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栽在女人手上了,但寧折不彎
除了朝廷,唐歌想象不到,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手腕,能夠讓一個女人,對一個王爺的兒子指手畫腳,吆二喝三,還讓小王爺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且,公休鈺對待小王爺的態度,唐歌判斷她跟齊王不是一夥兒的。
如果是的話,那麽隻能存在一種情況,那就是公休鈺的價值和能力都在小王爺之上,也受到齊王的青睞。
但是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除非小王爺是充話費送的,撿破爛撿到的。
哪怕是私生子,也不可能被公休鈺如此羞辱。
在這個社會,不存在反客為主,公休鈺不可能騎在主子頭上拉屎。
何況是一個女人。
然而現在的情況,給唐歌的判斷隻能有一個,公休鈺是朝廷的人,而且是皇帝的人,甚至是公主這樣的存在。
除非是這樣,否則根本不可能有鳳鳴軒這樣超然物外的存在,也不可能存在敢對王爺子嗣指手畫腳的人存在。
那麽問題就簡單了。
唐歌已經得出了結論,今天算是他倒黴,不,不隻是今天,怕是從他進京開始就已經注定倒大黴了。
朝廷紅眼了,坐不住了,要搶銀子了。
唐歌心裏將皇帝老兒罵了個狗血淋頭。
奶奶個熊的,臭不要臉的老東西,竟然這麽陰損。
一方麵將精鹽一切相關事宜交給了齊王,現在又派來一個這麽厲害的女兒來搶酒莊。
好,好得很啊,這就是朝廷啊。
在這一瞬間,唐歌甚至在心底深處湧起了一股仇恨。
恨不得將大唐的王室給滅了,給碾碎了。
如果是王室,唐歌今天算是栽了,真的栽了。
因為他無法拒絕,一旦拒絕,壓力就會落在柳如是的肩頭,到時候他唐歌一旦介入,就是跟朝廷為敵了。
休寧會很難做。
李元霸會很難做,老夫人也會很難做。
但是唐歌知道,不能跟他們求援。
因為他們會幫自己,一旦幫了自己,就是跟朝廷作對!
這是把他往死裏逼迫了。
唐歌思索著,走麽,走的話可以逃開一時,不走的話,今天就要說出個一二三來,說出個道道來。
唐歌忍不住想要罵娘了。
女人,敗在女人手裏麽?
這讓唐歌感覺到了屈辱。
而此時此刻,陸沉香在偷笑,雨凝姑娘一直在做看客,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原中切更是擔心。
想要出手幫一把,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唐歌深吸了一口氣:“休鈺姑娘,恕我直言,此事,不可能。”
公休鈺仍然是笑的燦若桃花:“既然唐公子做不了主,休鈺也不為難,屆時,也隻好去找柳如是柳姑娘談了。”
唐歌點了點頭:“理當如此,隻希望那時候,柳家酒莊還在,配方還在。”
公休鈺的笑容僵住了片刻,雨凝姑娘也是呆楞了一下。
公休鈺笑容僵住了片刻之後,重新恢複了從容。
給唐歌添了一杯酒,自己也添了一杯。
默默地品嚐著:“天下男兒漢,有不摧眉折腰事權貴者,有不為五鬥米折腰者,有寧死不屈者,都是為了保全名節。但是也有許多人,麵對無法逾越的高山止步,麵對無法戰勝的人而讓步,麵對無法逾越的鴻溝退步,麵對無法忤逆的權利折腰,唐公子,你是寧可毀了柳家酒莊,也不願意讓別人染指男兒血麽?”
公休鈺笑容仍然是那麽的燦爛。
是玉麵桃花別樣的紅,但是她的人,淡雅如風似水,一片大好風光,美不勝收。
可唐歌心裏隻知道的是蛇蠍美人。
她太聰明了,說的是男兒血,指的是男人心,男兒誌,男兒氣節。
“換做是你,願意將自己的兒女拱手送人麽?”
公休鈺和雨凝姑娘都是愣了一下,就連那小辣椒陸沉香,也是有些呆呆的看著唐歌。
公休鈺緩緩舉杯:“我不願意的。”
唐歌笑了笑,也舉起了杯子,但是卻沒有跟公休鈺碰杯。
而是自顧自的一飲而盡:“休鈺姑娘說的沒錯,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男子漢大丈夫,行走於天地之間,靠的除了雙腿,一副身體,還因為褲襠裏的一杆槍,就因為是帶把的,所以要秉持一顆男人心,我的心血,我的兒女,不容別人指手畫腳,也不容玷汙,如果有人要玷汙他,我若無法戰勝這個敵人,寧可玉石俱焚,這就是唐歌的回答,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也對你是什麽人不感興趣,但我希望姑娘不要繼續糾纏了,也可以告訴你背後指使的人,唐歌寧折不彎。”
公休鈺的杯子舉了半天,兀自停在空中,人生第一次,有人拒絕了她的敬酒。
而所有忤逆他的人,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的罰酒,沒人消受的了。
除非他是當今聖上,否則聖上之下,她想怎麽胡來,就怎麽胡來。
公休鈺放下了酒杯,再一次給唐歌倒了一杯酒,舉起了杯子:“我敬你,敬你是條漢子。”
唐歌低頭看著桌子上的酒杯,沉默了許久,他知道,以後的路,難走了。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行路難,難如上青天。”
唐歌自顧自的說著,感歎人生不如意。
他現在清楚的知道了,京城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一個女人,已經讓他沒了退路,因為這個女人,代表著他無法戰勝的勢力。
寧折不彎,他有的除了氣節,就是悲哀。
唐歌明白,如果這個時候,朝廷要對他做點兒什麽,何其簡單。
隻要勾勾手指,他就會滿門抄斬,又或者,比較好的結果,抄家,再次的,發配衝邊。
公休鈺和雨凝姑娘都瞪大了眼睛,聽著他吟詩作對。
沉浸在那突然吟出來的詩句。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行路難,難如上青天。
這個男人,明知道是死路一條,竟然還不肯低頭,傳言果然不虛。
“公子是好才華。”
“是麽,並沒有什麽卵用,倒是姑娘,好本事,這杯酒,我敬你,人生何處不相逢,若是相逢,如是可能,唐歌真希望姑娘能手下留情了。”
公休鈺的臉上湧起了一絲潮紅。
然後化作了苦笑,杯子緩緩地放了下去:“你也如此看我麽,在你看來,我公休鈺是壞人麽?”
唐歌搖搖頭:“姑娘不要誤會,唐歌對你沒有偏見,隻是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而到了你們這個境界,可以說是身份使然,放在戰場上的說辭就簡單理解了,各為其主,各取所需,也可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