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只有一計可以解決！
第111章 只有一計可以解決！
最近李世民被賑災一事搞得頭皮發麻，雖然有林恆拿出的土豆，可遠水難解近火，現如今賑災已經是火燒眉毛了。
朝中大臣，沒什麼有用的建議。
殺貪官？貪官殺的完嗎？況且朝堂中提出這種建議的，敢保證自己為官幾十年來一個子都沒貪？
他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是要那些朝中的官員藉此內鬥，排除異己！
他對林恆很期待，覺得以商人的角度，或許能給出不一樣的看法，而且林恆次次能帶給他驚喜，所以李世民聽到林恆的話的時候，立馬來了精神。
林恆緩緩開口說道：「那日父皇來兒臣家中，曾提到過已經開始整治地方吏治了吧？」
李世民點點頭，有些無奈：「你也說過了，挖不出更深的人，沒法真正改變問題，這段時間，也的確如此。」
「恆兒，你想從吏治方面下手？」
林恆搖了搖頭：「吏治這邊，肯定是要動手，畢竟地方官員的貪污會極大程度的影響賑災糧食的發放。」
他隨即開始舉例道：「十萬石糧食從長安發出，經過戶部，戶部有尚書侍郎主事等人，兒臣算他們是廉潔至極的酷吏，對手下人也監管嚴酷，絕不允許任何人貪污，那麼這十萬石的糧食，能夠安然離開戶部。」
「可離開戶部，出了皇宮，發往北方各地轉運司，不管是水路還是陸路，沿途的損耗肯定會有的吧？官員離開戶部上級的限制，貪污一些，肯定也會有的吧？」
「過分一些，沿途損耗、內部消耗、加上一路上官員貪污，減去一萬石。」
李世民頓時皺起眉頭：「一萬石？他們敢！若是被朕得知，必然要誅他九族！」
林恆笑了笑：「陛下又如何知道，最多陛下派遣一個信得過的大臣，可路上難免不會被他們同化，不收好處都不行。」
「當然，這一萬石只是一個誇張的數字，三四千石就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要以最壞的打算去計算這件事情。」
「沿途押送官員貪污，到了地方轉運司，必然會被察覺，這種時候，要麼拿出一部分糧食堵住他們的嘴，要麼就是被告上長安判死罪，父皇覺得這些人會如何做？」
李世民臉色難看：「那自然是保命！」
林恆繼續說道：「轉運司有轉運使、副使以及下面的官員，而他們手下再小一級的轉運司，還會再拿好處，我們直接跳到最終到負責發放地方賑災糧的官員這裡，這之中的損耗，差不多是兩萬石。」
李世民拍案而起道：「這就三萬石了！那到災民手中的豈不是只有七萬！」
林恆笑著說道：「沒結束呢，地方官僚跟當地富戶關係很密切啊，難道他們不會再賑災糧上動手？只要他們將賑災糧拿出一部分，轉交給富戶，就能拿到比平時多十倍甚至二十倍的錢，如此大的利益，陛下覺得他們會不會動手？」
「而且這一切的前提，是陛下整治吏治之後的，收斂之後的官員。」
「若不然，十萬石到了百姓手裡，能有兩三萬，就已經是幸事了。」
說完，林恆見到李世民陰沉的神情，補充了一句「當然，這是兒臣個人的猜測，具體有多少兒臣也不清楚。」
封建朝代，當官不貪，那當官幹什麼？
明朝朱元璋整治吏治處罰貪官都那麼狠辣了，可不還是有人要貪嗎？
賑災糧？那算什麼，我當上了官，又餓不死我，反正背後有國家養著我，至於那些平民百姓，死了就死了唄。
這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但卻不能否認，因為這就是發生在歷史上的事情。
長久的沉默之後，李世民搖了搖頭：「恆兒，你說的這些，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甚至比你剛剛說的還要嚴重。」 聽到李世民這麼說，林恆也就鬆了口氣，自己剛才那番言論其實有些大逆不道了，這不就是擺明了說他李世民監管不力嗎？
「興許就是這樣的原因，才讓賑災難以進行下去吧。」
說完，李世民長嘆一聲。
林恆緩緩開口道：「賑災糧經過這樣的程序到達災民手中，假設是五萬石。」
「糧價大漲，為了活命，山東地方災民會賣屋賣房，為奴為婢，只為換的一口吃的，這些人需要救濟，但不多。」
「關鍵的是，那些賣屋買地都活不下去的，就像前段時間五十萬災民離開山東南下求生的，他們才是最需要這批救濟糧的，南遷導致的災民餓死累死在路上，我們把這個數字定為四十萬，或許會更少一些。」
「三斤米熬制一鍋粥，能讓十人一天至少不會餓死，那麼這四十萬災民每天就要吃掉一千石的米。」
「也就是說這假設的五萬石的米，可以讓地方吃一個半月。」
李世民知道災荒很嚴重，知道沒有朝廷救濟糧之後，地方會面臨的巨大災難，可當聽到十萬石的米到了地方只能剩下一半，十個人一天吃三斤米才不至於餓死的時候，李世民內心難掩的悲憤。
這些林恆這樣一個商賈中說出的冰冷數字，千里之外的山東山西河南，正有著無數災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李世民站起身，眼眶發紅：「是朕.是朕失職了啊！」
一旁的陳正聞言，嚇得渾身都在發抖，急忙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他隨即望向林恆，嗓音乾澀開口問道：「恆兒，此事你可有辦法？」
林恆跪地，沉聲道：「父皇，朝廷賑災，解決不了問題！」
「賑災糧一下發，地方貪污必然大盛，原本的五萬石糧食，甚至可能會因此更少，而且不止山東，河南、山西一帶也需要糧食，我們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損耗。」
李世民怒道：「難不成朕就看著自己的子民活活餓死，甚至因此造反嗎？」
「兒臣並無此意，我們要解決的，是地方糧價的問題。」
「河南山西一帶，甚至山東地方富戶、地主等等，必有存糧，但他們是想借著糧價升高而從中謀利，因此搜颳了市面上的大部分糧食囤貨居奇！」
「除非將糧價打下來，否則地方賑災官員都可能冒著被砍頭的風險來搏一搏利益，更何況那些背靠巨大勢力的家族？」
「為今之計，只有一法，或可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