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酒後曖昧
“罌粟,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墨七彎腰放下酒壇,正欲去抱,在他雙手觸及她衣袂的前一秒,一股強大的殺氣直衝而來,在他扭頭之際,他的懷抱已空。
“宮主。”在看清眼前人,墨七不由喚出聲。此時的百裏南潯已經憤怒到幾乎要將整個百花宮凍結,眸子的殺氣夾雜著狠戾的絕情,將所有一切殺傷殆盡。
“退下。”冷冷的兩個字,似刀刃抵在墨七頸勃,他周身散發的強烈到可以毀天滅地的冷怒和幾乎可以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墨七隻得聽從。
“帶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這兒了,一點也不想。”初夏已醉得一塌糊塗,殊不知她此刻身處怎樣的地域。
轉眼,她已被百裏南潯放在了玄雲閣的床上,隻是她仍耍賴地緊緊勾住他的頸勃不放,口齒不清地呢喃著什麽。
初夏睜著迷蒙的雙眼,猶如小鹿一般的眸子,寫滿無助與悲傷。那般深深地祈望著他,讓百裏南潯片刻便失神在她溫柔的神色中。
不知為何,那一聲“百裏”,讓他悵惘心傷。不管在哪裏,做什麽事兒,他的心都始終被那個粉色身影占據,讓他雙腳不聽使喚地向玄雲閣走來。
天知道,當看見她在別的男人懷中時,他是有多生氣。
不要問他為什麽,因為他也不知道。
百裏南潯本想放開她的,因為這樣的她太過於迷人,看她在自己的懷中微醺地蜷縮著,真的舍不得放手,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更忍不住想要一口將她吞掉……
他為何會有這種衝動?
無奈笑了笑自己,終於明白為什麽修仙要曆經那麽多劫難,因為要真正做到修心修道是那麽的難。
好溫暖的懷抱,讓她舍不得鬆開。冷,真的好冷。
像隻乖順的小貓咪,乖巧順勢偎到他懷中。
沒有平日的冷漠與淡然,卸下所有對他的防備,猶如一朵盛開在雪山巔峰的雪蓮,一身酒氣,是那般靡麗至極,仿若是降臨人間的冷豔仙子,又像是勾魂奪魄的吸魂妖孽。
百裏南潯微涼的手指撫上她臉龐,一遍遍勾勒,心裏莫名湧出無限滿足。
“思竹……”
她口中的呢喃如一記驚雷,令百裏南潯渾身一怔。不悅地皺起眉頭,修長的手指落在她柔軟的唇瓣,擋住她的呢喃,零碎的字句卻還是會從她口中竄出。
該死,她竟然把他當做別人。
下一刻他薄削的唇已然覆了上去,近乎粗暴的吻使她不適地蹙緊了眉頭。
“痛……”
吃痛的囈語意外讓他軟下心來,粗暴的吻變得溫柔纏綿起來,密密麻麻的吻難以抑製地滑過她耳畔,落在她頸窩,惹得她一陣戰栗,忍不住嚶嚀出聲。
“思竹……”
“該死的女人。”百裏南潯一拳砸在床沿,“轟”地一聲,床塌了下去,震得初夏五髒六腑直翻騰,當即一偏頭就吐了出來。
百裏南潯不由長吐口氣,他這是在幹什麽。
修仙之人,定當無憎無恨,無情無欲,做到心如止水,亂則不明,他何時變得這般控製不住自己心緒了。
寢宮之中,百裏南潯眸光複雜,凝視著麵前這個醉得一塌糊塗的小人兒。
她不動一兵一卒,已經讓他一敗塗地,潰不成軍……
將近一刻鍾之後,他才終於吐出了一句話。
“來人,將這裏收拾幹淨。”
“是!”
翌日清晨。
初夏迷迷糊糊地被婢女喚醒喝了潤腸湯,才覺得胃舒服了些。
水汽氤氳,煙霧繚繞,輕盈如薄紗。初夏靠在浴池,單手扶住額頭,雪白的肩膀露出水麵,分外妖嬈。
滿室香氣繪出淡淡春光,盈盈秋水。這樣一個絕色清涼的女人,亦如白玉雕琢,永遠都不會凋謝。她就像是一個靜謐的湖,外界的一切流言蜚語於她來說,也不過是一絲清風,笑一笑就過了。
她總是這樣,嫻靜如花照流水,無論身處怎樣的境地,總是將所有一切摒除在自己之外,冰冷如霜。表麵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行動堪比風扶柳。
初夏揉了揉眉心,想起自己一夜宿醉,便是頭痛欲裂。
她是如何回玄雲閣的?
又是怎樣到的床上?
關鍵是醒來以後,她睡的床還有一個大坑,待她一起床,婢女們就自動進屋將床換了,顯然是早有準備。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問題她已仔細推敲了千萬遍,可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起昨夜她與墨七坐在屋簷喝酒之後的任何一個片段。問玄雲閣的這些侍女,個個都是閉口不談。
哎,真不該喝酒的!
難道昨夜百裏南潯來過?
腦海莫名其妙浮現這一想法,初夏當即打了個寒顫,盡管全身浸泡在熱水中,還是令她忍不住心裏發寒。
初夏甩了甩頭,當即拋開了這個想法。
如果百裏南潯昨夜來過,恐怕她早已沒命見著今天的太陽了,又怎麽會睡到今早還沒事呢?
一想到這兒,初夏長長地舒了口氣。
卻不料,屋外傳來婢女柔如細雨的聲音。
“統領,宮主傳令召見,讓您即刻去長生殿等候。”
初夏聞言,驚得一睜眼睛,猶似畫中仙人的傾城容貌,立馬寫滿震驚。良久,才回了屋外人一句,“知道了。”
淡如清風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困倦,從屋內飄了出去。婢女推門進屋,以半蹲的姿勢停在門扇旁,目光穿過無數縵紗,與屏風後仍泡在浴池的人遙遙相望。
“統領,奴婢們來伺候您更衣。”
“不用。”簡簡單單兩個字,卻不容任何人反抗。
迷人的香氣與水霧彌漫在整個屋子,風從門外灌了進來,滿屋皺紗被悠揚地撩起,如此美景,讓人恍覺身在蓬萊仙界。
婢女還沒有從這樣的錯覺中清醒過來,就聽“嘩啦”一聲,初夏從浴池已然起身。
初夏手一揮,搭在屏風上的白色裏衣飄然而落,緩步走出屏風,那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此刻少了些冷漠,多了幾分生動嫵媚,勾魂懾魄。
百花宮內遍種奇花異草,其中開得最為茂盛的是那不知名的滿樹紫雲,朵朵挺拔俊秀,風動花落,千朵萬朵,鋪地數層,整個百花宮如雪初降,甚是清麗。
“統領,宮主賜的這鞭子可真好看。”
紅木錦盒,一金色的鞭子靜靜躺在明黃的稠布上,黃金製的鞭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婢女小心翼翼地托著盒子,由衷地讚歎道。
但在反應過來自己的冒昧後,趕緊低下頭瑟縮著肩膀,滿是怯弱。婢女緊閉著眼睛,心驚膽戰地等待著,卻出奇地沒有迎來一貫的罵聲。
側頭悄悄瞟了眼流砂,今天統領的心情似乎不錯。
流砂一身紫衫罩體,修長的玉頸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纖纖細腰,不盈一握。這般性感尤物是多少男人渴望得到的,一雙煙波媚眼含笑含俏流連在各處。
統領真不愧被江湖冠名為絕色妖姬,媚意蕩漾,一個骨子裏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妖媚誘人的女人。
婢女看著流砂的目光越發明亮,心裏滿是讚揚和崇尚。
流砂轉身,有些好笑地瞧了眼身後那呆呆望著自己的婢女,十分享受她滿是羨慕的目光。看著盒子裏的金鞭,走過去摸了摸那金色的鞭把,臉上愉悅的神情沿途一路灑下,仿佛天空更藍,陽光更暖了。
百花宮無數雕欄玉砌的亭台樓閣,每一處都精致到了極點,正是心情舒暢愉悅時,她眼裏卻闖入一個極不想見到的身影。
初夏從長廊的另一頭緩步走來,她纖弱的身子在牆上投出一片剪影,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冷傲的氣質,如幽幽穀底的雪白蘭花,從骨子散發出疏離漠然。
流砂站在路口,目光一直鎖著長廊那頭的身影,忽而轉了個身,棄了腳下的路,也走上了長廊。
“統領,流星閣在這邊。”
身後的弟子好心提醒,卻換來了流砂一記陰冷的眼神,嚇得立馬閉上了嘴,跟隨上去。
初夏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被暖暖的太陽灑得懶洋洋的。抬頭,慵懶的眸子看向迎麵而來的兩人,不覺皺了下眉頭。
“喲,師妹,這大清早地,要去哪兒呢?”流砂一身紫色衣袍,將雙手環抱在胸,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在臉頰若隱若現。
初夏本就因宿醉而頭疼,更為馬上要見百裏南潯而感到心煩意亂,根本無心搭理。輕吐口氣,正欲繞過流砂,捷直離開,卻不想剛一動腳步,就被某人狠狠扯住手腕。
“罌粟,現在見到師姐,行個禮都變得那麽難了嗎?”流砂側頭看著遠處的風景,說話時看也沒有看向初夏,忽然嘴裏冷冷的問道。
初夏凜然,手腕被抓得生疼,流砂鬆開後,那白皙柔嫩的肌膚赫然出現幾道勒痕。這讓她心中十分不快,轉而對上流砂的臉。
卻見流砂側過頭,嬌柔的雙眼亦如秋波盈盈,眼梢微挑,盯著她嫵媚妖嬈中含著慢慢的冷酷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