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失魂落魄
唐歌已經動了真怒,自從到了京城,他的心就沒有一天消停過,總覺得心裏兵荒馬亂的。
皇帝的作為,休寧的欺騙,以至於今天,顧橫波和馬湘蘭全都深陷囫圇,老夫人的態度,李元霸的態度,齊王的威脅……
唐歌感覺呼吸困難,那雙無形的手,在掐著他的脖子,推著他往前走。
唐歌討厭這種被人操縱的感覺,而且還不知道是誰,這個推手,無疑是老皇帝,但是唐歌不願相信。
雖然不願相信,但他知道,這天下,隻有老皇帝和那個陰險的齊王能做到。
我唐歌偏不。
唐歌留了心眼兒,他發展自己的力量,雖然還沒有完全成熟起來,卻也已經可以用得上了。
離開揚州之前,他著手安排了下去,情報網完全鋪展開了。
包括……他的自己人,也進行了監視。
關於淨天教的情報,郭家四兄弟發動的是市井的力量,隻要小恩小惠,又或者一頓酒肉,狐朋狗友,市井流氓,嘴裏吐出來的東西,比起官方的,要有用多了。
畢竟狗屁的朝廷是不屑與綠林為伍的。
基本上情報跟李元霸他們說的沒有什麽區別,但是更加有用的是,他們提供了官方沒有的情報。
讓淩寒也意外的是,郭三娘說過了半邊麵具的麵具男!
那個鷹眼麵具男!!!
唐歌心裏冷不丁的就是一個機靈:“細說。”
郭三娘將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的說了起來。
“當家的,按照你的吩咐,咱們的人,混入了淨天教,雖然人數不多,但足夠作為眼線了,按照咱們的線報,最近淨天教,有幾個人活動十分頻繁。”
郭三娘將她掌握的情報一一說了出來。
那鷹眼麵具男,果然不是好鳥,竟然是淨天教的人呐。
“知道叫什麽名字麽?”
郭三娘搖頭:“兄弟們才剛剛借助災民的空子鑽進去,情報有限,不過……”
“你是個豪爽的女人,什麽時候婆婆媽媽了。”
郭三娘猶豫了一下說道:“掌櫃的,不是我婆婆媽媽,而是這個人,姓顧,兄弟們聽到有人叫他顧先生。”
“姓顧?”
唐歌煩心的地方夠多了,手按住了太陽穴,感覺頭疼欲裂,跟顧橫波一個姓啊。
這可是平行時空,不是正常曆史,發生什麽都可能。
跟顧橫波一個姓氏……
“還有,有個東西,我想給你看看,但是,也不希望你看。”
唐歌抬頭看著她搖搖頭:“拿來吧。”
郭三娘給了他一個信封:“這裏麵的東西,稍後你自己看吧,現在我要跟你說的是另一個事兒,你讓我打探的消息有眉目了,那張世成,也是淨天教的人,來往比較密切,不過兄弟們隻是見了一次,據說,從那之後再也沒有現身。”
“他也是淨天教的?”
郭三娘想了想說道:“初步猜測,就算不是,應該也是結盟關係,而且,他和藏空子走的很近,咱們的兄弟根本就接近不了,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氣詢問,怕暴露了身份。”
“我知道了,還有呢,事無巨細,一並說了。”
郭三娘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詳細的稟報了,確實有人跟李元霸詳談了許久,不過,這個不是別人,乃是薛家老夫人。
唐歌的心沒來由的一陣刺痛。
“說些什麽?”
“掌櫃的,這遍不是我們有本事聽到了,老夫人在你們離開之後,與李元霸走動頗為頻繁,說些什麽就沒人知道了。”
郭三娘看著唐歌那難受的樣子,幾次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便說吧。”
郭三娘歎了一聲:“掌櫃的,非是我多嘴,老夫人對你關愛有加,應該不會害你的。”
唐歌心裏忍不住好笑,自然是不會害我的,但是老皇帝就不一樣了。
老夫人絕對不會和齊王為伍,所以,如果有什麽,那就是皇帝授意的了。
“謝謝你了三娘,淨天教在揚州的是分舵還是總壇?”
郭三娘無奈搖頭:“淨天教起源於山東,若說是總壇,應該在山東,而且掌櫃的理解錯了,他們沒在揚州,而是在杭州,距離可不近。”
唐歌眯起了眼睛:“馬湘蘭和顧橫波在哪?”
“掌櫃的,這點……希望你息怒,跟丟了,而且應該不在蘇州,你今日從節度使那裏回來,是個錯誤。”
沒錯,唐歌明白,如果是李元霸他們,應該是掌握著一些更加詳細的情報,或許不如市井的力量,這些小道消息,跟馬湘蘭和顧橫波比起來,全都是不值一提的。
“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家如今也是家大業大了,我們今夜就留下來休息,你看看這封信吧,後麵的決定,我們聽你的,掌櫃的,凡事三思,告辭了。”
諾大的家業,碩大的院子,隻留下了唐歌一個人空空蕩蕩的坐在那裏。
許久她打開了信封,裏麵是一張碎的不成樣子的紙張,是後來拚起來的。
有些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唐歌看到裏麵的內容,感覺天旋地轉的。
許久沒有緩過來,直到他感覺有人抱住了他,在那小聲的啜泣。
唐歌許久才從那渾渾噩噩的狀態回過神來。
靠在他懷裏的是人是杜十娘,如今的唐十娘,唐歌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許久才伸手抹去了她腮邊的淚痕:“好好地怎麽哭了?”
十娘梨花帶雨,心裏難受,她一收到唐歌回來的消息就第一時間跑回來了,等到人都走了才進來,卻沒想到,唐歌仿佛受了什麽打擊,叫了許久,都沒有回話,嚇壞了十娘:“公子,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十娘哭成了累人,本就十分憔悴的臉,這梨花帶雨之下,更是讓人心疼。
唐歌挽起袖子給她擦去了眼淚,默默地搖頭:“哭就不好看了,讓你受委屈了。”
唐歌不是這麽說還好,如此一說,杜十娘更是難受不已,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斷線了,不爭氣的往下掉。
“公子對不起,十娘一無是處,顧姐姐他們……”
唐歌心裏針刺刀紮的疼了一下:“跟你沒有什麽關係,是我唐歌沒有本事,讓你們遭罪受苦。”
唐歌他摟著杜十娘的肩膀,像是怕丟了一樣,這些女人,他一個都保護不好麽,總是在半推半就,敵不動,我不動,他招惹的是非太多了,是逃不了的。
但是現在不會了,淨天教是麽,齊王是麽,趙三璐是麽,楊國忠是麽,嗬嗬,老皇帝是麽,你們給老子洗幹淨了,我唐歌來了。
隻是想到這裏,唐歌看到了他手裏鑽的發白的拳頭,那裏掐著一張碎的不成樣子的紙張,是後來粘起來的。
“十娘,我今天有些累了,腦子不好使,我的房間在哪?”
這張紙,讓唐歌感覺天旋地轉,他真的什麽都不願意往下多想,想去睡一覺。
十娘愣了一下,抬頭看到了唐歌那張有些慘白的臉,一陣的心疼:“十娘陪你去。”
唐歌不知道是怎麽回到房間的,隻是看著那張紙,腦子就暈,就空,十娘把他送回了房間,想要把那張紙疊起來,卻無法從唐歌手裏奪走。
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瞬間又下來了。
抱著唐歌的脖子嚎啕大哭。
唐歌這才從那渾渾噩噩的狀態回過神來,今天是第幾次如此失魂落魄了,不禁有些自嘲。
唐歌看了一眼手裏的信紙,疊了起來,像是當初相遇,十娘瘋癲的那一刻,將她抱在了懷裏:“是我不對,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