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風來樓詩會
第146章 風來樓詩會
太極宮內,李世民黑著張臉。
長孫無垢在一旁勸慰道:「陛下,寧曦都已經長大了,無須太過束縛了,正因有恆兒寧曦才會如此刻一般。」
「只是出門逛一逛,年輕人間的樂趣嘛。」
話雖這麼說,若是平日里李世民也就不在意了。
關鍵前兩天看那林恆,差點都要親自家閨女了!
這還了得?
「哼,若是真讓他們出去了,指不定要去胡作非為呢!」
長孫無垢笑意更濃:「陛下聽臣妾的便是,不必去管了,恆兒是有分寸的。」
這時,李麗質蹦蹦跳跳地過來,拉住李世民的胳膊:「父皇,外面的月亮可圓了,一起出來看嘛!」
李世民深吸了口氣,心道若是林恆真的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必須把他的腿打斷!
不對,以後這小子自己還要用呢,打斷了估計就有理由不為自己出力了。
讓他把皇家禮節抄寫千遍,還要找人看著他抄!
他臉上逐漸露出愉悅的表情:「那大家都出來賞月!」
一家人隨即走到殿外,夜風吹拂,正值清涼時。
皓月當空,澄亮如洗,眾人也是紛紛驚嘆。
李承乾輕笑道:「好時節,願得年年,常見中秋月。」
一眾人皆是不由自主地點頭。
一旁的少年李泰見大哥作詩,自己也來了一句。
「圓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一旁的李世民誇讚道:「青雀近日來文采又精進了幾分啊!」
李泰笑眯起眼睛,嘿嘿地笑。
李承乾見此,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旋即也是誇讚道:「青雀此等文采,當真是不錯。」
李世民哈哈大笑:「還有後半闋嗎?可別學那林恆當個半闋郎君。」
李泰思索片刻:「明日兒臣便拿後半闋給父皇看。」
李世民點點頭。
一旁的長孫無垢,突然輕咳了幾聲,見此,李世民將外套為其披上。
「夜裡風大,切莫著了涼。」
長孫無垢目光溫柔,笑著點頭,隨即與李世民一同望向遠方。
家國同盛,入目之景,盡顯繁華。
李世民頗為自豪,內心也是有些感慨。
這就是朕治下的大唐!
極遠處的天空上,一道絢爛的光芒升起。
李承乾驀然瞪大眼睛:「父皇,這便是兒臣先前所說的神跡,又出現了!這是上神在為父皇慶賀呢……」
李世民也是愣了愣,心神大震。
果真如此?!
伴隨著第一束煙花升起,無數光芒同時亮起,半面天空都被映亮。
李世民愣神許久,都沒有從這美景之中回過神來。
長孫無垢眉頭微微皺起,拉著李世民的胳膊輕聲道:「那邊好像是恆兒家的方向……」
林恆?難不成這東西也是他搞出來的?
剛剛李世民差點就被嚇到了,雖然他自稱天子,可天到底有沒有,誰都沒有見過。
若是那林恆搞出來的,就能說得通了。
「朕明日派人去查一查……」
……
風來樓,詩會的熱度已然攀至頂峰。
萬眾矚目的長安第一花魁陸彩彩,一舞驚鴻,技驚四座。
而後,各大文人士子爭相賦詩。 眾人都認可的幾首,一首詩出自世家盧家的,是盧家的一個後輩。
素月分輝,正月滿天街,夜涼如洗。
出自崔家那位崔哲的。
至今不會天中事,應是嫦娥擲與人。
還有兩位並不出名的士子,小住京華,早又是,中秋佳節。
陰晴圓缺都休說,且喜人間好時節。
這幾人所作詩詞,皆是令得無數人誇讚,連那些朝中權貴都是欣賞不已。
而後,更出得一手絕句,是一位名為趙哲的才子寫的。
禪邊風味客邊愁,饋我清光月滿樓。
一月可曾閑幾日,百年難得此中秋。
菊花信待重陽久,桂子清香上界留。
遮莫圓明似前度,不知誰續廣寒游。
此詩一出,無數人嘆為觀止,竟是連作詩的意圖都沒有了。
「此等詩才,竟是從未聽說過,這趙哲是何許人也?」
「聽說是河南那邊過來的,收到宰相親筆邀請的……」
「喔?倒是聽說過這件事情,據說當時在河南只要拿出五千石糧食賣出,就有此等機緣,瞧著也不怎麼樣嘛。」
「呵呵,你眼界淺了,林駙馬只是給他們個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們自己的了,你看趙哲一行人,唯有他拿出這首絕句,就意味著明日他便是要在長安揚名,過不了幾年,或許就能在朝中看到他的身影……」
「對了,房相不是剛剛去喊林恆來嗎,為何還未到?」
此時,便有人問到房玄齡:「房相,不知林駙馬何時到場啊,我等可是很期待呢。」
在場官員,對於林恆在北方的壯舉心知肚明,房玄齡來到這詩會,把詩會的規格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要做什麼他們也清楚。
當下有士子不悅道:「此等佳節詩會,讓那種人來幹什麼?」
「身為駙馬,竟然趁著災荒賣糧賺錢坑害百姓,簡直是可恨!」
這種時候,朝中的官員會不去接話,隨後便是議論紛紛。
其中說話的幾人,便是沒什麼身份去做了佳句的,原本是被某個大臣看重想要招攬,但此時也是斷了想法。
任你文采再高,看不清天下大勢,培養起來又有何用?
而那剛剛做出拒絕的趙哲,驀然起身怒道:「你們這些說林駙馬的人懂些什麼?若非是林駙馬,整個北方受災人等不計其數,你們可曾親眼見過河南慘狀嗎?」
「只知道讀書,卻不曉得體恤民間百姓,真是可笑!」
「長安的讀書人,看來也不過如此!」
聞言,那些長安士子勃然大怒:「你一偏遠小地來的讀書人,當真以為做出幾首好詩便能魚躍龍門了,可笑!」
「商賈之人,不還是一個德行,據我所知,那洛陽賣糧之人便有你一個!」
「都到那種時候了,你還賣糧壓榨百姓,其心可誅!」
趙哲根本不虛,直接就是一通狂懟。
樓上,房玄齡看著那文采斐然的年輕人,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此子心性文采都是極好,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至於長安的那些讀書人,算了吧,有科舉的舉薦名額卻沒能出頭,偏想著來這種詩會發跡,哎。
樓外,馬車停下,褚遂良隨即下了馬車。
他一進門,樓內便是傳來一陣關注之聲。
「林駙馬未和你一起來嗎?」
「對啊,林駙馬呢?」
「難不成是不敢來?」
褚遂良微微笑著,隨即拿出一張紙來,隨手將那張紙交給了一位讀書人。
「林駙馬說了,他不屑於參加這種詩會,但還是留了首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