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冬至偶遇
依照章王子的性格,哪裏會給醫者麵子,他又說道:\"你這個病人,剛才一直盯著這姑娘粉嫩的臉蛋看。不是起了色心是什麽。還有你,郭聖手,你既然是她的老師,就應該注意教授方法,男女有別,就算想讓她學習實踐,也該找個女病患給她。\"
鈺萱覺得章王子簡直在這裏無理取鬧,自己尊敬的老師,那個咳嗽的病人都被章王子給罵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老師的信任,能有一次為病人問診的機會,也被他的攪黃了。
她站起身來,把熊章拉到旁邊,小聲的說道:\"人家哪裏對我起了色心,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成了小人,那色眯眯的小流氓倒成了君子,鈺萱,你眼睛瞎了。\"章王子起了火。
鈺萱對章王子又說道:\"他對我多看我幾眼,也沒什麽啊,他又沒對我怎麽樣。\"這自然是現代女性的觀點。
章王子接著話鋒一轉,稍微溫和一些的說道:\"你的命是我在滄浪湖和固縣兩次救回的,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被別的男人多看。\"
鈺萱頓時覺得如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想再說些惱怒的話,卻說又說不出口,她低垂著眼睛,算是求和。
熊章見鈺萱不想再吵,便也說道:\"罷了罷了,冬節順利,來年才順利,我可不想明年我們常常拌嘴。但是,你嗓音怎麽有些嘶啞,感冒了?今天冬節,天寒風大,你自己都病著還在外隨郭聖手義診,若吹風受涼,不是更加嚴重?\"
鈺萱知道章王子在關心她,但剛才被他這麽一鬧,自己還是生氣,她冷著臉說道:\"不是感冒,就是這段時間嗓子不對,我有郭聖手這個醫者老師,你別瞎擔心我。\"
說完,鈺萱又轉身回到義診處。鈺萱想,自己隻有求郭聖手讓她再換下一位病人診脈。鈺萱發現,剛才自己因熊章,離開的一會兒功夫,又來了兩位看病的病患。
熊章此刻也跟著鈺萱走回到義診處。而排在最尾片刻前才到的那位病患,一看見章王子,卻臉色一變,隊也不排了,病也不看了,急忙離去。
章王子自然注意到了,他盯著那人看了看,卻臉色一驚,因為這人有幾分麵熟。他再一想,這人極像那位曾經在滄浪湖引他們上了\"破船\",又給鈺萱送去有毒的栗子芙蓉糕的宮中侍從。
章王子不由分說,對郭聖手說道:\"郭聖手,鈺萱今日有急事需要跟我走!\",話還沒說完,他便拉起還在郭聖手身邊的鈺萱,朝那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鈺萱自然不明情況,如今被魯莽的章王子拖著就走,她可沒那麽順從,她使勁甩開章王子拉住她的手,問道:\"你要帶我去哪?怎麽話都不說,拖著我就走。\"
章王子對鈺萱做了\"噓\"的禁聲動作,然後一邊拖著鈺萱繼續尾隨那人,一邊非常小聲的對她說:\"引我和你在滄浪湖乘船、還給你送有毒的栗子芙蓉糕的那個宮中侍衛,你看看是不是前麵那個人?我覺得很像。\"
一聽到這樣的判斷,鈺萱也一下子來了精神,可他們在那人的後麵,鈺萱並看不見那人正麵相貌。
章王子和鈺萱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偷偷跟著那人,那個人也幾次警惕的往後看,以確認自己突然的離開,到底有沒有引起章王子和鈺萱的注意。
章王子反跟蹤能力極強,在那人的幾次回頭時,他已經恰到好處的將鈺萱拉到街上建築物的隱蔽處,躲過了那人的視線。鈺萱停在牆根的時候對章王子問道:\"要不你追上去,抓住他?\"
章王子搖了搖頭,說道:\"要抓他,我隨時可以衝上去,可我倒想再看一看,他鬼鬼祟祟的是往哪去,要幹什麽,這人我當時從宮中侍從檔案查到,已經死了,他的背後一定還有宮中的人,才能偽造出他\"假死\"的登記記錄。\"
鈺萱與章王子又小心的跟蹤了那人兩條街,後來那人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並不知道,其實他一直都被他們倆跟著。
那人心無旁騖往城外走去,且走得有些急,因此章王子對鈺萱斷言,他這一趟一定有什麽事情要完成。
果然,他出了城,來到了郢都外一處荒涼的亂墳崗。以起伏的山坡及灌木作掩護,鈺萱和章王子離那人並不算遠,但完全隔絕在他的視線之外。
鈺萱這時才偷偷探出頭,看見了那人的麵部。果然,章王子眼睛夠毒,她也發覺,他們一直跟蹤的這個人正是兩次欲害自己的那個人。
那人有節奏的五聲拍掌之後,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傳進了章王子與鈺萱的耳朵。
鈺萱和章王子透過灌木叢,卻看到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胥瑞行。
胥瑞行因春獵上挖下陷阱,陷害子徒燮,卻給楚王造成生命威脅之事,被庭理大人判為死罪之人,可如今他竟然也還活著。今天真是遇見鬼了,兩個在章王子和鈺萱心中都死去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死!
徐瑞行與那個侍從碰麵後,隻聽侍從說道:\"本來想搞點藥給你的,可事出突然,我竟然在診所無意中碰見了章王子,我怕他認出我,就迅速離開了。\"
胥瑞行好像是病著,他咳嗽了幾聲,緊張的問道:\"那他發現你沒有?\"
那侍從得意的說道:\"沒有,我回頭看過幾次,他們壓根就沒發現我。\"鈺萱聽了這愚蠢的話,心裏偷著一樂,心想那侍從真沒受過跟蹤與反跟蹤方麵的訓練。
接著胥瑞行,說道:\"這幾封帛書從邊境傳回來的,你拿到後,要親手交給勝主子。\"
\"勝?一個人的名字?\"鈺萱小聲的問身邊的熊章。
章王子思索著,不確地的搖了搖頭。的確名字中帶\"勝\"字的比比皆是。
就在這時,一陣淩冽的狂風襲來,在亂墳崗上的空曠地帶,風卷沙石,嗚嗚的風嘯聲敲打著他們的耳膜。鈺萱與章王子頭頂的一棵大樹的樹枝,被狂風吹斷,碗口粗細的樹枝發出\"哢擦\"一聲。他們這才抬頭注意到。不好!那粗壯的樹枝眼看就要從天而降砸到他們身上!
鈺萱本能的喊出來:\"啊!\"
章王子迅速用力推開鈺萱,而自己則也避開了樹枝的大部分,僅僅讓樹枝砸到了左腳的前腳掌。
可這麽一來,胥瑞行與那侍衛都發現了在他們不遠處的熊章與鈺萱兩人。
鈺萱被章王子大力一推,在地上滾出去兩米,還沒爬起來,而熊章則已經站立起來,他想既然已經暴露,那也就沒必要躲在暗處,活捉這二人抓回去好好審問,便一樣可以水落石出。
那兩個人看見是章王子,隻覺得見勢不妙,他們不是章王子的對手,胥瑞行喊到:\"快跑!\"
熊章邁出步子衝在前麵,跑出幾步後,發現剛才被大樹砸到的左腳有些疼痛,速度小受影響,不過他還是忍痛追趕。而鈺萱也迅速爬起來,跟著熊章朝那兩人追去。
追了300米,章王子和鈺萱與那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且鈺萱還跑在了腳痛的章王子之前。然而就在鈺萱距離他們隻有10米不到,眼看要將那二人追到手時,突然,胥瑞行突然調轉方向,他反而朝鈺萱撲了過來,他用臂膀把鈺萱的脖子一把圈住,另一支手抽出明晃晃的匕首,壓在鈺萱脖子上。鈺萱掙紮,可完全逃不出胥瑞行的控製。
章王子看見鈺萱的脖子已經被匕首割出了血跡,成了胥瑞行的人質。他不得不停下步子,而前麵那個侍衛,回頭看到這一幕後,先停了下來,但猶豫後他又繼續逃跑。
此刻,胥瑞行挾持著鈺萱背靠著一棵樹,與熊章保持5米左右的距離,然後又說道:\"你如果再追,我就殺了她。\"
\"放了她,我放走你的同夥。\"熊章生怕狗急跳牆的胥瑞行真的殺了鈺萱,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僅要放走我的同夥,還有放走我!\"胥瑞行急了眼又說道。
\"好,我都答應你,隻要你把鈺萱放過來。\"
胥瑞行不傻,他若在與章王子僅5米的距離處放了鈺萱,章王子肯定還會繼續追他。於是他又挾持著鈺萱走得離章王子更遠了些,這才對熊章喊到:\"我在這裏放了她,你說話算話,別追!\"
章王子點了點頭,威脅的喊道:\"放了她!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你今天跑了,但我遲早有一天會查到你的。\"
鈺萱被胥瑞行推了出來,而胥瑞行則朝著反方向迅速的逃跑而去。
鈺萱眼疾手快,她被胥瑞行釋放以後,抓起地上腳邊的一個大石頭就又朝胥瑞行打去,那石頭不偏不倚正打在胥瑞行的頭部。胥瑞行竟然被打倒在地。
鈺萱如此勇猛的這一招熊章並沒有料到,他為了鈺萱的安危,本已放棄追趕胥瑞行的決定,再次改變,他拔腿就追,一邊追一邊對鈺萱喊道:\"你別去,讓我來!\"
鈺萱也聰明了,她怕再次成為那人的人質,反而讓章王子受製於人。她沒有追他,卻又舉起一塊石頭,朝那人還未爬起來的身體又投擲過去。
胥瑞行被砸了兩下,頭冒著血,但他掙紮著爬起來,繼續想跑,然而就在這時,熊章已經追上來了。
負隅頑抗的胥瑞行見自己即將被追上,轉而決心冒死與章王子一搏。因為他從熊章今天的奔跑速度上看出來,章王子腳上有傷。
但是,即使章王子左腳輕微受傷,胥瑞行也並不是熊章的對手。兩人今日都沒有佩劍持刀,但胥瑞行還有一把匕首握在手裏。熊章並不懼怕,他赤手空拳與胥瑞行一翻打鬥,胥瑞行連吃熊章幾記重拳,受傷後,漸漸敗下陣來。
這時,見勢不妙的胥瑞行又想逃命,但受了傷的他已經跑不了那麽快了,熊章眼看就要把他撲到在地。這時他卻掏出匕首,朝自己的心髒猛地刺去。
匕首並沒有立即將他自己刺死,在血泊中,章王子上前問道:\"說!你們的勝主子是誰?\"
胥瑞行奄奄一息的說道:\"剛才的亂墳崗本來就有我的墓碑,如今我是真的死了。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也再不受你們任何人的脅迫。\"
\"勝主子脅迫你?他是誰?\"熊章繼續問他,但胥瑞行已經就在這時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