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對酒當歌
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唐歌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沒有孤星幾點,月亮倒是露了半張小臉兒,這倆人兒一天到晚跟他杠上了,沒事兒就往這跑?
顧橫波和柳如是聽得一樂,公休寧大大方方的把菜往桌子上一放,自顧自的坐了下去:“大哥此言差矣,我和程謨尋香而來,大哥也不差一杯薄酒不是?”
程謨咧著坐下,也附和道:“就是,今天肯定有好酒,哪能不來?”
顧橫波放下菜說道:“休寧公子和程大哥少坐片刻,我跟十娘說了再做幾道菜,一會就端上來,你們慢慢吃,我和如是再去看看。”
唐歌敲了敲桌子:“丁山,是不是你小子嘴巴不嚴,這麽吃下去,你大哥我可就成了窮光蛋了。”
薛丁山老大不樂意:“大哥啊,人家都不瞎,陸凡大哥做的那些東西你都說了是釀酒的,程大哥和休寧都是酒鬼,肯定白天就惦記上了,跟我可沒關係,我嘴巴嚴得很。”
“酒鬼?”
唐歌瞥了一眼程謨和公休寧,程謨砸吧砸吧嘴,一副我就是酒鬼得樣子,至於公休寧,淡定的看著唐歌:“大哥,你這算是什麽眼神,男人大丈夫,能喝點酒不算什麽吧?”
唐歌摸了摸下巴:“你們怕什麽,我也沒說趕你們走啊。”
程謨和公休寧直咧嘴,我們也沒說走,你自說自話的可以,不過都知道唐歌不是那種人,玩笑罷了。
顧橫波端著兩壇勾兌過的美酒,大老遠的程謨和公休寧都抽了抽鼻子,一副陶醉的模樣,柳如是和十娘端著幾道小菜,也坐了下去。
“都別看了,動筷子啊,這又不是皇宮大院,無非尋常百姓家,不講俗理規矩,吃吃吃。”
程謨和薛丁山早就在那吞口水了,唐歌這一聲令下,當下就掄起了筷子,不管是顧橫波還是柳如是,又或者是十娘的手藝,反正就是好吃,跟家裏廚子做的味道完全不同。
“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
唐歌看的直搖頭,官?軍?闊少?土匪還差不多,唐歌夾了幾筷子,端起酒壇子要給公休寧倒酒,顧橫波搶在他前麵接了過去:“我來吧。”
公休寧端在唇邊,鼻尖兒輕輕動了動,沉醉在酒香之中:“我大唐之人好酒成性,一擲千金但求一醉,大哥這手藝,休寧無話可說,絕世佳釀一蹴而就,這筆買賣,可比我小財神日積月累來的痛快!”
說著一飲而盡,登時滿臉嫣紅,唐歌看著他,又聽他自說自話,這一杯下肚,一瞬芳華盡顯,唐歌沒來由的一陣心驚肉跳,公休寧真該生為女兒身才對,男人長成這樣,女人還怎麽活?想到此處,不禁心底又是一陣惡寒,最近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怎麽又開始在意公休寧這張臉了。
“讓他們自己倒吧,你們幾個也忙了一天了,趕緊吃點,別餓壞了。”
程謨和公休寧笑了笑:“大哥說的是,這不是皇家大院,既然閑散人家,就沒那麽多規矩,我們自己來。”
幾個姑娘家臉紅紅的,齊齊點頭,拿起筷子吃起來,丁香看著聽著,看到顧橫波她們臉上的那種笑容和緋紅,竟然有些羨慕,嘴裏的菜,少了些滋味,多了些其他的味道。
公休寧給唐歌倒了一杯:“大哥,你不喝嗎?”
唐歌接了過來,抿了一口,品了品才咽下去:“這酒不能像你們以前那樣喝,醉倒了難受,你們倆慢點喝吧,別耽誤了正事兒,少喝些吧。”
公休寧學著他的樣子,也是抿了一口,輕輕咽下去,頓時甘甜入喉,沁人心脾,然後又火辣入腹,比起剛才那豪飲一杯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公休寧有些喜歡這種感覺,豪飲一杯,能燒得你渾身浴血一樣,五髒六腑都在沸騰,但這輕輕一撮,一品,便多了一些別樣的味道。
程謨那裏管這些,一杯一杯喝得帶勁,唐歌搖了搖頭:“你如果不想今天晚上生不如死,就學學休寧,這不是你以前喝的破爛,酒勁兒上頭,我怕你哭爹喊娘。”
程謨老大不信的咧嘴:“我老程從小到大,就沒喝醉過。”
……
唐歌懶得和他掰扯:“看來今晚你要把他送回去了,好好叮囑一下他的人了,不出意外,晚上一定哭爹喊娘的。”
公休寧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慢慢的品嚐美酒,這酒,真的是他喝過最好喝的酒了。
“丁香啊,十娘,顧姐姐,如是,你們能喝也喝點,咱家不差這點酒,喝了暖暖身子,晚上睡覺也舒服。”
說著就要給幾個姑娘倒酒,嚇得顧橫波他們有些不知所措:“公子我,我們自己來……”
唐歌輕輕拍了一下顧橫波的手:“哪來的那麽多規矩,這是咱家,跟別的地方不一樣,不是什麽皇家大院,也不是官府重地,咱們家不講男尊女卑這種狗屁規矩,我給家人倒酒,也不行嗎?”
顧橫波老老實實坐了回去,唐歌笑的開心,每人倒了一杯,給自己也滿上了,他端起酒杯,心裏開心,笑道:“丁山就像自己家的弟弟,別把他當薛家大少來看,丁香性子害羞,但是心地善良,也很堅強,你們幾個把她當妹妹一樣護著,至於休寧和程謨嗎,嗬嗬,狐朋狗友,來了管吃管喝,沒事去蹭吃蹭喝,想來他們不會不給麵子,他們是值得交往的兄弟,也是信得過的朋友,而你們幾個,都是我的家人,唐歌孤苦無依,遇到你們是我的福分,這些日子,苦了你們了,這杯酒,唐歌敬你們,來,顧姐姐,如是,十娘,我幹了,你們隨意。”
說著真的就幹了,姑娘們聽得眼圈紅紅的,那肯隨意,也是跟著唐歌一飲而盡,就連丁香都紅著眼圈揪著鼻子幹了一杯。公休寧看著唐歌,心底說不出什麽感覺,隻是羨慕這個人,敬佩他這個人,家人,兄弟,朋友嗎,在他這裏,這些到底是多麽重要的東西呢?
公休寧一飲而盡,給自己滿了一杯,又給唐歌滿了一杯:“大哥,休寧敬你。”
薛丁山也趕緊搶過酒壇子,給自己倒得滿滿的,都灑在桌子上了,程謨看的心疼不已,這可是絕世佳釀啊,敗家孩子!剛才唐歌說的那些話,讓他感動的都要哭了:“大哥,我,我也敬你。”
唐歌心情不錯,多喝了幾杯也沒什,他酒量還算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好了好了,都慢點喝,這酒上頭難受,我跟你們可比不起。”
顧橫波看著心疼,唐歌這一下子幹了幾杯,臉當時就紅了,酒勁兒上來的快。
她盛了一碗湯:“公子,你喝點湯,酒喝得太急了。”公休寧心裏直搖頭,這顧才女也太護著他了,這是說給我們聽呢。
大夥閑聊的開心,十娘和柳如是看著桌上的菜不太夠,留下顧橫波,姐倆跑去廚房又忙活了一陣,月上梢頭,院子裏暖暖的,時不時地一陣大笑,唐歌說的起勁兒的時候,唾沫星子都能飛起來,逗得大夥前仰後合的,忘記了那些壓的他們喘不過氣的東西。
氣氛一下子就火熱了起來,薛丁山今天也喝到了興頭上,有些搖晃,張牙舞爪說道:“停停停,你們忘了大哥最厲害的是什麽,光顧著喝酒多沒意思?”
薛丁山一下子蹦了起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公休寧和程謨喝到興頭,也沒在意,陪他瘋就是了,齊聲問道:“什麽?”
薛丁山晃晃悠悠,神神秘秘說道:“我跟你們說,大哥最厲害的就是什麽都厲害!”
程謨和公休寧愣了一下,倒是認真點頭:“我老程以前看不起書呆子,以為唐老弟也是個窮酸書呆子,沒想到相處下來,才知道是個神仙轉世,讓人不服不行啊,呃來來,我敬你唐老弟。”
唐歌跟他碰了一下,隻喝了一口,程謨卻上癮一樣一杯下肚,顧橫波搖頭不已,這還真是酒鬼,她離開一會兒,又搬了兩壇過來,看的程謨眼睛直冒星星,唐老弟這裏美酒管夠啊。
薛丁山不樂意了:“程大哥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大哥他什麽都厲害,而且彈琴彈得好,還會唱曲,我想聽大哥唱曲,你們想聽不?”
大夥都是一愣神,隨後開心起來,唐歌的詞曲唱腔與當下完全不同,但卻能聽的人目眩神迷,他何止是會,而是有相當深厚的造詣。
程謨第一個起哄:“這個要,必須要,唐老弟的音律乃是一句,詞曲堪稱無雙,不聽後悔,這機會可不多,必須要聽。”
公休寧也是玩起了性子,加之酒勁兒上來,也說道:“大哥不如就高歌一曲,滿足我們這一幫兄弟的願望?”
唐歌有些微醺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一桌子美味佳肴,美酒作伴,又有紅袖添香,乃是人生一大樂事,唱一曲又何妨,如是,取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