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放血

  “那你作為殺手,以殺人為職業,難道就不犯法嗎?”劉嫂伸手在殺手的手臂上劃了一刀,然後把接血的盆踢過去。


  傷口並不深,但依舊冒血了,滴答,滴答,血液順著他的胳膊滴到盆裏。


  殺手想要捂住傷口,可是此刻雖然沒有人押著他,但是他卻一動也不能動。


  “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殺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詭異的事情,大聲嚷叫。


  寂寥嫌他吵,深更半夜的大呼小叫,影響別人睡覺就不好了。


  於是他伸手一點,點了殺手的啞穴,就見原本完全不能動的殺手,此刻更是隻張嘴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時間不長,由於血的凝固,傷口不再滴血,劉嫂見殺手還是一副倔強,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就在他的胳膊上又劃了一刀。


  血瞬間又湧了出來,滴答,滴答。


  不一會兒血又凝固上了,劉嫂皺眉,老這麽一刀一刀的劃也不是辦法。


  她靈機一動,拿出一副輸液器,這是平日裏給胡誠學輸營養液用的,家裏備了不少。


  劉嫂拆出來帶針頭的那一截,紮進殺手手臂上的靜脈裏,另一端連接到盛血的盆裏。


  殺手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驚恐地看著劉嫂。


  “看什麽看,這樣就省的你受皮肉之苦了。你放心,看你這麽壯,想要把血放幹,怎麽著也得到天亮了,所以在你血被放幹之前,你隨時都有反悔的餘地。”劉嫂把針頭固定住,看殺手的眼睛直勾勾怒視著她,非常不喜,就找了塊布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殺手在被眼睛被蒙上的那一刹那,恐懼感驟然襲來,他隻聽到滴答滴答自己滴血的聲音,每一滴都像滴在自己的心上。


  他的心髒劇烈收縮,身上的血液流動加快,他感覺到呼吸困難。


  寂寥看到這種情景,默默無語。


  他知道被蒙上眼睛的殺手在這種情況下堅持不了多久,原本單純的放血,變成了謀殺。


  劉嫂或許不懂,隻是單純的不像看到殺手的眼睛,可是她不知道,她的這個做法,嚴重的增加了殺手的心裏負擔。


  當殺手的眼睛被蒙上時,他的感覺就會被無限放大,原本不過幾滴血,就會想象成血液很快被抽空,這種自己給自己設置的心裏壓力,要比別人給他的壓力強過數百倍。


  隻是這件事又和他有什麽關係?殺手要殺的是胡誠學,要不是胡誠學對自己有用,寂寥也不會出手救他。


  至於是誰派殺手來殺胡誠學,寂寥也並不關心。以胡誠學的身份、背景與能力,這一次被人偷襲是因為大意,如果還有下一次,就說明他自己太笨。


  如果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寂寥覺得他也就沒什麽利用價值了。


  而至於這個殺手的生死,又與他何幹?所以寂寥才懶得開口提醒。


  劉嫂做完了這一切,走到寂寥麵前,恭敬的說道:“想不到許少爺竟是隱藏的武林高手,老身走眼了。”


  之前劉嫂見寂寥的點穴手法,心中就起了波濤駭浪,這種江湖傳說她還是第一次見。


  “你功夫也不弱。”寂寥不再去關注殺手,他能給自己設多大的心裏障礙,又能支持多久,完全與他無關。


  他在回答劉嫂的問話時,回想到她剛才與殺手過招,也是有一些功底的。不過資質不足,難以成大器,但是放在眼下這個社會,自保足矣。


  “許少爺過獎了,我這點花拳繡腿比起許少爺來還差了一大截。隻是許少爺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不知道師承何處?”劉嫂狀似好奇的問道。


  “五峰山。”寂寥說的是張曉彤習武之地。


  “那就難怪了。”劉嫂一聽許一凡是五峰山的弟子,心下了然。


  五峰山做為天下第一大派,背後還有不知名的力量支持,培養出來的人才多數在江湖上皆有一號。


  聽到許一凡來自五峰山,劉嫂的心就踏實了些。五峰山乃名門正派,應該不會做對她少爺不利的事情。


  “那許少爺,我家少爺的病……”透過廚房的窗戶,劉嫂自然看到了胡誠學被放在了浴桶裏煮。


  她當然明白有藥浴這一說法,但是這一些東西,見效不會這麽快。而且在浴桶下麵兒生火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隻要他肯配合我做的事情,我保證明天太陽出來之前,他是活蹦亂跳的。”寂寥往廚房的方向瞅了一眼。


  此刻的胡誠學並不好受,他剛進入浴桶的時候,酒是涼的,隨著加熱溫度越來越高,他真感覺自己像被煮了一樣。


  浴桶之上氤氳了一層霧氣,將胡誠學包圍,他如此愛酒之人,也是聞之欲醉,這是酒精蒸發,酒的精華吧?


  這氤氳之氣圍繞胡誠學打轉,然後進入他的七竅和皮膚之內。


  現在他處在冰火兩重天的境地,外部的加溫讓他渾身的毛細血孔全部張開,身體熱的難受,而同時身體的各個部位又吸收百果酒所散發出來的絲絲靈氣,令他通體舒泰。


  這種極致的對比,實在是無法形容。


  “那就有勞許少爺多費心。”劉嫂不懂如何治病,卻知道該如何不添亂。


  既然許少爺說能治好少爺,她就絕對不會指手畫腳,更不會因為自己見到不明白的事情胡亂插嘴。


  寂寥看了殺手一眼,他身體暴露在外麵的骨節已經開始泛白,恐怕他的心理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你看著他吧,我還煮著藥,去看一下。”寂寥對劉嫂說道。


  “許少爺自便。”


  寂寥走進廚房,藥罐裏咕嘟咕嘟冒著泡,之前煎藥的水下去了一半。


  算一算,時候差不多了。


  寂寥把藥濾出來,稍微一吹就到了適宜的溫度。


  “把它喝了。”寂寥把藥遞到胡誠學的麵前。


  胡誠學睜開眼,看了一下,二話不說,仰脖喝了。


  這藥剛一下肚,胡誠學就感覺身體內部火燒火燎的,燥熱無比。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動,在身體內部循環。


  “熱——”胡誠學艱難發語。


  他的身體外部在接受蒸煮,內部因服藥狂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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