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密函被盜
初夏的小臉輕蹭了幾下他那溫暖的胸膛，軒轅雪陌不由失笑，寵溺地看著懷裏的珍寶。
月光灑下，她慵懶地微闔雙眼，眉宇間是餘悸未平的哀傷，周身索繞著冷漠的氣息，那張美得如夢似幻的臉叫他看得好陣恍惚。
軒轅雪陌不由伸手，心疼地扶上那眉眼。
“思竹，你一直在門外嗎？這麽快？”
“呃……娘子，我怕你害怕，就守在門外呢！”
“傻瓜，為什麽不進來，不冷嗎？”她伸手捂住他的臉頰，千絲萬縷的柔情將他緊緊纏住，讓他瞬間沉溺在這溫柔鄉，不願醒來。
她在擔心他。
意識到這一點，他竟像個小孩兒吃到蜜般，開心不已。
“咳咳……”他假裝輕咳兩聲，初夏皺眉伸手按壓著他胸膛，幫他順氣。
“真不讓人省心。”小聲嘀咕，滿是責備。
黑暗裏，他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次日，待初夏醒來時，已是到了響午，這一覺睡得她雲裏霧裏，連人都恍惚了。
大大的四合院古色古香，屋頂的瓦檔上歇著一隻雪白的肥貓，陽光曬得它懶洋洋的，在初夏推開門後，慢條斯理地在瓦上打了個滾兒，抖擻了下又懶懶地順著屋頂斜在上麵的竹枝跳躍而下，消失在她視線裏。
閉眼深吸口氣，真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密函被盜走？清風，這句話你有臉說出口？”他垂下眼，漆黑的眼眸倏地蒙上一層嗜血的寒意，仿若鬼魅輕而易舉地貫穿人心。
清風慌亂地低下頭，閃躲不極，“是屬下失職，任王爺處置。”
寒風突至，周圍的空氣瞬時凜冽，手腕翻轉，一掌功力送出去。
“軒轅且慢，”雲霄快速伸手拖開跪在地上的人，軒轅雪陌這一掌擊在地上，拋碎一地石板，碎籽打在清風身上，讓他忍不住疼得皺了下眉頭。“他是你調教多年的下屬，何不給他一次補救的機會。”
一陣沉默，良久，軒轅雪陌閉眼順了口氣，周圍的空氣終於又重新流動起來。
“你以為李淵那點兒手段本王會參不透？自古以來哪個君王容得下權臣，皇上疾病纏身，他登基在即老早就想除掉本王以絕後患，隻是一直尋不到合適的機會罷了。你可知那密函若是落到李淵手裏，會有何後果？”
“知道。”
“知道？”軒轅雪陌揚聲，一雙丹鳳眼微眯，看似妖嬈至極，實則危險眾生。
“王爺會被扣上子虛烏有的罪名，每一樁，都足以令其喪命。”
“知道就好，趕快給我劫回來。能在你手裏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密函，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白無殤那老小子。”
雲霄歎了口氣，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是誰？”雲霄一聲輕喝，手上早已有了動作，一把折扇飛了過去。可待看清了人，他便不是那麽淡定了。
初夏踏出門四處尋找軒轅雪陌，不知不覺轉到了這紫竹林，才剛踏進一步而已，整個人就一恍惚，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拉扯了下。
“娘子，我不要。”
軒轅雪陌飛速閃過來，一手攔住她纖細的腰順勢一帶，不動聲色地躲開了折扇的攻擊。
初夏穩穩地向後倒在他懷裏，卻是整個人天旋地轉，腦子一下就被放空了。
“娘子，娘子，我怕。”軒轅雪陌一臉驚恐的躲在初夏背後。
雲霄看得目瞪口呆，這畫風也轉換得也太快了點兒吧，前一秒還呼風喚雨的，眨眼兒的功夫就變成這般模樣。
“怎麽了？”初夏站穩腳，一手捂住有些暈恍的頭。
“娘子，他硬要讓我扔這把扇子，他自己還把地給扔了個洞。”軒轅雪陌氣鼓鼓地指著地上那個他先前擊出的坑，清風早已不動聲色地離開現場，徒留雲霄一人背這口大黑鍋。
初夏沒理會他，看著軒轅雪陌臉頰那兩坨不自然的紅暈，才想起昨晚他咳嗽了好一陣。
伸手捂住他額頭，明明極其微弱的變化，卻從她微涼的指尖輕觸的那一刻起就覺察得一清二楚。
“奇怪。”初夏疑惑的呢喃，明明很正常，卻讓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正欲好好察探，軒轅雪陌卻適時從她掌心移開。
“娘子……”劍眉墨挑，不動聲色地將額頭從她手上移開。
一臉埋進她項窩，削薄溫熱的唇有意無意地在她雪白的頸膊輕觸，“娘子，思竹頭有些暈！”
“頭暈嗎？”
“嗯。”
初夏吐了口氣，是她感覺出了錯吧，最近太累了，可能他隻是感冒的前兆。
“大哥，大哥……”不見其人，隻聞其聲，清快的聲音聽得初夏一挑眉頭，激動的呼喚越來越近。
“是殷木。”雲霄探著頭去看院門，亦是掩蓋不住心中的興奮，“東城一戰是勝了嗎？這小子他定是收到我給他你回來的消息趕來了，跑得可真快。”
軒轅雪陌一滯，臉上掃過片刻的猶豫。
聽得院裏的仆人恭敬地伏了伏身子，“參見少將軍。”
頓時一陣風帶過，閃進一身影，一身盔甲宛若戰神，那風風火火的架勢，臉上的笑明媚得像要召喚回春天。
初夏淺淺地勾起唇角，好一陽光的少年。記憶中有一小小的影子在她身旁旋轉，可愛的蘑菇頭，卻讓她隻有淺淺的影子，隱隱感到心疼。
她不知，她的記憶，由遠到近正在一點點被覆蓋模糊，直至消失。
“大哥。”他興奮的衝了進來，可看見初夏的那一刻，熾烈的目光逐漸淺淡，又在瞬息化為零度。
橫眉冷目，始料未及地抽出腰間的劍，輾轉向初夏一劍刺來。
雲霄大驚失色，軒轅雪陌卻是早已料到如此，腳下輕移，在她恍惚之際兩人交換了個位置，劍身向他直衝而來。
隻聽“哐”地一聲，雲霄眼疾手快地扔出折扇，擊落了劍身。
“木兒，你幹什麽？”
雲霄怒不可遏地大吼，卻並未壓下少年的火氣，相反他更加惱怒了。
“二哥，我要殺了她。就是她，百花宮宮主座下第一弟子罌粟，害得大哥險些喪命。”
“罌粟？”雲霄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初夏。
“就是她，我不會認錯的。那日狀元郎與公主大婚，爹奉皇上之命押送去的賀禮就是被她奪走的。”
殷木回憶，那日公主大婚，舉國同慶，護國大將軍奉皇上之命押送去的賀禮剛送進屋子，眨眼的功夫就出了問題。
院子裏的人都被打昏，他急得到處跑，撞見了她。
……
“是誰？”
殷木扭頭抓住那一抹不知何時竄出的倩影，情急之下一鞭揮去，鞭子不偏不倚刮落她臉上的麵巾，抽破了她肩上的衣服，露出一大塊雪白的肌膚。
他有些尷尬地別開臉，不自覺地紅了臉。彌留之際，她手中的利劍在空中一揮。刀光一閃，隻聽利劍回鞘的聲音，隻覺下身一涼，他低頭去看，褲子早已落在腳踝處。
他永遠記得那張臉，當她縱身一躍消失在夜空，他急著去追她被落下的褲子絆倒，這時很多人趕來了這邊，一進門就瞧見他光著屁股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如今想來，他仍氣得臉色發紫，久久無法平靜。
想他堂堂少將軍，和爹在戰場上披荊斬棘，滅了多少敵人，如今卻因一女人在大家麵前顏麵盡掃，實在是憤恨難平。
“大哥，你快讓開，今日我定要取了她性命。”殷木氣得胸膛上下起伏，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樣子。
雲霄皺了下眉頭，如果她真的是罌粟，那她的確該死。可見兩人在一起的畫麵，怎麽也不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你認錯了，我叫初夏，不是你口中的罌粟。”初夏悠悠開口，輕微地摞了摞肩，有些承載不住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奈何某人卻偏偏整個人傾赴過去，讓她動彈不得。
初夏無奈地吐了口氣，隻得任他懶洋洋地靠著。
“我怎麽會認錯，絕對不會的，你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咦……”
殷木憤怒指著初夏，卻突地發現大哥從始至終都一句話沒說，還一直黏著她。費力地扶著趴在她肩上的大哥，從他肩頭探出個小腦袋，露出她精美得不像話的小臉。
初夏沒有理會旁人的話語，伸手溫柔地摸了下軒轅雪陌的頭。
“思竹，餓嗎？我們去找吃的。”
軒轅雪陌得逞地笑了笑，小丫頭真可愛。
“繡兒，再高一點，拋高些！”那般明快的笑聲從院外傳來，幾人皆尋聲望去。
長亭之上，一女子正蕩著秋千。一身錦繡紋烙的衣裙在長亭上隨風飛舞，她身後的女子推得越來越賣力，她也隨之越飛越高。
“再高些呀！”她催促著，這時秋千幾乎已與地麵齊平，看得出她身後圍著的都是侍女。
“是錦兒，她怎麽又偷偷跑來了？”雲霄看著那秋千上的女子感歎道，攝政王消失的這些日子，她大張旗鼓地四處尋找，後來被她爹責備後她又暗地尋，那樊大人拿她實在是沒有辦法。
不光是她，所有想找到軒轅雪陌的人，就連皇上，也將他這雲閣莊翻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