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愁絲細雨
重點做點兒什麽事兒麽……
“可是他現在正忙著薛大人的案子,而且,淮南兩道鹽商改製,他也掐的死死的。”
李元霸低頭思索了一下說道:“我拖幾天,想法刺探一下,你也給我提供一下更完整的情報,隻要休寧回來,楊國忠不敢不從。”
“那好,咱們就等休寧回來。”
唐歌也是下了決心了,反正杠上了,正麵硬肛誰怕誰,大不了一死。
當然,他不想死,所以,陰招還是得找機會用。
揚州事兒不算完,楊國忠真假不說,如果是假的,必須要把他的一切給挖出來。
席彩兒這步棋還是要走,趙三璐已經跑了,但是很多事情,還需要一步步來。
齊王不可能把所有事情一下甩拖的那麽幹淨。
蛛絲馬跡總會留下吧。
“你想好了?”
“當初為了救顧橫波,你們出麵,現在要的籌碼未免太大,你們選錯了隊友,唐歌你就別想了,我不放告訴你,唐紅娘你們惹不起。”
“馬姑娘,你不要誤會,我們並不打算對唐家動手。”
“嗬,是麽,那你們逼迫一個女子,讓他加入淨天教,怎麽,想複國?”
鷹眼麵具沒有表示。
馬湘蘭歎了一聲:“我們這些女人在亂世如草莽一般,天性就是柔弱的,前朝沒了幾十年了,隔了三代子孫,算你們就不能放過顧橫波麽,你是他的親人,現在又如何將他拖下水去,唐歌會虧待她,還是你覺得,顧橫波想要置身在那種地方?”
“就算我們什麽也不做,橫波這孩子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了,淨天教雖然不堪大用,但是虛以為蛇,總比被他們窺伺要好,至少不會傷及她的性命?”
“顧先生,不堪大用這種話,你當我馬湘蘭是三歲孩童?”
“顧某並無此意,隻想請你出麵而已。”
“恕我直言,就算是天王老子出麵,唐歌那小家夥也不會同意,如果你們敢私下帶走顧橫波,恐怕麵對的是比朝廷還要凶猛的猛獸。”
鷹眼麵具有些錯愕:“你對他,似乎太過於高看了,光憑小聰明是難以成就偉業的。”
“顧先生的偉業所指何物?”
鷹眼麵具沒有正麵回答,但是如今他站在了淨天教的位置,就已經偏離了馬湘蘭的印象。
“你不打算履行承諾麽?”
馬湘蘭感覺一陣惡心。
“我當初的承諾是不違背原則,你的要求已經違背了我的原則,而且,我看不起你,在親情和權利之間,你選擇了權利。”
鷹眼麵具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將馬湘蘭的話放在眼裏。
“也罷,如果是原則,那麽顧某也不能強人所難,就此別過吧,不過在那之前,這封信有人托我給你。”
馬湘蘭皺著眉頭接了過來。
信,會是誰的?
“謝謝。”
馬湘蘭說完就走,並沒有當眾拆信。
鷹眼麵具看著看著馬湘蘭遠處的背影,眼中不禁充滿了神異的色彩。
“主人,就這麽放她走了,需要屬下殺了她麽?”
鷹眼麵具擺了擺手:“不需要,她會回來的,很快。”
鷹眼麵具眼中帶著幾分詭異的色彩,會回來的。
女人除了敗在感性,也敗在他們是女人,人這種生物,對於各種各樣的情,很多時候是無法割舍的,所以隻能讓步。
而一旦開始讓步,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
人是什麽,人是擁有者決定其他生物生死,甚至同類生死的至高靈長,他們促進社會進步的同時,也在製造無數的深淵。
李元霸動起腦子來,也是惶不多讓。
他走了一步險棋,暴露了薛仁貴,而且釋放了一部分突厥人和藏傳佛教的喇嘛。
而薛仁貴,是以被追殺者的身份出現的。
他逃了出來。
而那些突厥人和藏傳佛教的喇嘛,則是被有計劃的設計了逃亡,並且被抓了回來。
李元霸的手段何其毒辣。
從抓捕這些人至今,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誰抓了,關在那裏。
在有意的安排下,他們輕易就上當了。
而且救他們的,當然是淨天教的教徒了。
消息也故意被傳到了楊國忠的耳朵裏,甚至直接發生在了他管轄的區域內。
一場混戰,死的死,傷的傷。
幾乎一個激活口不留,但是薛仁貴卻身負重傷,有驚無險的跑了出來。
楊國忠也果然沒有讓李元霸失望。
第一時間將注意力轉移到淨天教上麵。
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幾乎是天衣無縫。
天時地利與人和,全都站在李元霸那邊。
幾乎順理成章。
唐歌不禁對李元霸是刮目相看,老大哥陰起人來,也是妥妥的嗎,沒誰了。
可把李元霸高給高興壞了。
楊國忠這件事兒,其實放在唐歌身上,李元霸身上,公休寧身上,都像是一根毒刺一樣,紮得人難受,如鯁在喉。
讓人心裏堵得慌。
不管他是真假,楊國忠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而且讓所有人都找不出毛病,甚至要給他歌功頌德……
讚美他姥姥的太陽!
能給楊國忠添堵,也是李元霸的樂趣,唐歌也舒心了不少。
至少現在的楊國忠,哪怕是虛情假意,也不能大張旗鼓的作惡,而且要保持廉潔之風。
淨天教是朝廷毒瘤,楊國忠也不敢小覷了。
既然已經到了揚州,就不能假裝沒看見。
鬥智鬥狠到底有沒有意義,其實唐歌都不知道,楊國忠之狠,給唐歌上了他人生最生動的一刻。
手腕可以那麽玩兒。
然而他不知道,等待在他的人生前路,這才是剛剛開始。
人才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
深淵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斷製造深淵的人類。
而馬湘蘭,在回去的路上,打開信件那一刻,信紙也隨之脫落,許久她才從愣神之中恢複過來,默默的撿了起來。
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默默地將信紙撕了個粉碎。
馬湘蘭呆呆的站在空曠的夜色之下,風吹亂了頭發,美麗的身影忽然那麽孤單,那麽淒涼。
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故事,從一開始,似乎就不存在什麽美麗。
在夜風吹拂之下,馬湘蘭慢慢轉身,不隻是月色撩人,還是她明眸似水,轉身的時候,似乎有水花灑落。
繁星之下,飄起了細雨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