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沐浴?
軒轅雪陌眉頭一挑,什麽東西?
聽著懷裏人兒一張小嘴,不停數落著,他隻想這樣的時光可得長些再長些吧!
想著,並未鬆手,反而將這喋喋不休的女人圈得更緊。
“混蛋,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初夏在他懷裏亂扭著,不停地搖頭去擺脫他捂在她眼上的大手。
其實,她從未發覺的是,惜字如金的她一在他麵前,永遠都成了喋喋不休,像個小孩兒,任性不已,膽大妄為。一開始是,到現在仍是。
“娘子真的要我鬆開嗎?”
“廢話。”
“那好吧!”視死如歸的語氣表露無疑。
當轉過去的那一刻,初夏便後悔了……
他竟然沒穿衣服……
偉岸的身材如天神般結實,輪廓分明而立體的五官,幽暗深邃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她,巨大的吸引力,隻是一眼,初夏便墜入這譚清泉裏,迷失在這魅惑萬千的眸子。
他笑著, 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從他身上烈烈地發出,邪惡而美得不像話的臉上此時正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初夏眨巴了下眼,看錯了嗎?思竹怎麽會有這種笑?
思竹低頭看著眼前這個小不點微皺著眉,眼睛使勁地眨巴了幾下,他當然曉得她是在糾結什麽,在她再次抬頭仔細來看他時,他全然換了副麵孔。
初夏抬頭,定睛一看。思竹一臉委屈外加羞澀地看著她,完好的肌膚,臉頰飄上兩朵不自然的紅暈。真是一杯烈酒,讓人光看一眼就如癡如醉。
對嘛!這才是思竹嘛!天真無邪,善良可愛,貌美無敵……
“咳咳……”初夏幹咳了兩聲,緩解這對於她來說無比尷尬的時刻,“思竹,把衣服穿上。”說著,轉身素手一拈,撩起搭在一旁的白衣反手遞給了他。
思竹笑著,接過衣服,慢條斯理地穿了起來。
初夏皺著眉頭,總覺得思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卻有說不上哪裏不一樣。
“娘子,我穿好了。”
初夏轉過身去,卻發現他赤著腳。
“鞋呢?”
“額,忘記了。”軒轅雪陌一拍腦門,咬住下唇,眨巴了下大眼,萌得初夏目瞪口呆。
忍不住伸手掐了下他的臉,她越發覺得思竹可愛了。
見他屁顛屁顛地跑去穿鞋,她竟不住笑了出來。
也是,是她多想了吧!
“軒轅,我……”雲霄的腳踏過門檻一半,在見著初夏後又硬生生收了回來。
這女人原來會笑啊,還真是令人震驚。
那麵容,驚鴻一瞥,似乎每日都會變,一日比一日出色。氣質多變,風情萬種,正是眼前這人最出色的地方。如九天之外而來,冰做的肌膚玉做的骨,渾然天成的冷漠明明拒人於千裏之外,卻如罌粟讓人欲罷不能地想要靠近。
軒轅雪陌從她身後走來,耀如星辰,一身白衣無比清冷。恍然間如入仙界,果然神仙眷女。
一道冰冷的眼神將雲霄打得一個激靈,從呆滯中驚醒過來,軒轅雪陌那微皺的眉頭再次令他哆嗦了一下,心裏不由暗暗叫苦,這男人的醋壇子翻得也真是前無古人了!
“找娘子嗎?娘子說今天誰也不見。”一臉天真的站在初夏身後,彎下身子自然而然地將下巴擱在她嬌小的肩頭。
“我,誰也不找,嘿嘿,四處逛逛,逛逛。”說著,雲霄故作鎮靜地站直了身不再言語。
初夏有意無意地瞟了眼他握緊的拳頭,一鬆一緊,將指節已捏得發白。
她深吸口氣,無奈瞥了眼。
“無聊!”
轉身扭頭,軒轅雪陌將臉向前一傾,她紅如朱砂的柔唇便自然而然地劃過他臉頰,看似無意,實則非也。
初夏揚眉,片刻的失神。一腦瓜蹦送去,實打實地敲在他額頭,疼得他委屈地癟了臉,晶瑩的淚花直在眼眶打轉。
雲霄輕吐口氣,他這王爺是越來越會打趣了,變臉跟變天似的。暗地裏遞了個眼色,見他閉了下眼,他才退了出去。
“娘子,好痛。”
“活該!過來吃東西。”
初夏拿起桌上的碗筷遞給他,食物剛要送到嘴邊,軒轅雪陌便捂著肚子開始鬧騰。
“娘子,我肚子有些疼,我要如廁。”
初夏僵了下,滿眼無奈,在人正準備與飯菜大幹一場的時候說出這麽煞風景的話語,真是想修理他。
“去!”
“額。”
軒轅雪陌轉身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出去,剛一關上門就全然變了副模樣。
雲霄侯在門外,在見到某人的瞬息變化後就木了。
“愣著幹什麽?人呢?”
“額,這畫風轉變得太快了。”
“什麽?”軒轅雪陌揚眉,雲霄立即閉上了嘴,轉身帶路,腳下半刻也不敢馬虎。
眨眼間二人就來到了一片樹林,隔雲閣莊不遠,卻是一道進入山莊的必經之地,這樹林陣法極其複雜,就算是經常走的人稍不注意也會命喪於此。
“參見攝政王。”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一身衣物染上輕微泥濘卻也不影響他一身正氣。
“免禮!”
“王爺,微臣總算是見著王爺了,今日趕來就是想問密函一事如何?”
“薛凱,密函在清風手上丟了,本王猜想定是白無殤那老小子截去了。”軒轅雪陌一揮手負手而立,緊泯薄唇,清澈的眸子射出幽深冷峻的寒光滿是嚴肅。這樣一張臉,也難為雲霄,確實很難想象他在初夏麵前的模樣。
“王爺,那密函不僅是白無殤貪汙瀆職的消息,更關係到四家人的性命,若是落在他手裏,這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本王也深知密函丟失的重要性,神侯府的勢力愈加強大,他這侯爺的位置還沒坐熱乎又想著往上爬,遲早哪天本王會將他收拾掉。”
“微臣認為咱們得盡快動手,這幾日查出白無殤像是和太子勾搭上了,日日出現在東宮。”薛凱皺緊眉頭,一臉擔憂。
“喔?他本是太子,皇位遲早都是他的,本王無意稱帝也無暇顧及到他,他要鬧就讓他去吧!本王眼下隻想除掉白無殤,這等奸戾小人若是不除去怕是日後禍端不斷,想拔就難了!”
軒轅雪陌聲音越來越小,卻是聽得人心忐忑,越加不安。仿是越是深想那後果,就越是被人捏住了喉嚨。
“王爺,太子清高自負,其他幾位皇子早已被他掌控,怕是真讓他稱了帝,這天下……”
“行了,本王的心思你們不是不知,這天下有意於我,我卻無意於天下。為皇位而使諸皇子內鬥,爾虞我詐本王受夠了,時機一到,本王自會退隱這亂世,這天下誰坐懷與本王再無幹係。”軒轅雪陌說得幹淨利落,卻讓聽的人都心頭一顫。
“王爺……”
“夠了,密函本王會找回來,其他事情日後再議。”軒轅雪陌臉上染上一層薄怒,叫薛凱再也張不開口。
無奈歎了口氣,低頭抱拳,“是,王爺。”
當軒轅雪陌二人回到山莊時,已是夜幕降臨,初夏早已睡意模糊地窩在了床上。自從從百花宮逃走,她發現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是愈加強大了起來,可身體也越來越容易疲乏,怕是這些日子遭受了太多創傷,看來得好生調養調養了。
“娘子!”
“啊!”被子被掀開,緊接著背後突如其來的火熱讓初夏嚇一驚,當聞到那熟悉的清爽香味才安下心向後將身子窩在他溫暖的懷裏,微微偏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將臉貼在他胸膛。
“上茅廁用得了這麽久嗎?得陰秘到什麽程度啊!”
軒轅雪陌聞言身子一頓,娘子到底是在說夢話還是在問他?想著又將懷裏冰冷的身子緊了緊。
該死,大熱天身子竟如此寒。
“娘子,雲霄要教我練功,他一下就將我提走了,飛在半空,嚇死我了。”
“也真有他的,”初夏半醒半睡,好段時間突地從黑暗中睜開眼看著他,柔弱無骨的小手覆在他肚子上,“餓嗎?”
他剛剛沒有吃飯……
軒轅雪陌一愣,黑暗中那雙晶亮的眸子所散發的溫柔溫柔化成萬千絲縷緊緊纏住他。那柔弱的小手繞得他腹部瞬間竄上一團火苗,叫他口幹舌燥。
“嗯?”初夏揚眉,滿是慵懶。
滿懷的芳香,對上她驚為天人的容顏,叫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餓!”
說著,軒轅雪陌一低頭,削薄的唇覆上她的,卻不敢停留片刻,讓她瞬間腦袋一片空白。
軒轅雪陌笑著看著懷裏震驚的容顏,“娘子,你真香。”
初夏回味兒過來,一腦瓜蹦送去,敲得他滿臉委屈。晶瑩的淚花蠕在眼眶,就著窗外的月光看得初夏心底一軟,每次他這樣就讓她難以再對他發狠。
“真是的,睡覺!”
初夏閉眼,賭氣地翻了個身。軒轅雪陌笑著貼了過去,“好,娘子,睡覺。”一把將嬌小的身子窩進懷裏,笑得滿臉寵溺,也虧得某人難得地沒有反抗。
她是睡得香甜,可他軟玉在懷,哪兒還有半點兒睡意,火侯倒是旺了不少。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邃的黑暗將雲閣莊纏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