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授課
“名利心太重，欺負一個剛入內門的弟子，魯安樂心境修為太差了！”一個練氣榜前十的修士聽到魯安樂挑戰葉凡的消息後，大感失望的搖頭歎息。
“雖然魯安樂也不怎麽樣，但也不至於找一個新入內門的弟子麻煩吧？難道那個葉凡仗著實力強大主動挑釁？想占據魯安樂的排名？若是如此那也太囂張了！”
“潛水蝦米相鬥，無聊至極！”
不管是內門，還是練氣榜強者們，此時都在討論著魯安樂挑戰葉凡的事。這一刻，葉凡的名聲是真正的傳遍了整個內門。
今日是天魔派內門高階修士授課的日子，這是高階修士換取內門貢獻點的工作內容之一，對於高階修士所講的課程，葉凡覺得還是有必要去聽一下，畢竟，他對修煉一途的見解並不多，偶爾聽一聽前人的經驗也是不錯的選擇。
來到高階修士授課地點時，閣樓裏已經坐了許多人，來到這裏的弟子大概能有三百左右，這些人中不僅有新進入內門的弟子，也有一些超越練氣後期的修士，葉凡感到意外，知道今天來的高階修士，一定是個實力高深之輩，內心充滿期待，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授課的樓閣很大，因為弟子太多，顯得比較擁擠，好在眾人都是修煉之人，不似凡塵那般嘈雜。
葉凡坐在最後麵最不起眼的角落裏麵，安靜等待高階修士的到來，同時也想著昨晚想的問題，這是眼下最困惑的事情。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後，周圍的弟子臉色肅穆，齊齊看向外門。
“趙前輩來了！”
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葉凡抬頭望去，隻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走了進來，穿著一身青色長袍。葉凡皺眉，這位老人如同普通人一般，根本看不出是一名高階修士，太不起眼了，若不是得知這是授課修士，真不會多看他一眼。
返璞歸真！
葉凡想到前世的言語描述。
趙義咳嗽了兩聲，緩緩道：“這個月由我負責給你們解答疑惑，我隻講理論和心得，講課過程中不能提問，等我講完後在提問，名額隻限三個。”
話語落下，一些新入內門的弟子頓時有些接受不了。
“不能講講如何加快修煉方法嘛？”
有人小聲道。
最後排，有膽子較大的內門弟子站起身來，道：“前輩，請問您講述的理論和心得適用於什麽境界？”
這是一個二十二歲左右的青年，直接問道大多數弟子心中的疑惑之處，博得很多人的好感。
畢竟來聽課的弟子裏麵，也有超過練氣後期的，所以這人才有此一問，免得浪費大家時間。
見大部分練氣階段的弟子都望向自己，趙義點了點頭，道：“從練氣初期講起，金丹中期為止。”
趙義輕咳一聲，背負雙手，慢悠悠的說道：“仙凡的區別在於何處？”
許多人不解，也有些人知道，很多人都沉默，等待著下文。
葉凡也是心中疑惑，不明白何為仙凡的區別，聽聞趙義的問題，他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仿佛抓住了一些什麽，又很模糊……
“凡塵俗世之人壽命有限，而我們修士也是如此，區別在於力量和時間！”
趙義大袖一揮，繼續道：“力量，概括很廣泛，站在凡人角度，他們想永遠年輕，仗著充滿活力的身體滿足自己的七情六欲。時間，對很多人有不同的意義，紅塵俗世之中很多人都有遺憾，它可以改變任何事情。”
“力量和時間……”
葉凡皺眉，還是悟不透。
其餘的弟子與葉凡一樣同樣疑惑，不知道趙義為何講這些。
趙義微微一笑，很滿意眾人反應，緩緩道：“你們仔細想一想，自己跟凡人有何區別？”
葉凡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有深度的問題，畢竟前世一些富豪為何活得久一些，移植器官不在少數，至於為何不願意死去，那隻有他們本人知曉答案。
“沒錯，我們跟凡人沒有任何差別，擁有力量和時間的我們也在滿足我們的七情六欲，所以，你們要記住，你我皆凡人，普通人為一日三餐，我等為長生，哪一刻真正清閑過？唉，這是我多年來最寶貴的經驗，講給你們聽，就是讓你們少走彎路。”
趙義娓娓道來：“你們也知道，以往魔道人人喊打，正道之人恨不得將我們殺光，隻因為大多數魔修為了一己之私造就無邊殺孽，自從正道被我魔道毀門滅派之後，導致很多貪生怕死之輩自稱魔修。為什麽魔道門派漸漸的有門規約束，天魔洲普通人反而越來越多？當年作惡多端的門主漸漸的收斂殺心，開始關心你們的死活？雖然我們沒有改掉嗜殺的本性，可我們都在刻意控製，逐漸的向正道發展？”
“哇！！！”
趙義話語落下，包括葉凡在內的人都動容不已。
葉凡此時嘴巴微張，內心暗道：怪不得我所殺一人就得1000點功德值，原來正道已然勢微，當年，這群魔修到底造就多少殺孽？
外門一個執事兩個長老，各自都價值1000點功德值。
那此時的內門之人死後，會價值多少功德值？
“難道這就是我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原因？我的金手指，除魔衛道係統……”
葉凡喃喃自語自語。
突然間，葉凡雙眼亮了起來，趙義說的這些話給了他莫大的啟發。
“我也是一個凡人，陰差陽錯之下來到這世界，還被人煉製成一具土行屍。”
“將道義丟在一邊，為了自己過得好，活下去，不得不主動出擊。”
“我多少天沒有吃過飯了？我多久沒有睡過覺了？疼痛是什麽滋味？情愛是什麽感覺？”
“我現在是十五歲的少年郎，荷爾蒙都去哪裏了？”
“我阻止不了內心的嗜血念頭，是不是我的行屍之身，別人的仙凡沒有區別，可我有區別，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仙人和凡人……”
講堂內，大部分內門弟子都激動了起來，他們不是有了深層次想法，而是想聽魔道往事。
趙義失望搖了搖頭，背負雙手，神色落寞，道：“坑殺千萬人，伏屍百萬裏，形成一股死氣，它們取代了原先的天地靈氣，漸漸的變成一處絕地，凡人可以生存，仙人沒辦法施展手段，這樣，大家都成了普通人，平時看不起的凡人竟然活得比仙人還要滋潤，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聽到這裏，很多內門弟子安靜下來，激動地神情也漸漸褪去。
趙義繼續道：“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人走到過盡頭，你們肯定說換個地方還可以繼續修煉，孤身一人去了他處，我們魔修如何生存，最簡單粗暴的手段便是搶奪，恩怨情仇持續不斷，為了不讓自己隕落，就隻有兩個結果，自己死或者他們死，周而複始……”
聞言，不少弟子都是一愣。
“唉，當初魔道諸多大門派聯合起來做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就是讓死域恢複生機，辦法就是讓普通人生活，慢慢改變地域環境，你們其中大多數人都是在死域中出生，看著你們，我就想到當年的慘狀……”
趙義長歎一聲，突然沉默下來。
葉凡一直在認真聆聽，腦海裏麵一個個想法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
“這也是為什麽不得幹預凡人生活的最主要原因，而我們修道之人想要快速而又穩定的突破境界，就要明白什麽叫順其自然，什麽叫缺一不可，一千年過去了，我們魔道大多數勢力都成為了一個畸形的存在，正不正，邪不邪，難改自私自利的本心。”趙義繼續道：“我說這些，就是讓你們理解萬物規律，若是從我這番言語之中得到啟發，答應我一個條件，少造殺孽，無辜之人能放則放。”
聞言，許多人似懂非懂都望向趙義。
趙義擺擺手，道：“若是沒有人從中得到啟發，可以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做事合乎自己心意即可。”
許多內門弟子都露出失望之色，很顯然他們沒有得到任何啟發。
見著這些人的反應，趙義笑道：“不必如此，我的大限將至，跟你們講一講知心話，想要彌補一些遺憾，前麵所言，不理解也無妨，我來說一些修煉心得。”
聽趙義這麽一說，許多內門弟子內心鬆了一口氣，凡人死活管他們何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自身修為實力，當然，也有一些聽進去了，隻是不以為然，現在一切不都是很好麽，修煉的日子裏麵也不會接觸到凡人，何必說這麽多廢話？
“好了，都別多想，畢竟修煉才是正途，哈哈……”
趙義微笑安慰眾人道。
許多內門弟子勉強露出笑容，都安靜了下來，對於他們而言，仙凡之別的問題實在是太遙遠了，他們開始聽趙義講解與修煉有關的東西。
此刻，葉凡握著雙拳，眼中精芒閃爍：“我不需要正常的修煉知識，我跟他們不同，我修煉真魔經，隻要奪取他人本源就能提升境界，所以我不用擔心這些，而這高階修士所言，就是自身心境和對萬物規律的理解，物極必反，若是當初被毀門滅派的修士有落網之魚，他們聯係起來攻打魔門，那他們是正道還是魔道？
不，這都不重要，隻要不波及普通人，他們對於我來說不分善惡，我所捍衛的道路，是普通人還是自己？有多大能力就管多大事，眼下我自身比較重要，若無近憂之後，再去人世間走一遭，看一看凡塵俗世和這個修仙界。”
接下來趙義所闡述的修煉心得含金量就高了許多，授課總共持續了三個時辰，時間一到，趙義宣布授課結束，葉凡頓時快步走出閣樓，朝著自己的住處而去。
回到住處後，葉凡直接將自己關了起來，強忍著內心厭惡，打開窗戶，讓耀眼的陽光灑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