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咱們會會他

  唐歌是來索命的，他已經被逼上絕路了，而他這種人，他的沉穩，讓人不適應，因為在絕路上能保持冷靜的人，多半兒是個瘋子。


  瘋子做出來的事兒，必然是瘋狂的。


  “唐歌！！！”


  休寧被唐歌的樣子嚇了一跳，這種冰冷的感覺，仿佛是洪水猛獸，在休寧這一刻看到的景色裏麵，唐歌仿佛隨時都能變成惡鬼。


  “怎麽了？”


  唐歌笑著看著他，那笑容始終都是溫柔的，讓人暖暖的，是我的錯覺嗎，不可能看錯吧……


  休寧搖搖頭：“我不許你胡來……”


  她說著有湊到了唐歌麵前，背過手去，彎著腰，抬起頭，仰著臉，看著他，仿佛是調皮的小女兒：“要胡來，我也要陪著你，我不允許你出事兒。”


  唐歌很想說，我已經出事了，出離了憤怒的人，往往是瘋狂的。


  那一幕著實是讓人惡心，兩個大男人在接上抱著，讓人無法接受，這大唐再怎麽開放，也無法接受兩個斷袖之癖的人，堂而皇之的抱在一起。


  淨天教的勢力確實是遍布山東。


  他們在街上唯一收獲的東西，也正是唐歌想要的東西。


  有人給他們傳教布道了！


  把淨天教跨上了天。


  唐歌這一天，一共遇到了四次這種情況。


  休寧有些厭煩，而唐歌卻不亦樂乎，他甚至與那些被淨天教洗腦的教徒，談天說地，谘詢淨天教的好處。


  而唐歌得到結果也不是那麽很滿意的，因為這四個人之中，有兩個人是騙子。


  入教竟然是要收費的，被唐歌三寸不爛之舌，顧左右言它的本事給忽悠了出來，最終灰溜溜的走了。


  但是這個結果是極好的。


  想要打開一個突破口，除了陳飛鳳的情報是有效的，其他的形同於無。


  唐歌要的，可不是淨天教多麽好的消息，而是多麽壞，越壞越好。


  唐歌的行事作風，秀寧是學不來的，而且是神神秘秘，一頭霧水。


  但是休寧喜歡這個過程，跟他在一起，真的什麽時候都很有趣。


  她心裏裝的是唐歌如何將淨天教這樣的大師，生死攸關的大事處理的惟妙惟肖，處理的滴水不漏，甚至處理的完美無暇。


  但是這可能麽？


  可是唐歌卻那麽輕鬆，那麽鎮定，反倒是讓休寧緊張的心也跟著鬆懈了起來了。


  除了疑惑，隻有等待。


  楊國忠開始運作了，開始辦正事了，他的確帶來了關於淨天教負麵的消息。


  除了騙子，淨天教本身也是在教眾之中收取很高的費用的。


  但是這並非全部，而是一部分。


  楊國忠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唐老弟，這些有用嗎？”


  唐歌笑了笑：“當然有用。”


  “這是淨天教內部的問題，雖然我也能看出，他們似乎並不是完全一心的，但是這亂收費，也是為了組織的存活，能有什麽突破口麽？”


  大夥都看著唐歌，唐歌眯著眼睛冷笑：“當然有，你們要想想，如果真的如同兗州節度使整理出來的那般無暇，那可真是比和尚還要難搞了，但是現在的情報對我有利，你們想想，如果淨天教本身走的非是邪道，而是真的秉持什麽懸壺濟世，給天下一個朗朗乾坤的口號，那他們走的就是得民心者的路線，可不管怎麽說，他們起步的時候，就是打著反朝廷的旗號來的，而且，就算是退一步說，他們真的是清香白蓮，可是水至清則無魚，這個組織已經成型了，招搖撞騙，渾水摸魚的有的是，既然有汙點，那還是好下手的。”


  “你……想利用這一點兒毀譽嗎？”


  唐歌搖搖頭：“毀譽嗎，楊老哥，你怎麽說都是封疆大使，官場混了這麽久，是混的糊塗了麽，淨天教，二世祖，造反王爺這類東西，毀譽有用嗎？”


  楊國忠不禁一陣尷尬，訕訕笑了笑，心裏卻五味繁雜，如今他也是上了唐歌的船了，但是從他在揚州遇到唐歌至今，他就每有一次算準了唐歌到底會做什麽，怎麽做，他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既然不是揪著辮子詆毀，那又該怎麽做。


  不過也是沒錯的，有些人，他們的名聲不用去詆毀，淨天教，尤為如此，齊王，也是如此啊。


  不過這楊老哥，很是受用，既然上了船，那就是一家人麽，嗬嗬，有意思。


  “他們都做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兒，楊老哥不妨給我一一道來，事無巨細，我唐歌，想聽。”


  楊國忠仔細斟酌了一下，從淨天教發跡說起，十幾年前，山東旱災蟲災不斷，淨天教的發源地，其實並非是山東，而是四川……


  唐歌不禁皺眉了：“怎麽又成了四川了？”


  楊國忠歎道：“四川地龍翻身頻繁，災民多，當初淨天教發跡，第一批教眾是從四川過來的，一路上往北，勢力越做越大，而山西，山西等地，也是連年的旱災蝗災，流民無數，都被淨天教這個勢力團夥一路吸收，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卻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球是越滾越大，發展成了今天的淨天教，教眾以淨天神母為信仰，誠心叩拜，當初起家的時候，是一路上照顧災民流民，比朝廷父母官還要細心的，但是人多了，嘴巴也變多了，畢竟要吃飯，要養家糊口，性質也就逐漸改變了。”


  唐歌不禁覺得好笑，這真是典型的發展路子，而不是什麽揭竿而起。


  “所以，開始打家劫舍了？”


  楊國忠點點頭：“最開始的時候，淨天教是做過不少這樣的事情的，不過當時不過是綠林上的小角色，那叫劫富濟貧！”


  楊國忠是這麽說的。


  唐歌撇撇嘴：“劫的誰的富，濟的什麽貧？”


  “一路發展過來，許多富商都被洗劫過，當然，也做了不少殺人的勾當。”


  “有明確的冊子麽？”


  楊國忠皺眉點點頭：“應該是有的。”


  唐歌想想說道：“看樣子，這王鳳嫻大人，是真的不待見你，秀寧，這事兒我不想一再拖遝，要不你帶我親自去問問？”


  “親自？”


  “沒錯，如果是個清官，對楊老哥不待見那是正常的，難免為難，給的情報少了，一次次的麻煩，不如你親自去問問，我在旁邊當個侍衛聽聽就是了，咱們到山東的情報，應該還沒有泄露出來，他們不可能比咱們還快吧。”


  楊國忠神色有些不對勁了，甚至有些緊張，唐歌笑道：“楊老哥不必緊張，爛菜湯你都喝下去了，我還能給你下毒不成，我不是懷疑你，也不是懷疑王鳳嫻，而是想看看這個人，他對你說的淨天教總壇的位置如何？”


  楊國忠不禁苦笑：“唐老弟啊，我人老了膽子小，你就別嚇我了，不過，他這幾年查出來的關於淨天教總壇的下落，倒是與陳飛鳳姑娘所說的相差無幾。”


  唐歌點點頭：“那就對了，要是差遠了，他的官職也就差不多該革了。”


  唐歌說完起身：“現在就去，秀寧，給我找一身護衛的衣服，咱們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