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第221章 頃刻之間，遼東陷落

  第221章 頃刻之間，遼東陷落


  皇宮內，這幾日的李麗質其實是有點心煩意亂的。


  一想到姐姐在林恆家中，肯定會被輕薄，她就心情有些複雜，內心莫名其妙地是有些羨慕，但總是以一種咬牙切齒的態度去看待。


  李寧曦之於她，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林恆的話，她自己心裡其實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


  對於林恆的某種情感，一直是埋藏於心底，自己平日里都沒敢拿出來去細細地思索。


  腦海中有時候會想起去賑災之前，在帳篷裡面發生的事情，而後又是想到了後面林恆對於自身位置的認知，對於她而言總是一個姐夫的形象，而非其他了。


  這種感覺她感觸是很明顯的，常人應該也是，或許是林恆和姐姐關係親近了方才如此。


  莫名其妙地難受，說不出來為什麼。


  所以她大部分的時間，總是把精力放到那本數算書上，林恆受傷之前其實已經講過不少了，還有一小部分，李麗質自己也能看得懂，沒事刷刷題在宮裡轉一轉，總是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姐姐不在，她似乎就沒了去處，平日里也沒辦法去和林恆鬥嘴，有些無聊。


  只怕未來等到李寧曦成親，這種情況就更明顯了。


  有時候會想到父皇，見到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離開，會不會也很傷心，可父皇的臉上要麼是嚴厲、要麼是笑容，似乎很少見到他特別悲傷的時候。


  帝王，是不是就應該這樣？


  她有時候還會想，若自己是一個男子，一些不該有的想法其實是不會有的，會不會輕鬆一些？

  遠在千里之外，遼東遼水之畔，唐軍城關一下，一騎緩緩而來。


  來者正是高麗大將，乙支文德，多年前便曾大敗隋軍三次的人物，在高麗國內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老人單槍匹馬來到邊關之下，身後黃沙翻滾，氣勢不俗。


  邊關之上，一眾唐軍立刻舉起弩箭，此人已然在唐軍弩箭射程之內，只要一聲令下，就能射殺！


  「難不成你大唐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嗎？」


  城頭將軍怒吼道：「老賊，你屠戮我大唐子民無數，如今還膽敢擅自進入我軍陣前，當真以為本將軍不敢殺你嗎？」


  老人緩緩下馬，將長槍猛然丟擲在地，而後張開雙手。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郭將軍願意娶我性命，只管來取！」


  郭勇當即怒氣，搶過士卒弓箭直接拉滿：「老賊，當本將是泥捏的，找死！」


  「不過你大唐有句老話，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郭勇愣了些許，但眼神依然凌厲：「臨終遺言，給你這個機會！」


  老人哈哈大笑道：「不承想，一個被李世民遺棄不要的將軍，被貶到了遼東之地，竟還有這般風采？」


  「此般模樣，便是我們的陛下見了，都要惜才呢，豈料李世民卻是一個不識大才之人，當真是可惜！」


  郭勇皺起眉頭，死死盯著那老人。


  乙支文德緩緩開口道：「武德三年，你帶兵征討東突厥，因殘殺突厥婦女和孩童，被李世民廢掉將位，武德五年，你因不聽軍令擅自帶軍出征，剿滅敵軍三千，卻被李世民直接怪罪，貞觀元年前，李世民起兵造反，你因忠於李淵沒有出兵，而後被貶黜遼東。」


  「這些話，老夫說得可有假？」


  「而且你這身邊之人，都是跟隨你多年的親軍吧？」


  郭勇一箭射出，落在老人身前的地面，乙支文德哈哈大笑：「郭勇，難不成這麼多年多去了，你連弓箭都拿不穩了？」


  「老夫就在這裡，殺了我，你便能向李世民邀功請賞！」 「可只怕，殺了我之後，也只能待在這遼東的酷寒之地吧，帶著你的手下一同困在這裡，這輩子都不得翻身？」


  郭勇怒道：「老賊，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人陡然開口，年紀雖然大，但聲音卻是洪亮有力。


  「我高麗，願征郭將軍為上將軍，遼東軍為天軍，以最高禮節對待！」


  「李世民要征討我高麗，但我高麗已有三次退隋之舉，只怕李世民也拿我們沒辦法，可到了那個時候，身在遼東的郭將軍，只怕是會成為李世民轉移失敗的借口就地斬殺，而你的這些兄弟，只怕也沒有好下場！」


  「但是只要郭將軍願意加入我們高麗，那我高麗願以厚禮相待，郭將軍打的仗不比老夫少，老夫願與郭將軍共掌大軍，一統遼東！」


  「屆時，我陛下將為郭將軍封爵拜地，尊為上將軍！」


  乙支文德這番話落在郭槐以及在場所有人耳中，都是足以讓人震撼的。


  上將軍，天軍

  他們待在遼東之地已有多年，這等酷寒之地，令人難耐，又不能靠軍功立功，只怕一輩子都要待在這種地方。


  而郭勇更是如此，他的身份註定了他這輩子都無緣升遷，一時間，對李世民的恐懼，對功名利祿的嚮往湧上心頭，他看了看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已經被風沙砥礪得不成樣子了，這些年這麼多的兄弟跟著他，一天好日子都享過。


  三萬遼東騎，因為跟著他，這輩子都不能翻身了……


  乙支文德看著郭勇，看出了他的猶豫，看出了他內心的慾望。


  「郭將軍，老夫今日單槍匹馬前來，早已將性命置之度外，如果不信，我大可斬下老夫的頭顱拱手獻給李世民，看看他是否能夠封賞你，老夫的這顆頭，至少值個萬戶侯！」


  「來，拿出你的血氣試一試，就算你殺了老夫，我高麗的大門也永遠為郭將軍敞開！」


  老人閉上眼睛張開雙手，風卷塵煙，老人的戰袍和白髮被風帶起，可遲遲都沒有人射出一箭。


  郭勇此刻，已經雙手顫抖看著眼前之人。


  他吃不吃得上飯無所謂，但是他的手下們要吃飯，他的手下們也要過上好的日子，總不能一輩子跟著他渾渾噩噩，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待在遼東之地，為李世民當一條看家狗。


  他也要把自己的才能展現出來，也想和程咬金浴池敬德李靖那些大將軍一樣，而非如此苟活！


  郭勇彎弓拉箭，猛地抬頭，一箭射穿天上一隻經過的候鳥。


  「諸位！」


  「願隨我求得榮華富貴者，拔出你們的刀！」


  「若是有想離開的，丟掉你們的盔甲，本將軍絕不動手殺一個人！」


  謀反！

  在場之人，神色陡然一變，在看到郭勇的表情之後，無數親軍拔出刀來。


  「且隨本將軍，去討要一個榮華富貴！」


  三日後，遼關大開，無數高麗人湧入遼東。


  郭勇帶著五萬遼東軍投靠高麗，被封為征天大將軍，遼東軍改軍號為天軍！


  遼東百萬土地，頃刻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