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繡花針!
花滿樓。
唐歌很驚奇的發現,程謨和公休寧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滋潤,桌上擺著幾道小菜,魯爺也坐在那,喝的豪爽,沒看得出有什麽拘謹,反倒是十分自然,唐歌已經習慣了,薛府總有些奇怪的人,來去匆匆的老神醫,戰鬥力爆表的老木匠,好吧,而且都很世外高人,沒有主仆尊卑,隨性自然。
“少爺,小姐,公子,你們來了。”
“大哥,來來來,剛上菜,一起喝幾杯。”
“唐老弟,來來來。”
唐歌破無語,靠窗的桌子不大,丁香招了招手,夥計們趕緊換了張大的桌子,手腳麻利。
“你們倆這小日子,可真夠滋潤的。”
程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今兒會過來,這不在這等著呢嗎。”
公休寧搖了搖手裏的扇子:“人說無酒不歡,這幾日閑得慌,沒有大哥,酒喝得也沒滋味。”
“你們這不是自備的酒菜了?”
公休寧搖頭:“非也非也,你看對麵,對麵的夥計送來的,花了不少銀子呢。”
唐歌瞅了一眼對麵,雖然是上午,吃喝的食客也是不少,三層對麵的位置始終有人看著,唐歌朝著對麵笑了笑。
“那還真該嚐嚐,不知道這銀子是不是白花了。”
唐歌不管什麽夾了一筷子,放在嘴裏仔細品嚐了一下:“這年頭什麽都天然無公害嗎,鹽味兒可以,姑且算健康的吃法吧。”
這年頭上哪去找味精,唐歌家裏是自己熬得雞湯,曬幹了磨成麵子,當做雞精來用,不過這年頭生產力實在是太過低下了,養雞也沒有規模,雞肉也不是誰都能吃得起的。
公休寧笑道:“跟拉麵比起來自然少了些味道,大哥你的手法也是驚人,簡單的一碗湯麵,卻讓人食不知味,我這幾天可是吃啥啥不香。”
唐歌放下筷子,看著他直樂:“昨天才吃過,既然是吃飯,咱們索性去對麵把那日的酒席補完,為何在自家酒樓,小二哥好不容易放個假,你們倒好,淨給人家找些麻煩。”
公休寧瞅了一眼對麵,唐歌說這話的時候說的是自家酒樓,他有些恍惚:“最近也是事兒太多了,大哥你還沒真正的看看自家酒樓吧,你何不好好看看,就知道我為何坐在這而不是對麵了。”
唐歌一路走來自然是看過的,現代的裝修風格,對古人來說或許不倫不類,但是絕對有相當的視覺衝擊,勾起好奇是必然的,而且唐歌跟魯爺私下說過,準備了一些特殊的染料,嚐試調配一些生漆,而唐歌三層設計的完全不同,一樓大廳,完全是現實主義風格的,二樓保留著古典特色,也改動不少,三樓是丁香的私有空間,更是廢了唐歌不少心思,不是所有人都能上來的,唐歌在三樓放了不少盆景,樓頂也裝飾著一些假花,坐在這裏,仿佛置身在花園之中,讓人心神寧靜,而三層兩麵都有窗,一麵是醉仙樓,另一麵床則能一覽揚州風光,當真是個山水寶地。
唐歌有能力把這塊兒風水寶地變成招財進寶的福地,也明白公休寧話裏的意思,這樣享受的地方,誰不想進來,哪怕是不吃飯喝酒,坐下來享受一下寧靜也是極好的,他這也是變向的在誇獎花滿樓的改變。
“多虧了魯老爺子,辛苦了。”
“這可使不得,公子可是折煞我這老頭子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都要歸功於公子的圖紙,否則老頭子也裝不出如此與眾不同的酒樓,當真是大開眼界。”
“大哥想去對麵小酢幾杯?”
唐歌搖了搖頭:“你們這麽早在這等我,可是有什麽喜事兒?”
公休寧吃了一口菜,搖頭不已:“汙濁之地,沒有心情,不過是想嚐嚐這一道道‘貴’氣逼人的佳肴而已,可惜,沒有大哥的一口湯麵美味。”
唐歌無語:“你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一碗麵而已,也別吹得上天,要低調。”
公休寧放下筷子,朝著唐歌直咧嘴,你是挺低調,就算是不開門營業都能每天堵著一大幫人。
“說點正事,有沒有什麽開心的消息說出來大夥樂嗬樂嗬?”
大夥一下子都蔫了,魯爺看了看笑道:“我去樓下忙點別的,你們先聊著。”
公休寧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對不住了,老爺子。”
唐歌靠在窗戶的位置,一隻手支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窗外,他的眼睛似乎在看對麵的人,又似乎在看風景,可是沒有人發現,他的目光其實是沒有焦點的,他不是武林高手,畫龍畫虎難畫骨,這一次他卻玩了一把以畫入招,他給這些人的那些字畫,每個人的都不一樣,而且誰都不會知道他們各自看到的是什麽,隻有他們自己最明白,這一次,是他們反擊的開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唐歌身上,他不說話,也沒有人打擾他,或許唐歌最明白,他不過是個出主意的,可是他真的隻是一個出主意的軍師嗎,這些日子唐歌其實很煩躁,他一直在想唐紅娘的事情,尤其是杜玄那些情報,還有空空歡跟他說的那些話,他覺得自己中毒隻是一個開始,他是真正的導火索,而下麵要發生的事情,肯定會越來越離譜,而且對方的手段也隻會越來越強硬,會是什麽樣的招數呢,唐歌有些期待,這樣一個落後的時代,複古的時空,生產力低下,最可怕的永遠都是人心和手腕,這是一種樂趣,唐歌不但沒有怕,反而有些期待,也挺好玩的不是嗎,唐歌想到這裏,不禁笑了出來,看的人有些心慌,他一直都是笑臉給大家的,隻是現在的笑,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唐歌轉過頭,看著大家,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看著他:“你們看我做什麽?”
大夥都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唐歌翻了翻白眼,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丁山,你說說,那都是些什麽人?”
薛丁山撓了撓頭:“商人……”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還有當官的……”
唐歌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他:“這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薛丁山臉色一紅:“還有心懷不軌的人!”
“哦?怎麽個不軌?”
薛丁山瞅了瞅對麵,麵色有些猶豫,不過看唐歌那樣子,似乎十分想聽,也沒有把對麵放在眼裏。
“有幾個人的身份不太好查,我的人也不方便跟的太近,不過看樣子,似乎不是楊國忠的狗腿子。”
唐歌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看著程謨:“你呢,別告訴我一無所獲!”
程謨感覺十分不自在,在唐歌麵前,他總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好藏的,而且總想躲起來:“這個……”
“有就說,沒有就不說,這個那個都不如來點實在的。”
大夥都微微滯了一下,程謨感覺自己有些燥熱的想要罵人,端起酒杯灌了一口:“也不是沒有。”
唐歌舉了舉杯子:“如此甚好,你倒是說說。”
程謨也看了對麵的醉仙樓一眼,認真說道:“兄弟們的情報我綜合了一下,他死前有些反常,問過幾個人同一個問題。”
唐歌沒有吱聲,隻是聽著,其他人也都豎起了耳朵,程謨繼續說道:“他問過其他兄弟,除了金錢和利益可以使人言不由衷,突然轉變成另一個人,有沒有什麽功夫可以讓人神魂顛倒?”
程謨說到這裏,閉嘴不說話了,這句話到底有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他不是很明白。
唐歌皺了皺眉:“當然有,還有女人可以讓人神魂顛倒,你繼續說,我覺得,應該不止這點吧?”
程謨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欲言又止。唐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說!”
程謨咬了咬牙:“繡花針!”
大夥聽得一愣,連公休寧都皺起了眉頭,這事兒,他也沒聽過。唐歌臉沉了下來:“說明白點。”
程謨一咬牙:“我昨天回去又排查了一下,在我兄弟的住處發現了一根繡花針……”
唐歌心裏冷不丁的湧起一股寒意:“昨天才發現嗎?”
程謨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了唐歌:“就是這個,他從前可不喜歡這玩意,而且也沒有相好的。”
唐歌接了過來,打開布包仔細看了看,一根普通的繡花針而已,看不出什麽特別:“化驗過了沒有?”
程謨微微一愣:“化驗?”其他人也都疑惑不已。
唐歌張了張嘴,這詞兒確實太先進了,他們當然不知道。他想了想忽的開口:“丁山,去,帶著這根針去找孫老先生,讓他檢查一下,這上麵,必然有門道。”
薛丁山立馬起身接了過來:“我這就去。”
他眼看著下樓,唐歌卻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大哥?”
唐歌手指敲了敲桌子,眉頭皺了起來:“休寧,西域的人是不是都神神道道的?”
公休寧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大哥所言何意?”
唐歌搖了搖頭,對薛丁山擺了擺手:“去吧,讓孫老先生仔細檢查,上麵到底用的是什麽藥,還有,要是被人搶了,你以後別說我認識你!”
薛丁山不屑的撇了撇嘴:“敢搶,我要他命!”說著一陣風兒似得跑下樓了。
程謨驚得不輕:“唐老弟,你什麽意思?”
唐歌不懷好意的盯著程謨:“你早該發現了不是,怕是不是昨天吧?”
程謨老臉一紅,眼神有些躲閃,公休寧目光不善的看著程謨:“兄弟情分固然重要,兄弟名譽固然貞烈,可我們現在是在打仗,程謨大哥,你藏得好深呐!”
程謨哆嗦了一下:“我……”
唐歌擺了擺手:“休寧你不必生氣,戰場下來的,都是生死患難的情分,當兵的跟咱們不一樣,軍人固然保家衛國,可是我沒記錯的話,軍人固然可敬,可是身份地位卻並不高,跟經商的一樣,讓人當做下三濫對待,死者已矣,程謨大哥也想給兄弟留個體麵,而且你也不必怪他,這根針的情報,也僅僅是個情報,不會起到太大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