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皇宮盛宴
李淵將手中金樽向他麵前一遞，大聲說道：“皇弟，你與朕，有多久沒這麽盡興地喝過酒了？仔細想來，咱兄弟二人，比起朕未登基之前，倒是越來越疏遠了。”
軒轅雪陌恭恭敬敬地接過他遞來的金樽，淺笑著說道，“皇兄登基為帝，做臣弟的很是開心，今後，也必定全力輔佐於聖上，為此，肝腦塗地。”
李淵聞此，麵上大喜，在軒轅雪陌麵前轉過身，向群臣舉起酒杯，“好，文武百官，皆與朕共享這盛世江山。”
“聖上英明。”
眾人大聲齊呼，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軒轅雪陌看著李淵臉色發紅，但雙眼澄清，沒有絲毫醉意。帝王的心思本就不溢言表，他也沒在意李淵到底是何用意。
李淵喝了這杯後，皺眉長歎了口氣，“唉，這可一點兒也不盡興，皇弟，咱換大碗的來，如何？”
軒轅雪陌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好，換大碗的來。”
他話音一落，一個宮女趕緊拿過兩個大碗來，軒轅雪陌拿起酒壇，為李淵斟滿了酒，又為自己倒上一碗，兩人酒碗相撞，一起說道：“幹！”
一連三碗，兩人一滴未剩，李淵喝完酒後，把碗向下一亮，然後相互對望，大笑幾聲。
李淵轉過身去，向龍椅走去，一路提高嗓音說道：“諸位，今天是朕大喜之日，今兒誰未喝醉，朕就不放他離開這宮殿，如何？”
此話一出，殿內頓時歡呼聲一片。氣氛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放開。
忽然，宮殿頂上的圓形天窗打開，一陣風灌了進來，將一屋紙醉金迷的人吹醒了些許。
這時，所有的燭火瞬時覆滅，四周隨即傳來吵鬧聲。
隨著這短暫的慌亂，一陣深遠的蕭聲適時遙遙傳來，遍布每一個角落，卻聽不出到底來源於哪個方向。
四周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隻聽得那蕭聲清麗，忽高忽低，蜿蜒盤旋，將每一個人的心都牽動著。
伴隨著蕭聲的每一個音節，舞台從水中冉冉升起，四周的燭台一盞接一盞相繼明亮，這時大大的圓形天窗緩緩打開，月光灑下，夾雜著陣陣白雪從天窗飄進，落在舞台上 將整個舞台照得分外明亮和夢幻。
忽然，蕭聲一轉，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悄然無聲。
順著舞台邊際滴落的水滴，嘀嗒嘀嗒，清澈而沁人心脾，所有人都忘我地享受著這一刻。
待眾人還未從蕭聲中回味過來，一襲雪白的綢緞飄帶憑空飛來，牢牢係在天窗邊木，垂順撲騰而下。大家伸長了脖子去看飄帶的另一頭，還未看清，隻見一抹身影從閣樓飄來，拉著飄帶飛向舞台。
“喔！”所有人眼看這幕，猶如天外飛仙，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觸人心弦。
隻見舞台上的人兒身著紫色裹紗，露出性感的鎖骨，身下是白色的絲織曳地長裙，腰間是拚接的一層薄紗，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半遮半掩，竟不盈一握。如珍珠般晶瑩無暇的肌膚在燭光下，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觸發他們每一處神經。
這樣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治的，但比起那張臉，卻是遜色了許多。
白色的麵紗遮住半張臉，露出一雙水靈的大眼。眉眼彎彎，眼角流露著勾人心魂的妖媚，煙籠水霧，春意無限。再加上那一頭柔順的長發，看得眾人心醉神迷。
僅僅隻是個開場而已，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拉住。隻有軒轅雪陌，一臉淡漠地坐在原地。他雙目深沉，盯著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子啊想些什麽。
李淵一臉陶醉地斜靠在龍椅上，雙眼看著舞台上的女子，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擊著。
在所有人還在驚歎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美時，清靈如水的古琴聲響起， 吟猱注的指法不動聲色地控製著輕重緩急，細膩而含蓄的琴音讓人感到如悅山水的美好。
舞台上盛著一層清水，伴著琴音，那女子踮起腳尖，一隻玉手豎在半空仰頭旋轉，衣袂飄飛，夾雜著水花在空中飛灑。亦如微風輕輕拂過澗邊蘭草，又如鬆間明月石上清泉，清遠疏闊，令人心醉神遠。
樂聲高昂，她的舞姿隨樂聲不斷變換，內涵、神采、韻律、氣質無不最佳，身形如水，柔中帶剛。仿若飛鴻掠過高爽清澈的天空，無比空靈。
或空穀深處的一株幽蘭，或杳然出岫的一朵孤雲，又似不舍晝夜奔流的大河，也像尋常之人一張誠肯質樸的臉。 悲慟、傷感、歡樂與盼望，在這一曲跫音中展現得淋漓精致。
在大家都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琴聲又起， 琴弦吟哦著，顫動著，感覺心就一點點悵惘起來，然而終究是空落落的。
舞台上的仙姿躍動，騰飛跳躍，帶起台麵上無數水花，在燭火與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所有人都看呆了，就連雲霄都有幾分驚歎。就算是作為雲閣莊莊主的他，閱曆無數，江湖與朝廷，整個天下，也從未享受過如此暢快淋漓的視覺盛宴。
琴音忽然急轉，低沉而緩慢，如靜寂輕寒的良夜，獨坐幽篁，萬籟有聲。
軒轅雪陌已經一臉醉態，從始至終，他都一直閉著眼睛，極其鎮定地坐在原地，穩固自己滿身的醉意，隻覺得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
在一片混亂之際，一端著食物的男子往雲霄手上放托盤時，向他手裏塞了樣什麽東西。
雲霄垂下眼睛，用眼神回應了下那男子，待那男子走後，默默移動坐在了軒轅雪陌身後，暗地擲起他藏於身後的手，為他按摩手臂上的各個穴位，排出他體內的酒來。
雲霄將夾在手指中的紙條不動聲色的暗地放在了軒轅雪陌手心。軒轅雪陌將紙條握住，臉上裝作醉意惺忪地睜開眼睛，又閉上，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那紙條。隻見上麵寫道：乾清宮周圍，四處潛伏侍衛，粗略計算，有一千餘人。
這次，是想來個甕中捉鱉嗎？
這事在他的意料當中，軒轅雪陌不動聲色的看了李淵一眼，把紙條收入了袖中，端起酒杯，又飲了一口。
上次老皇帝駕崩，李淵下令欲圍剿軒轅雪陌，沒想到軒轅雪陌輕而易舉地就逃離了他的圍攻。本想乘勝追擊，卻不料他發現自己當下的實力若真是一道聖旨下令追殺軒轅雪陌，對於他這個隻是剛剛得到詔書，還未正式登基的太子來講，簡直是以卵擊石。無奈，隻得作罷。
幾個月來，他一直在明處暗處拉攏勢力，今日如此形勢，是要再次向軒轅雪陌發起攻擊嗎？
這時，樂聲停了下來，大殿一片寂靜，所有人還沉浸在剛剛那一曲絕舞之中，看著舞台上那半蒙紗麵的女子回不過神來。
軒轅雪陌單手撐著腦袋，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他閉著雙眼，俊臉發紅，整個人在燭光的映照下如雲虛無，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一片寂靜中，不隻是誰率先鼓掌，引得殿內歡呼聲一片。
李淵瞥了眼正閉目養神的軒轅雪陌，將拇指上的玉扳指緩緩轉動，眼底流露出一股狡詐的意味，但也隻是一瞬，便就消失不見。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舞台上的女子，熾烈的目光像是一頭野獸，巴不得衝上去將那女子生吞活剝才肯作罷。
“愛妃，快過來。”李淵醫生呼喚，將大家皆從夢中喚醒，全尷尬地收回目光，一臉恭敬地對著台上女子。
那女子聞聲，就著台上，對眾人盈盈一俯，脆生脆氣地說道，“是，皇上。”
那女子萬分羞澀的從舞台上站起來，朝李淵的席位走去，在離他還有四五米的距離時，那名女子朝李淵行了一個禮，聲音極其甜膩：“皇上……”
李淵笑容滿麵，女子這一拜，動作不過行到了一半，便被他伸手阻止，將那婀娜的身姿攙扶起來。那名女子立刻麵露喜色，順勢偎在了李淵懷中，嬌湉將她芊芊玉指覆上李淵臉龐，繞得他心癢難耐。
李淵看上去很是歡喜，不顧這成百雙眼睛，他將她一把抱起道，“愛妃又調皮了。”
那女子“咯咯”一笑，十分大膽地低頭用鼻尖觸在李淵鼻頭，順滑的黑絲順此垂下，盈了他滿臉。
李淵道：“是用了什麽水，這般又香又軟？”
“你猜！”
她又將頭發動了動，發絲從他臉上滑過，宛如輕吻。
“猜？那……容朕再聞聞。”他嬉笑著又將臉湊過去。
旁邊的皇後仿若未見，始終保持著她淺淺的笑容。看到這兒，大家心裏都已然有了些底兒，今日的宴會，恐怕就是這女子的主角。
眾人了然，心裏隻是讚歎那女子的絕色，當真尤物。文員們紮堆在一起談天說地，而武將們則是端起自己的酒杯，與人繼續拚起酒來。到了這會兒，大殿裏已是醉倒一片，滿屋杯盤狼藉，熱鬧得緊。
李淵抱著那女子一番調笑，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那女子一臉嬌羞地輕捶了下李淵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