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本該紅顏笑
四樓管事盡數被抓,一個活活打死,一個生死不明,另外兩個苦受牢獄之災,本該是四樓的絕路了,可許是蒼天不滅,峰回路轉,當時年紀還不大的馬姐姐,趁夜色逃出了春風樓,憑借一身武藝,闖到了京城,找到了當初進宮的姐妹,說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事情有了轉機。
公休寧眉頭一皺:“皇上知道此事?”
顧橫波搖頭:“應該是不知道的……”
當時有幾位姐妹是宮廷禦用的歌舞伎,雖然不是什麽名人,但也認識一些大人物,此事雖然在揚州鬧得沸沸揚揚,本該早就傳道京城了,可是山高皇帝遠的,老百姓那點兒事兒,芝麻綠豆,何況被有心人操控,根本不太可能,所以此事當初解決的時候,並未驚動天子,而是四樓以一個慘淡的結局收場的。
當初姐妹們在馬姐姐的努力下得到了轉機,然而希望渺茫,也不知道馬姐姐做了什麽,竟然真的從京城帶人回來,親自到天牢之中帶走了幾位摟住,但是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何況殺人毀屍案無證可查,是坐實了殺人的嫌疑,雖然從天牢之中出來了,但案件卻成了冤案。
“那幾位媽媽呢……”
公休寧聽得心裏顫抖,這麽大的事兒,怎麽會朝廷不知道,隱瞞至今!
顧橫波低下頭去,眼中淚水無聲滑落,擦幹繼續訴說著。
媽媽……出來不久就死了,春風樓主將四樓托付給了馬姐姐,她成了四樓之主,然而這件事最終私了了,四樓,保住了三個,但是代價,卻十分慘重。
當初這件事兒是馬姐姐一手操辦的,不知道他在京中到底經曆了什麽,做了什麽,但是最終在她的努力下,保住了四樓其三,冬雪樓給了趙家私營,成了妓館,而私下的協定,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四樓之主兩個死了,一個生死未卜,剩下秋月樓的媽媽,在事情結束不久後,也駕鶴西去,所有重擔落在了馬姐姐的身上,這就是現在的三樓主人,姐姐她,不容易的。
唐歌聲音有些沉重:“所以,代價是冬雪樓割讓給了趙家,而其他三樓的姐妹,全部淪為樂籍?”
顧橫波點了點頭:是如此的,雖然不知道姐姐她做了什麽,但是在那之後,官府將殺人嫌疑一口咬定給四樓,一定要有人承擔殺人罪過,秋月樓的媽媽攬下了罪責,其實,她是自殺的……
但是自那之後,四樓的風波總算是平定了下去,一場冤案就這麽不了了之,冬雪樓的姐妹在趙家的私營下,脫離了四樓,成了妓館,剩下三樓,重擔落在馬姐姐的肩膀上,一直安穩的到了今天,她一個人……不知道擔負著什麽樣的秘密,但是這件事,姐妹們都不曾提起了,隻是分外努力的賺錢,直到現在,雖然姐妹們不服氣,暗中搜羅證據,可一點線索都沒有,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
唐歌緊緊握著拳頭,牙都要咬碎了:“一年一次的慶典,又是怎麽回事兒?”
顧橫波苦笑一聲:“這其中就更複雜了,若是簡單來說,那是三樓重獲新生的日子,為了祭奠死去的姐妹。”
顧橫波說到了這裏,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其中應該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得了了,能將此事壓下,著實是有天大的麵子,但這最終結果,還是四樓損失慘重,割舍了冬雪樓不說,還讓四樓姐妹盡數淪為樂籍。”
公休寧臉色已經沒有那麽淡定了:“如此說來,當年這件事兒,成了無解冤案,就算馬月嬌搬來了救兵,那麵子也終究是得了便宜才買了三分?”
顧橫波笑了笑:“何止三分,本來是三樓拱手相讓,但是當是他們以殺人罪證要把整個四樓充公收官,秋月樓的媽媽自擔罪責,卻仍要拿人斬屍,當時逼得四樓姐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不少姐妹同時,馬姐姐好找所有姐妹血書一封,還用血上了四樓姐妹的寫了血書,交給了那位救我們的恩人,可是朝廷仍然要將四樓收官,把認罪的夏雨樓媽媽斬首示眾,最終的結果就是四樓姐妹淪為樂籍,以此換來了事情的了結。”
公休寧眉頭緊鎖:“此事,不對,大哥,你覺得呢?”
唐歌臉色也不好:“這個恩人,來的太便宜了,若是當今聖上果真英明神武,四樓數百姐妹的血書不會不引起朝廷注意,天下萬民都是他的子民,哪怕是這幫苦命的女人,他也不能將所有人打為樂籍,此事,看來還要找月嬌姐姐問過明白,不知道他會不會說。”
薛丁山聽到這裏,不禁皺眉:“大哥,這件事兒,我知道,當時的場麵十分嚇人,官府要拿人問斬,四樓的姐姐們跪在長街血書喊冤,而我爹當時正好趕赴揚州上任,這件事……”
唐歌和公休寧立馬看著薛丁山,異口同聲:“說下去!”
薛丁山思索了搖了搖頭:“當時,這件事被我爹給攔了下來,開始問詢調查,至於結果怎樣,我當時還小,對這些事兒不懂,不過,沒過多久,我爹好像是查到了什麽,不過那時,揚州知府卻正好調走了,此後這件事兒似乎就沒有後續了。”
唐歌和公休寧對視一眼,顧橫波也是眼中一亮:“對對對,此事後來老夫人也過問過,後來不了了之,馬姐姐也沒有在提過,但是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舉辦一次慶典,姐姐親自登台獻藝。”
公休寧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唐歌的吸管,手指敲了幾下桌子,冷冷說道:“此等大事,朝廷不可能會如此武斷,奶奶閉關焚香禮佛,不想讓我們打擾,也是讓我們年輕人自己操辦此事,當年舊賬,知情者為現在的春風樓主馬月嬌還有薛大人,如今薛大人失蹤,若想舊事重提,隻能找到他,但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了,隻能去找事主,她會說嗎?”
唐歌杯裏的茶水都涼了:“休寧,你怎麽看?”
公休寧左思右想說道:“去看看再說吧,大哥你與春風樓有著緣分,此事,需你來搭橋,如今顧姐姐是你的家人,想必你也不會放任此事不管,一件事是做,兩件也是做,若有冤屈,我,不會坐視不管,定會給四樓一個公道。”
一個公道嗎?唐歌低頭微微笑著,這天下需要一個公道的人和事太多了,管不過來的。
可是正如休寧所說,既然是家人身上發生的是,他是不會不管的,沒想到在這清茶一盞也能撩撥塵埃聽往事
。馬湘蘭啊,她柔弱的身上,果然也是有著故事的!
本該傾城百花笑,奈何人在風塵中,非是她心中不苦,隻因這世道淒涼,這滾滾紅塵路多遠,這異域時空的事多遷,嗬,這故事裏的事,是越發的有趣了,我唐歌,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