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朝廷的‘壟斷’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祖宗，尤其不能跪女人。
但是劉馳騁這個人。
看著是個悶葫蘆，甚至給人感覺十分木訥，但是內心卻十分的細膩，甚至……為了感情能做到這一步，當真是讓人吃驚。
胡子拉碴的，可以說是邋遢至極，甚至全無形象可言。
而且眼神呆滯，沒有焦點。
但是唐歌能夠發現，他木訥的眼底深處，藏著很多豐富的感情。
比如現在。
說的難聽點兒，馬湘蘭在這之前，是什麽身份？
雖然她有武力，有能力，但是她是個青樓女子。
身份下賤，不如老百姓，可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卻能為了自己所愛，在自己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就這麽跪了下去。
因為劉馳騁知道，他隻有這一個機會。
唐歌是個傳奇人物，他既然說過了的話，那就不會反悔。
他一輩子也掙不到幾千兩銀子。
青樓的規矩劉馳騁是知道的，但凡要脫離青樓，必然是要贖身的。
而贖身的費用，往往都是天價。
劉馳騁拿不出，但是唐歌給了他希望。
顏令賓自然也不會想著一輩子呆在那個地方，現在，隻要馬湘蘭肯鬆口……
馬湘蘭瞪了唐歌一眼，仿佛在說你這個人呐！
唐歌一臉無奈，他沒想到劉馳騁會做到這個程度。
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做到這個地步，你能說他是沒骨氣嗎？
不能，至少唐歌不能。
馬湘蘭把他扶了起來：“這件事兒，你不用擔心，既然你有情有心，馬湘蘭不做那棒打鴛鴦的人，你起來吧，這件事兒，你與顏令賓好好商量，贖身就免了，你去問顏令賓，自然就知道原因，想必會給你一個驚喜。”
劉馳騁似乎沒有聽懂，但是他能理解，馬湘蘭是同意了。
他還是有些木訥的站起了身，也沒打招呼，轉身就要走，隻是走了幾步就回來跟唐歌說：“可能十年的銀子不夠，我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一幫人目送這個不善言談的男人離開，唐歌未免心有所感。
換做是我唐歌，做得到麽？
一輩子做牛做馬，一個男人最高的姿態又怎麽樣，最低的姿態又怎麽樣，為了所愛，唐歌佩服他。
“商量好了告訴我，我給你們舉行婚禮，讓你們成親。”
劉馳騁大老遠的又回過頭，仍然是茫然的看著唐歌，不過他卻笑了，甚至對著唐歌擺了擺手，似乎在致謝。
一個壓抑許久的精神終於解放了，或許這才是他的開始。
老夫人看著這一幫子年輕人，不禁點頭，笑的開心。
唐歌這孩子，進步太快了，手腕，人脈，才學，能力，他全都具備，雖然有些地方欠缺打磨。
但是，京城會是一個新的起點，那才是真正開始的地方。
那些欠缺打磨之處，想必會讓他很疼，但是現在，他已經開始武裝了。
“奶奶。”
老夫人點了點頭：“年輕人的事兒，老太婆就不參與了，你們說，老婆子我回去休息下，橫波那丫頭怕是給我送甜點了。”
老夫人這一走，頓時又熱鬧了。
薛丁山纏著唐歌要學那首歌，男兒當自強。
李元霸完全是陪著李道宗來的，刺史大人的瓷器出窯了。
這幾個月連續燒了幾批，每一批都能提高一個檔次。
唐歌仔細觀察這剛出窯的新品，不禁愛不釋手。
中間唐歌改進了幾次配方，工匠們改進了幾次，提出了不少寶貴的意見。
從配方到著色，到燒製溫度，各種嚐試之後，得到了現在的成品。
從第一次開始，李道宗就換了自己人，不是官府的工匠。
目的也是為了給唐歌保密。
“這成品一次比一次有進步，一次比一次好，已經遠遠超出了朝廷貢品的境界，好上數十倍不止，你知道咱家是官窯，若是這麽送了去，必然會成為朝廷的私有物品。”
李道宗一邊說，一邊掃了休寧一眼，休寧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反而對瓷器也是愛不釋手。
這件事兒她早就知道了。
沒有表態，也就代表著默認。
從他對唐歌的態度，李道宗也直接從去了比較直白的方式，畢竟休寧確實是個另類。
有他護著唐歌，就算是真的為了朝廷，也不可能將所有唐歌的功勳給無端埋沒了。
休寧不是那樣的人。
“這瓷器，比起那些外族的貢品，以及每年上交給朝廷的貢品，上升了幾個層次不止，但是大唐對於瓷器管製比較嚴重，市場化是不太可能的，大哥，你有什麽想法麽？”
唐歌對這件事兒是深以為然啊。
古代什麽都好，都夠純天然的，但是瓷器李朝曆代都是奢侈品，隻有達官顯貴用得起。
甚至根本用不起。
購買力和生產力都是嚴重不足的，推廣起來更是麻煩。
“按照以前的方式辦吧，給朝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畢竟也需要利益來支撐，我跟你說過絲綢之路這條黃金通道的事兒，休寧，你的商隊做得到麽？”
休寧仔細思索了一下才說道：“私人商隊，未嚐不可，但是瓷器本就是奢侈品，朝廷管製十分嚴厲，如果我私下販賣，也是說不過去的，大哥既然說給朝廷未嚐不可，不妨說說你的想法。”
唐歌深吸了一口氣。
“我大唐百姓民風淳樸，我跟你說過，想要老百姓人人有肉吃，但是朝廷是一把利劍，聖上一個人說了算，我能做到的事兒有限，現在朝廷以為我跟老唐家有什麽牽連，應該是處處針對我的，想要開辟絲綢之路，填充國庫，奢侈品是最快的選擇。”
唐歌眯著眼睛盤算著，這條絲綢之路，才是開啟域外商道和殖民的根本。
正史之中，到了晚清，華夏走了下坡路，閉關鎖國。
這裏是個平行時空，唐歌可以大刀闊斧的實現自己各種各樣的夢想。
但是現在，他處處受製於朝廷，不能放開手腳啊。
“如果讓你跟朝廷協商，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休寧苦思，不禁搖頭：“就怕利益牽扯重大，朝廷若是被利益懵逼，在針對你……的基礎上，恐怕隻會壟斷。”
這個詞，休寧是和唐歌學的。
也就是說，酒唐歌可以賣，但是瓷器這種原本就被朝廷打上了‘我的’印章這種東西，不會鬆口了，獨占的可能性是絕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