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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又遇上他

  迅速冷靜下來,她發現自己又落入一陣。


  初夏站在升得高高的柱子上,看清眼前這陣法。


  是太極八卦陣!


  這陣法,隻有對普通人無用。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彌,六彌生七宿,七宿生八卦,八卦生九宮,九宮至無窮。


  五行八卦陣講究相生相克,生生不息,有時生亦是死,置死地而後生。


  為有五行的存在,所以陣法相生相克,生生不息,中間不能弱了任何一個,也不能強化任何一個。


  太極八卦陣,除非能超脫五行八卦之人才能破除或者毀壞,可是……


  人生於五行,一旦破除,人也不複存在了。


  果然,百花宮的陣法一個比一個奇特,一個比一個狠毒。


  初夏站在柱台深蹙著眉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極分陰陽,此刻已是黃昏,天將黑未黑,已錯過了解此陣法的最佳時機。


  現在,怎麽辦?

  無數道玄光從柱台發出,與別的柱台相連,幽幽藍光將太極八卦圖勾勒出。


  初夏深吸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她抽出腰間匕首,正欲在自己手指上劃一刀,將血滴在柱台,看自己的血液是往哪邊走,她才好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剛把匕首逼在自己手指,那幽藍的光竟一下黯淡了下去,消失不見。


  “怎麽了?這陣法失靈了嗎?”初夏疑惑地看著這失去玄光的太極八卦圖,一時間疑惑萬千。


  在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遠處傳來悉悉碎碎的聲音,待她看清遠處那越來越近的幾人時,當即二話不說地整個人趴在了柱台上。


  那聲音越來越近,初夏使勁兒將自己貼在柱台,巴不得將自己陷入那台麵中才肯罷休。


  難怪陣法失靈,這太極八卦陣對普通人是無用的,百裏南潯來了,她的異能消失,自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在初夏祈望那三人能默默從她身邊這柱子走過時,那幾個卻偏偏停在了前方。


  離她是挺遠的,可高處不勝寒,她這一站起來,就完全暴露了目標啊!

  初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現在她沒有異能,又不能用輕功飛下去,這麽高,一個不小心,她可是會被摔死的。


  ……


  “鳳凰台還是讓青翎去組織重修吧,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本尊一定要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鳳凰台。”


  “是,屬下遵命。”青翎果斷地回答道,卻在一個抬頭,瞥見遠處幾丈高的太極八卦陣,心裏納悶得緊。


  難道今天又是哪個不怕死的闖了陣法,可是這陣怎麽可能停在半空?


  “墨七,傳令下去,這段時間,百花宮不再接管任何任務,先讓宮中弟子喘口氣。”


  青翎望著遠方,百思不得其解,百裏南潯接下來說的什麽一句也沒聽進去。正疑惑至極,便瞧見從其中一白玉柱台上落下的些許粉色衣袂。


  見狀,青翎眉心一皺,剛想說話,卻被一道冰冷的眸光製止。


  墨七示意,青翎立即會意,閉嘴的同時埋下了頭。


  原來統領是看見了的,看來這事兒又有蹊蹺。


  初夏如臨大敵,趴在柱台上緩緩移動,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這塊寶地。


  無奈,天不相助,任她如何努力,也是枉然。


  費力地趴在柱台,緩慢地放下一隻腳,卻剛一動作,就迎來了百裏南潯的驀然回首。


  一股無形的牽引力從背後潛移而來,百裏南潯下意識回頭,在眼前人突兀地闖進他視線時,百裏南潯一貫淡漠的神情竟徒然間變得冷厲起來。


  清冷如冰,他皺眉凝望,一雙寒徹入骨的眼眸,猶如暗夜的蒼穹,將初夏瞬息卷入無邊地獄。


  “你在幹什麽?”簡簡單單一句話,在他薄唇一開一合之間,鋪天蓋地的窒息感籠罩下來,壓迫住每一個人的心。


  呃……


  被發現了?


  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炸開,初夏攀在柱台上,已經將一隻腳落下柱台吊在半空,企圖抱著柱子滑下去。


  這一聲喝得初夏渾身一顫,僵硬著姿勢一動不動,一顆火熱的心,瞬間猶如冰水灌頂,從頭涼到了腳。


  看著半吊在方陣柱上的初夏,百裏南潯清冷的眸色急劇下沉,漆黑如墨,臉上頃刻間堆滿了不悅。


  感覺到背後直逼而來的冷氣,初夏風中淩亂。如果是在平常,她大可由著性子來,淡漠飛落地麵,丟給他一個“你管得著嗎”的表情自顧離開。


  可她不能,因為對方是百裏南潯,在他麵前,她所有異能消失,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百裏南潯半眯著眼睛,看著初夏半掉在空中的身體,一向冷漠淡然的他,竟在這一刻慌亂如麻。


  她難道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摔下來怎麽辦?

  觸動那些陣法中的機關又怎麽辦?

  心驟然緊縮,也跟著她懸在了半空。一時間,憤怒、擔憂、心悸,充斥了他整個人,讓他瞬間有了毀滅天地的衝動。


  “還不快下來。”玉石俱焚的聲音讓人寒意刺骨,百裏南潯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粉色身影,眼中怒生的火焰,足以將整個地域燃燒殆盡。


  “宮主息怒。”墨七與青翎同時跪地求情,心中大喊不妙。


  跟了宮主這麽多年,他們從未見過宮主有過其他任何表情。


  從不輕易流露一絲情緒的宮主,冰冷中自有一番高不可。那從容淡定,哪怕是在看到鳳凰台被燒得不堪入目時,仍舊攻不可破。


  而現在,宮主居然在生氣?

  初夏有些難堪地看向百裏南潯,長長的睫毛猶如蝶羽輕輕扇動,像是閃著星光的翅膀,溫暖著那個冷漠如冰的人。


  空氣中兩道眸光相撞的那一刻,她竟沒由來地感到心虛。


  下意識地低著頭,眨巴著眼睛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那樣子,就像做了壞事被大人抓住的小孩,極為可愛。


  “我下不來。”初夏細聲嘀咕了句,那語氣,頗為心虛與委屈。聲音雖小,在場三人卻皆是聽得清明。


  “那你是怎麽上去的?”


  低沉而渾厚的聲音,無聲的壓迫感使其餘三人皆是膽戰心驚,空氣徒然變得稀薄,初夏被嚇得身體一顫。


  百裏南潯見那抹粉色在空中搖曳,心又被緊上一分。


  該死,她居然還敢亂動。


  無奈搖頭,長吐口氣。不知為何,在見到如此委屈的她,他便再也生不起絲毫怒氣。


  “這次,本尊該如何處置你?”明明是一句極其陰冷的話,卻被他說出了百般無奈的寵溺感,溫醇如月,柔情似水。


  “哐”地一記雷霆,墨七與青翎被打得一愣一愣的。


  剛才那是幻聽了嗎?


  驚訝地抬頭看向百裏南潯,在接觸到他冷若冰淩的容顏時,他們便在心裏肯定了,剛剛確實是幻聽了,因為那張百年不變的冰山臉,此刻依舊冰冷。


  可是在他們已經在心裏下了這一結論後,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忽然躍離地麵,向攀附在柱台那抹搖搖晃晃的粉色身影飛去。


  初夏隻覺得腿都麻了,卻在她落下柱台的前一秒,腰間多了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危險中解救,攜著她飛向地麵。


  兩人寬大的衣袂隨風鼓動,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波浪。


  明明沒有陽光,初夏卻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迷蒙間,在百裏南潯懷中側頭,迷惑不解地看向他。


  他冰冷如初的容顏鬼斧神工般,每一處都精致到了極致,無不散發著這個男人傲比天地的王者氣息。一身絕代風華,肆無忌憚地揮灑。


  他刻滿淡漠的眉眼,深邃得好像一汪幽潭,足以將這天地一切都征服於他腳下。那無處不在的乾坤篤定的霸氣,如同浩瀚星海。


  他是那麽的遙不可及,卻又寂寞冷清。


  一眼,隻要一眼,就足以讓人膽寒。


  那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源源不斷地從她腰間傳入她全身每一個細胞,她所有保護色在這一刻均被擊敗得潰不成軍。


  “百裏?”在落地那一刻,初夏鬼使神差地喚了聲。


  溫潤的聲音,猶如潺潺流水輕柔美好,輕而易舉地剝開百裏南潯冰冷堅硬的外殼,直抵他心靈最脆弱的那一處。


  百裏南潯眸子一凜,俊美的臉龐,在此時,浮現一絲別樣的韻味,其實他的內心早已翻雲覆雨。


  百裏……


  好久遠的聲音,宛如天籟,擊碎他所有冷漠的冰層。


  一時間,由百裏南潯身上散發出的冷寒肆無忌憚地蔓延開去,那陰森寒冷之氣,將整片天地完全凍結,空氣也好似在這一瞬間凝固了般。


  墨七在心裏默默捏了把汗,從來無人膽敢直呼宮主名諱,因為他就像是天上的神靈,太過於冷酷無情,不容任何人侵犯,對錯分明。


  百裏南潯不說話,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就更加猖狂,使人惶恐不安,怯怯而待。


  他低頭,無比複雜的神情對上初夏,使她儼然回神,驚得隻差將自己一拳打昏。


  隨即,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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