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褚遂良要頓悟！
第178章 褚遂良要頓悟！
雖說和李寧曦成親的估計得拖很久，但林恆對此事還是比較好奇的。
先了解一下是什麼樣的生活，供遐想一下也不錯嘛。
至於程懷義和尉遲寶林家中的那二位，完完全全沒有任何參考價值，畢竟先前那武將的教子方式擺在那裡。
被問到此事，高履行也是止不住地老臉一紅。
「在下與高陽公主，自成婚之後便相敬如賓，日子過得還算輕鬆自在」
「最開始，我與公主也是沒什麼共同語言，平日里能聊的，也不過是生活中的瑣事，不過相處久了，相互了解了，平日里我也會多餘出些時間去陪公主，慢慢地感情便好了起來。」
高履行也不好多說什麼，林恆好奇，他便講一些給林恆聽，大致二人的相處過程就是這樣，具體的細節，你林恆自己琢磨去。
聽完的林恆，不由得開始思索。
唐朝風俗較為開放，可即便如此，女子在出閣之前跟男子的交流也並不多，公主也是如此。
被皇帝欽定了親事，或許也只是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才學幾何、能力幾何，根本沒有多麼細緻地接觸交流過。
婚後自然是有一段過渡期的。
像林恆這般，幾乎每天都能和公主見面聊天談心的，是很少見的。
所以說，自己是已經經過了那段過渡時期，所迎來的就是美好的婚後生活？
越來越期待了怎麼辦？
「果然，我就知道能從高兄這裡得到有用的建議，之前問過程懷義，那婚後生活簡直慘不忍睹啊！」
高履行笑了笑隨即說道：「這種事情，問他總是不靠譜的，若是打仗帶兵一事，他或許才會更清楚。」
褚遂良在一旁好奇問道：「林駙馬問這事，難不成馬上就要和汝南公主成親了？」
林恆搖搖頭：「哪有這麼快，不過是我有點好奇罷了，畢竟你們都是已婚人士，多學習點經驗也是好的。」
褚遂良哭笑不得：「林駙馬與汝南公主感情那般好，日後必然相處起來也不會有太多芥蒂，況且日後之事誰能說得清呢，且行且看便好。」
「不說此事了，喝酒喝酒，這次高兄回來，估計是要陞官了吧？」
高履行點了點頭道：「今日進宮面聖，陛下封賞我為戶部侍郎，如今戶部事務頗多，想來日後也是沒有多少時間這般的。」
「那便恭喜了，這杯文敏我敬你……」
「高兄，權當慶賀了……」
三人推杯換盞，直到夜深，林恆酒量一般，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便叫停了，門外有他的馬車，便乘著馬車回了家。
高履行二人皆是文官出身，酒場裡面走出來的，當下看似醉意濃厚，可思維還是極為清醒的。
而且褚遂良還記著林恆拜託他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把控，待送別高履行之後，便拿著那沓紙回到了房間。
桌前燭火點亮，斟上一杯小茶，略微醒酒之後，注意力便放到了這些文章上面。
林恆的文采，總也是體現在詩詞造詣上，只是這些便能讓林恆被長安無數人推舉被長安第一才子。
術業有專攻，有人詩詞造詣極高，有人文章造詣自然也就極高，主要是看側重的方向，林恆自知文章水平一般托他幫忙，這何嘗不是一種落落大方的表現，自然也能體現出林恆對這些學生的重視。
而且褚遂良在這方面頗有造詣，只是一些諸生的文章，費不了多大功夫的。
「看樣子是林駙馬給定了題目讓這些諸生去寫文章的，看這行文手法頗有些生疏，想來也是不經常去寫文章的，但也能看得出用心。」 「以民意和天地去闡述，倒是有些意思，竟也加入了繼承聖人文學的理由和必然性，最後的目的是讓天下變得更好……」
「倒是不錯，看來這文章題目立意頗高……」
他隨意翻看了一下文章的內容，而後拿出一份的第一張，開頭寫的便是文章的題目。
「為天地立心？」
褚遂良地呼吸陡然一滯，原本他是不帶著什麼期待去看這些文章的，內心也是帶著一些散漫的情緒的。
可當看到那句話的時候，一身酒氣猛地散去，竟是忍不住研讀那句話數次，才往下看去。
為生民立命.
幾乎是一瞬間，褚遂良的腦海中便是閃過無數天下百姓的身影，這讓他當即頭皮發麻。
這究竟是什麼？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褚遂良雙目出神呢喃著，直到這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當即抑揚頓挫起來，竟是忍不住地雙手發抖，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他一生攻讀儒家學問，遍覽儒家經典，時常鑽研一件事情。
學問，難不成只是為了治國而生的嗎？讀書人的終點，難不成就是為了當官嗎？
他總覺得不是這樣的，儒家文學一旦精研，那便是能悟到更多的東西，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現如今的儒家學問，永遠只卡在了治國一事上，沒有人能在這點上進行突破，將其升華到平天下的層次。
治國，不就是已經很好了嗎？大學中講，國治而天下平，所以天下平不就是終點嗎？
但褚遂良一直覺得，在這之上，一定有某種更為高深的層次，足以登峰造極，彌補現有儒家經典不足的地方。
為萬世開太平！
他身體陡然一震，猛地站起身來，看向窗外朗朗夜空，不禁出神。
過往種種，歷歷在目，儒家文化在大唐的發展，大唐法制儒制的完善，以及大唐治下的百姓模樣。
畫面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最終停在了一片浩瀚星海，百年王朝變更，千年滄海桑田，萬年斗轉星移。
歷史的發展，決定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璀璨如大唐也總有一天會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天下平絕非終點！
亘古不滅的，是永恆不變的真理，也就是那為萬世開太平的法門！
為天地立心，立的是什麼心？
為生民立命，立的是什麼命？
如何才能達到這話中所說的為往聖繼絕學的地步，從而達到那為萬世開太平的地步？
讀書人的最高理想，不正是如此嗎？
褚遂良，陷入了深思。
這是一件需要極長時間去考慮的事情，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年，或許他終其一生都無法思考到這種層次。
可他既然看到了讀書人的終點，那一切外物彷彿都已經不復存在，他只想去思索。
但沒有人可以告訴他如何去思考，思考的方向在哪裡，一時間，褚遂良的目光挪到那些文章上。
或許他能從這上面獲得一些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