉著四處逃竄,可屋頂不停的掉下來破碎的瓦片,讓他們竟無處藏身。
大批禦林軍聞聲趕來,隻聽得一陣打鬥聲,風起雲湧,狂風夾雜著風沙,像是魂飛魄散的厲鬼在叫囂著,聽得李淵等人心驚肉跳。
終於,在李淵嚇得快要昏厥的前一秒,白無殤提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現身在門口。揮手間,像是扔一顆石頭那般,輕易地將黑衣人扔到了李淵腳下。
那黑衣人渾身是血,但犀利的眼神像是天空被捕蒼鷹,將李淵嚇得步步後退。
“你……你是誰。”李淵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的問道。害怕和恐懼讓他口幹舌燥,全身早是汗如雨下。
隻見他腳下的黑衣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全身到處都是傷口,血已成河。或是他已經疼得麻木了,還是因為心中執念太深,在一片血肉模糊的情況下,仍舊固執地去抽腰間的匕首,伸向李淵。
那匕首不過剛剛現身,他手還沒來得及動,白無殤向前一步,腳下的內力飛躍而去,像一把刀刃狠狠割在黑人的手臂上。
“哐當”一聲,匕首落地,在一灘鮮紅的血液中尤為醒目。
這聲音已經讓李淵顫抖的雙腳頓時如篩糠一般,如若不是肖崖一直在身旁扶住他,恐怕他早已跪了下來。
“竟敢夜探皇宮,行刺皇上,本候怕你是不要命了吧!”白無殤厲聲說道,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功力,將整個屋子都顫了顫。霎時,破碎的屋頂掉落下來無數細沙。
李淵深吸口氣,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人已經渾身無力,滿是鮮血,連動一下都困難。有了那麽多禦林軍圍繞著自己,又有白無殤在,他才終於慢慢緩和下來自己害怕的心理,有了些許底氣。
他拿過身旁一個禦林軍手中的劍,有些試探性的伸向黑衣人,一點一點的靠近,見黑衣人沒有反映,他便膽子放大了起來,用劍一下撩撥開對方的麵巾。
當黑衣人麵巾被剝落的那一刻,最吃驚的應該是肖崖。
胖乎乎的肖崖,滿臉橫肉驚顫著,不可置信的看著黑衣人,吃驚地喚了聲,“無錫。”
李淵也是一驚,他看了看黑人,再轉臉看向肖崖,一把狠狠揪住他的衣領。
“肖大人,連你也要背叛朕嗎?” 他咬牙切齒地將肖崖衣領提起,狠狠勒住他脖子,讓肖崖瞬間脹紅了臉。
“皇上……”
“夠了,你還要解釋什麽?無錫朕是認得的,他是你的手下,為朕辦過幾次事,朕還好幾次誇獎他來著。現在你讓他夜半潛伏在朕的大殿,肖大人,你是要背叛朕嗎?”
李淵湊近幾分,睜大暴突的眼睛像是要把肖崖吞進腹中。
“皇上,實在是冤枉啊!他確實是微臣的手下,可謂成也不知這到底發生什麽事啊!”
“嗬,肖大人,你當朕三歲小孩嗎?”
看著李淵瘋狂地揪著肖崖不放,而肖崖也是百口莫辯,蒼白著臉,不知如何是好。
白無殤冷眼瞥了下狀況,眼神暗沉下來,一抹得逞的笑容悄然綻放。地上的無錫已是憋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爆出,他好想開口說話,但他的舌頭已被白無殤割斷。
“皇上息怒,且聽肖大人解釋解釋,或許他有什麽苦衷或不得已的地方。”白無殤婉言說道,他急急走過去將兩人分開,攔住李淵的瘋狂之舉。
肖崖看著白無殤之舉,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他怒不可遏地指著白無殤,“你……你……定然是你白無殤……”
“夠了,侯爺好心為你求情,你還反過來咬他一口,朕實在是……哎呀……”李淵一副鐵不成鋼的樣子,直叫肖崖不知該如何解釋。
白無殤最大的本事不是單槍匹馬走到現在,而是他能抓住所有人的弱點,將對方收為己用,得到別人的信任,讓別人甘願為他賣命。
“皇上,蕭大人並沒有背叛你,是無錫這小子本身就是一個叛徒,本侯早已查清,他暗中投靠了軒轅雪陌,今日,怕是軒轅雪陌派來的探子。”
矛頭一下指向軒轅雪陌,本來氣得不能自己的肖崖頓時懵了。他以為白無殤是借此事件嫁禍於他,卻未曾想到在他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他居然放過了他。
“肖大人,此話當真?”
“我……”
李淵一副被突然點破的樣子,看向肖崖反問道,一時間,肖崖騎虎難下。
雖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現在如果他否認,那麽矛頭定是指向他自己,變成此次行刺事件的主謀。如此,他當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肖崖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白無殤輕笑,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誰也妄想逃離他的五指山。
“本侯剛剛查出,這小子隱藏太深,怕是連肖大人都不知道吧!”
“嗬?有這麽巧的事?那朕今日就幫肖大人清理門戶。”
地上的無錫努力回頭扭著脖子去看白無殤。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白無殤,好像這樣,他的眼睛就可以放射出千萬把劍,把那個人釘在牆上。
劍起,落下,沒有一絲聲音,黑衣人連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便就這樣沒了生息。
在無錫的人頭和他的身子分家的時候,肖崖雙腳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不敢置信。
李淵將劍扔了出去,鮮血灑在白玉階上,無不刺激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肖大人,昨日侯爺啟奏的事,朕本來是有些猶豫,不過現在,朕覺著將你那十六歲的女兒許配給他,你倆結上親,倒也沒有什麽不好。”
“嗡”地一聲,肖崖的腦袋頓時炸開了。他萬分驚愕地側頭去看白無殤,滿臉的吃驚的表情慢慢轉變成憎恨,若不是他雙腿麻木沒了知覺,他真的要撲上去將白無殤撕碎。
“皇上,萬萬不可呀!小女還未滿十六歲,沒到出閣的年紀……”
不等肖崖說完,白無殤立馬接過話來,“沒事,肖大人,本侯可以等,等到小姐可以出閣的年紀便是。”
“你……白無殤,老夫今日與你拚了……”
“大膽,鬧夠了沒有。侯爺未婚,你女兒未嫁,有什麽不合適的,朕倒覺得好得很。”李淵將匍匐在自己腳邊,拉住自己衣擺的肖崖憤怒一踢,繼而轉身背對於眾人,像是受了極大的氣。
“臣對天發誓,絕無做任何愧對於皇上之事,皇上不能被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所蒙蔽了呀!”
“大膽,你是在說朕昏庸嗎?”
“微臣不敢,微臣知道,皇上一直為微臣不肯出麵為皇上謀得虎符耿耿於懷,更為今日之事記掛於心,但請皇上相信,這一切並非微臣所及……”
“夠了,肖崖,你還真敢說。虎符一事,朕知道你的顧及,也思前想後了許久,但現如今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朕不得不放手一搏。至於今日之事,作為一國之君,朕誰都不信,朕自有判斷。”
肖崖不肯聽從白無殤的主意,冒險當頭鋒為自己奪得虎符。是因為他一直懷疑白無殤有謀反之心,而自己雖心有顧慮,但不得不說每一次遇到危難,白無殤的點子是唯一可行之法,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與肖崖一樣,對白無殤心有隔閡,但大敵當前,他又有什麽比白無殤更好的辦法呢!況且他登基一直都是白無殤在背後推波助瀾,若是白無殤想謀權,恐怕早就沒有他的帝位。
李淵處處分析,選擇相信白無殤,包括這次啟奏用肖大人唯一的女兒作為逼肖大人奪得虎符的籌碼,他都有思前想後。
可他卻唯一沒有想到一點,白無殤不肯直接將他拉下馬坐上皇位,是因為要拿他當擋箭牌除去軒轅雪陌這個大絆腳石。
白無殤一直明白,軒轅雪陌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所有兄弟姐妹均被李淵登基時他唆使李淵全部殺光。現在皇室血脈就剩下他們兩個,對待李淵,軒轅雪陌有所顧及,他反抗起來還有一半的勝算。
若是自己立馬除掉李淵上位對付軒轅雪陌,那滿朝文武都是李家曆來培養的心血,有很多難以拉攏的勢力,估計很難收拾。
隻有借李淵之手殺了軒轅雪陌,再事後殺了李淵,雖麻煩一些,但到那時,相信滿朝文武都是識相的人,還有他壓不住的嗎?還能有比他更好的人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