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有趣的人
氣氛一瞬之間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二人幾乎是同時說了一聲:“坐下!”
那樣子,是十二的惡劣,甚至……
唐歌此刻覺得公休寧就像是個發飆的女人一樣。
唐歌別提有多尷尬了。
想來這兄妹二人,是都知道失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唐大哥,你坐下,今日受了受委屈,休寧給你做主。”
……
唐歌感覺這話很詭異好麽,委屈倒是受了不少,但是做主還是免了。
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這做主,實在是讓人頭疼的很。
做主什麽的,聽著好像是吃軟飯一樣啊。
“兄長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我這鳳鳴軒,又不是什麽黑店,兄長是說我讓唐公子吃了什麽苦頭麽?”
針尖兒對麥芒了。
唐歌真是想要轉身就走,然而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二人之間的氣氛,更是讓唐歌如坐針氈,這讓我唐某人如何坐得下去。
無奈之下,唐歌在那兩雙死盯著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坐了下去。
“如果,你們兄妹之間有什麽,唐某人不感興趣,也不想參與,今日是風花雪月,不是罵街打架的,休寧,既然是自己妹妹,讓這點兒吧。”
唐歌不想有任何摻和。
但是他真不想惹什麽麻煩,這句話,聲音小,是對休寧說的,也是給休寧提醒,不要再讓我牽扯進那些奇怪的,而且危險的圈子裏麵去了。
休寧心裏愣了一下,偏頭抿了抿嘴。
“唐大哥,你今日,怎麽會來這裏。”
唐歌無語的指了指尷尬的站在那裏的原中切:“陪朋友閑庭信步,誰曾想入了貴寶地。”
原中切尷尬的對著休寧拱了拱手,有些抱歉的看著唐歌。
休寧瞥了一天原中切,不禁皺了皺眉,又是他,這個人出現的時間地點都太巧合了吧。
“唐大哥可受到了什麽委屈。”
……
唐歌真想一巴掌打過去,我這話算是白說了,休寧對這個妹妹是這麽不待見麽,非要掙個表裏?
“沒,絕對沒有。”
唐歌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這表現倒是讓休寧和休鈺二人同時認不出露出了笑容,忍得很辛苦。
“想笑就笑吧,人生得意須盡歡,都是同根生,何必愁眉苦臉呢。”
唐歌是真不想多嘴,但是夾在中間,成了這兄妹倆吵架的籌碼,著實讓人不舒服。
唐歌也是隨性大方,兀自給二人倒滿了酒:“既然冷靜了下來,想必你們兄妹二人有許多話要說,唐某人是外人,不方便參與,而且,我的朋友也在等著,總不能這麽曬著,唐某人就此告辭而來。”
唐歌對二人舉杯,自顧自的一飲而盡。
起身對原中切使了個顏色,二人這才出了鳳鳴軒。
一出大門,唐歌頓時加快了腳步,快步走出了老遠。
原中切趕緊對馬夫招手,快速跟了上去。
直到看不到鳳鳴軒的招牌,唐歌才再次放慢了速度,心有餘悸的看著鳳鳴軒的方向,似乎鬆了一口氣。
原中切有些不好意思:“唐兄,實在是抱歉,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唐歌不禁苦笑:“選什麽地方不好,你小子,還真有眼光……”
這話帶刺兒了。
原中切臉色尷尬:“對不住了。”
唐歌擺了擺手:“這地方不是咱們凡夫俗子能玩得起的,可沒下次了。”
原中切點了點頭:“對我來說,也是記憶深刻,想不到這中原大地,天子腳下,王公貴族,達官顯貴,甚至這些仕子才子之間,也是如此這般,攀比打壓,讓人失望。”
唐歌笑了笑:“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但是沒有對比也沒有上進,有一點你說的是沒錯的,仕子才子,定然都是喜歡自己高人一等,至於達官顯貴,是容不得別人站在他們頭上的。”
“唐兄說的沒錯,有些悲涼了。”
唐歌搖搖頭:“悲涼不至於,明爭暗鬥,在哪裏都存在,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南地北,海內海外,蠻夷之地,都有爭鬥,普天之下,盡皆如此,這是人類的弊病。”
“唐兄……說的是……”
原中切拱手表示佩服,難言傾慕之意。
唐歌笑了笑,冷不丁的問道:“上次我聽聞你說你被削了功名?”
原中切愣了一下,臉色有些自嘲:“都是過去的事了。”
唐歌微微點頭:“若是甘心,今日怎麽會來此?”
原中切臉色沉重了不少,沉吟半晌,最終搖搖頭:“唐兄,不說這些可好,我現在,準備經商,隻求此生安穩。”
唐歌盯著原中切看了許久,終是點頭笑了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經商不丟人,仕途不是那麽好混的,永遠有人壓在你上麵,很煎熬的。”
“唐兄說的是,原某人謝過了。”
“你這個姓氏,倒是少見,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過姓原的呢。”
“祖上傳下來的,倒是讓唐兄見笑了。”
唐歌笑了笑:“隻是好奇,沒什麽好笑的,我這裏還沒整頓好,改日請你到家裏一敘,今日就不留你了。”
原中切點了點頭:“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看看。”
“那好……”
原中切多少有些失望,唐歌這個人,讓人佩服,但是有的時候,當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偶爾一句話,也會讓你心驚肉跳的,把你看了個透徹。
比如他剛才,言語之間,又在說著什麽,想著什麽,笑著什麽。
原中切看著唐歌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了一起笑容,笑的那麽燦爛,笑的那麽意味深長,他轉身走上了馬車,一聲揚鞭的裂帛聲,揚長而去,撕裂了長街幹冷的空氣。
在那絕塵之處,唐歌也微微轉身看著那遙遠之處,不知道是在看著鳳鳴軒,還是看著遠遠離開的原中切。
唐歌笑容倒是和藹。
“少爺在笑什麽?”
唐歌看了一眼來人,是百裏紅,這一趟,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穿上了男兒裝,一直跟在身後,這回家的路上,也是不會寂寞了:“原中切這個人,你怎麽看?”
“我與他並不相識,公子怕是問錯人了。”
唐歌笑了笑:“倒是個有趣的人。”
至於是什麽樣有趣的人,或許就連唐歌,也是意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