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老夫人的教誨
老夫人攆走了薛丁山，讓他出去送公休寧和陳飛鳳，屋子裏又剩下了他和唐歌。
老夫人的話讓唐歌心裏咯噔一下，這到底是否認還是承認？分析的不無道理，你剛才怎麽不說！
“奶奶！”
唐歌幾乎有些炸毛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眼下人命關天啊。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你莫要著急，你的聰明才智，奶奶心裏清楚，你分析的其實不錯，甚至連我都沒有想到，你卻憑著蛛絲馬跡給分析了出來，隻是有些話，奶奶不方便說，因為有些人，就算是奶奶我，想要針對，想要指手畫腳，也要掂量掂量的，這就是江湖，這就是風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老夫人說著，竟然有些說不出的疲憊和落寞，唐歌看的有些難受，這麽堅強的女人，讓著這麽堅強的女人，一個經風曆雨，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露出這樣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樣的壓力，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兒？
這是唐歌第二次看到老夫人如此軟弱的時刻了，他不禁想要安慰一下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此刻，她的兒子可是生死未卜，他失去了丈夫，很可能還會失去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本來唐歌確認薛老貨沒有死，可是被老夫人這麽一說，頓時又沒了底氣：“奶奶，您……”
“乖孫呐。”
唐歌嗯了一聲，停下了話茬子，認真的點頭：“奶奶您說，孫兒聽著呢。”
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丁山還不成氣候，小孩子一樣，丁香是個女兒家，將來是要嫁做人婦的，奶奶這一輩子沒有看走眼，對你這孩子，也是喜歡，不拿你當做外人，隻是有些話，奶奶不能告訴你，還要你自己走走看看，我活不了多久，仁貴要是回不來了，丁香和丁山都要你來照看著，尤其是丁山這孩子，秉性不壞，但是執拗的很，你多多管教著，至於如今揚州發生的一切，不到萬不得已，奶奶不會出手，希望你莫要怪罪奶奶才是！”
老夫人說得意味深長，唐歌微微一愣，鼻子有些發酸：“奶奶……”
老夫人搖了搖頭：“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這孩子心軟，也有手段，丁山交給你我也放心，如今揚州的事兒，你已經無法脫身，以你的性子，斷然不會吃虧，但是也要注意，人老精鬼老靈，尤其是陰影裏麵的妖魔鬼怪，有時候，不僅僅要靠腦子，更要靠手腕，你既然猜到了他們的目的，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奶奶支持你，也放心，但是你要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沾染人命，不管因為什麽殺人，總是要還的，但是也不要以為的忍讓，你，你自己衡量吧，必經人生這條路，總要自己走。”
唐歌使勁兒點了點頭：“孫兒記住了。”
老夫人緩緩站起身來：“這話我本不該說，畢竟我殺的人堆積如山，不計其數，但是奶奶真的不希望你參與到此事當中，可如今，你還是進了這局，無毒不丈夫，也要無度不丈夫，這個度量衡，奶奶相信你能把握的很好，你心中有數就好。”
唐歌點頭答應，老夫人歎了一聲：“如今你在這居中，萬不能做那獨行俠客了，廣交四方好友，用可用之人，多個朋友多一條路，關鍵時刻，好朋友也能救你於水火。”
唐歌靜靜地聽著，老夫人給他講了很多關於做人和在江湖中生存的道理，他一一記下。
屋子裏一下子沉默了，唐歌沒有再繼續追問，隻是在聽，他知道問不出什麽，能讓老夫人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麽人，什麽力量？朝廷麽，還是誰？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唐歌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如今他脫不了身了，老夫人在教他，教他行走江湖的道理，教他一個男人的手腕和氣量。
老夫人臨走之前，卻又突然對唐歌說了一句特別的話，讓唐歌苦笑不已：“乖孫，你且記住這最後一句，奶奶今日和你說的這些話，隻是老不死的一些牢騷，真正的江湖，要你自己來走，以上，你可以不聽，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好……”
唐歌出來的時候心情是複雜的，十分複雜，一方麵對於以後十分迷茫，另一方麵，對夫人乃乃的話頭疼不已，唐歌幾乎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夫人乃乃不但知道這件事的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恐怕就是為了要曆練他才讓他放手去做，而另外呢，夫人乃乃也要懼怕的人和事，也有無奈的一麵，能讓大唐軍神無奈的人和事，唐歌有些發怵！
“大哥，大哥……”
唐歌在亭子裏站了很長時間，他想要一個人靜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歌驚覺有人在拍他的肩膀，才回過神來，看到薛丁山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大哥，你這是怎了，難道是害怕他們，被嚇到了？”
唐歌微微一愣，苦笑道：“怕，能不怕嗎，必經以後要真刀真槍的血拚，一個不好就要出人命的，這又不是二十一世紀，管製刀具，更不讓私養槍械，我這種人，一沒工夫，二沒打手，想活下來，就隻能靠肩膀上的腦袋了，我能不怕嗎，我又不是葫蘆娃。”
薛丁山聽得一頭霧水，什麽二十一世紀，什麽管製刀具，什麽葫蘆娃……完全不明所以：“大哥，你不是嚇傻了吧？”
“去去去！”
唐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嚇傻了早就滿大街溜達撿破爛兒去了，還能玉樹臨風的站在這裏看風景。”
薛丁山撓了撓頭，你這是有多臭美，還玉樹臨風，雖然有那麽一點……
唐歌沒什麽心情繼續開玩笑，看著他問道：“說吧，找你大哥啥事，咱先說好了，我不逛窯子，也不喝花酒，更不陪小孩子過家家！”
薛丁山愣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氣的不行：“大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沒事兒我還不能找你說說會啊。”
唐歌白了他一眼：“說話？”
薛丁山用力點了點頭：“是啊，否則我還能來找你打架不成，你想逛窯子，想要喝花酒，玩過家家，我還沒那個心情呢，幼稚。”
幼……幼稚……
唐歌愣了一下，不禁莞爾，這小子學的倒是挺快的，這沒幾天呢，都知道反唇相譏了，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說吧，你大哥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