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給家裏捎口信兒
師師院長去得快，回來的也快，沒有熱菜熱飯，但都是上好的點心，親自帶了過來，而不是委托外人。
“來日方長，今日繁忙不同往日，大家就湊合一下。”
沒人說不，也沒人嫌棄，子時之前，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挑戰，但氣氛卻並無煎熬，隻是有些緊張。
難免不了心中的懷疑，畢竟這如此數額的賬目，不是說說就能完成的。
哪怕是吃口點心的時間，也是手中不離賬本，這些爛賬，看的乏味，雖然這四位學子不明白處理這些賬目的目的，但他們明白一件事兒，若處理不好，仕途渺茫不說，很可能陪著了身家性命。
但他們都不是傻子，這賬目，一本本都跟官家有關，都涉及到了許多地方官員，就算他們猜得到，那也得閉嘴爛到肚子裏，隻管做事就好，這事若是做得好，仕途坦蕩，也並非全都是壞處！
至於柳公權，那也是一頂一的人才，看一眼也就明白了，他是被李師師院長給坑了。
不過柳公權心中很是淡定，至少對他來說，很淡然。
因為這些賬目，看的他咬牙切齒，明顯是搜刮了民脂民膏的爛賬！不過他疑惑的是為什麽李師師院長會和唐歌湊到一起，處理這些賬目，唐歌這人，不像是喜歡仕途之人啊。
不過轉念一想，唐歌他橫空出世至今，接觸到的都是官場之人。
得罪的是楊國忠，結交的是薛仁貴，節度使和老夫人這樣的大人物，而且他這人的性子，就算不喜歡官場，不入那仕途，若讓他選擇幫誰，幫的，也絕不會是楊國忠就對了！
“公子，如是，幫你做些什麽吧？”
“陪著就好，如是，幫我找些新的紙張來。”
仍然是沒有間歇過的翻書聲，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屋子裏已經點上了蠟燭，掌了燈，唐歌雖然沒有那麽快的速度去背書，但不知不覺，他身前的桌案上，已經寫了厚厚的一摞子紙，這是他對他隨機抽出來的賬目做的分類。
當手再一次伸出去的時候，唐歌卻抓到了一寸溫柔，本想在拿一本賬本出來的，唐歌也沒多想，用力握住輕柔一聲：“如是，你去歇……”
隻是這一用力，頓時感覺有些不對，那股子香味兒就不是柳如是的。
微微抬頭，才發現是李師師跟他一樣伸手去拿同一處的賬本。四目相對之間，唐歌驚豔這份美好，隻是那雙眼睛，平淡的讓人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波瀾。
唐歌很自然的鬆開了手：“不好意思，並非有意。”
李師師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而是同樣拿起了那本賬本，輕輕地翻閱起來，幾個呼吸的功夫，她遞給了唐歌：“有情可原。”
那要是沒情可原呢？唐歌感覺到有些清冷，這個女人還真是不一樣，不是心如止水，就是六根清淨了。
他接過賬本，也是快速的翻了翻，隨手放回原處，在紙上快速寫下來一些東西。
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這些人變態到了已經接近尾聲的地步，在他們的身後，除了箱子，就是一排排的賬本……
公休寧和柳如是都看到了剛才的一幕，都沒有進行表示，柳如是就在旁邊，她開心的是唐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而不是別人，至於李師師，那又能怎麽樣呢，這個女人，太過於冷清了一些，說白了，她，很自大清高，就跟以前的她們，所謂的花魁一樣不是麽？
或許柳如是不知道她這個想法，或許就是某個時空，又或者將來的某一個時間，就發生在李師師的身上，紅塵路，風月場，她未必不會走一遭的。
“如是，分好了嗎？”
“分好了，”
“師師院長繼續吧，我處理一些東西，咱們很快，就能梳理出來這筆爛賬了。”
唐歌放下了紙筆，看著桌上整理出來的東西，又看著貼在牆壁上的那些宣紙，仔細的計算著，比劃著，看在外人眼裏，簡直就是手舞足蹈的神經病一樣。
不過唐歌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並不在乎，因為他根本就沒去想。
甚至到了最後，覺得比劃的不過癮，直接端著墨汁，拿著毛筆走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在宣紙之前比劃，數數，計算。
他在計算自己抽看的那些賬目分類，裏麵的物品，數量，價格！
他一遍數著，一遍計算，一邊兒思考，一遍比劃，甚至在牆壁上用毛筆點了幾下，劃出了一大片的範圍。
李師師等人時不時的瞥他一眼，以為他在發癔症，疑惑的他的行為。
身後的賬本已經是堆積如山了，仿佛是早就有了的默契，唐歌終於轉身的時候，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賬本，眼前的箱子，終於都空了。
“完了？”
眾人同時點了點頭。
“什麽時辰了？”
“戌時了，公子。”
唐歌往窗外看去，夜上華燈，這裏是天麓書院的一角。看不到外麵的萬家燈火，唐歌心飄向了遠處。
不知道顧橫波和十娘她們怎麽樣了，今晚回去的，應該是會很晚了，她們必然擔心。
“師師院長，能否麻煩你一件事兒。”
“唐公子請講。”
“我今日過來，並未想過會通宵辦事到這麽晚，所以，家裏人很擔心，能否派人捎口信兒，會晚些回去。”
這句話倒是讓所有人一愣，家裏？他的家裏，自然是老夫人送他的宅院，家人？他的家人，無非是傳的沸沸揚揚的顧橫波，和陪在這裏的柳如是！
在這個時代，這個時空，男人如何，無需跟家裏匯報。
女人隻要處理好家中事務，安守本分，相夫教子，三從四德。
男人的事兒，女人不能管，去哪也好，夜不歸宿也罷，女人都不能擅自過問，甚至不能有任何不滿。
就更別指望著男人跟家裏匯報什麽了。
而且他們都知道，這唐歌跟顧橫波等人，認識不足一個月，這家人二字，代表的意義非凡，他，要給誰捎個口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