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十麵埋伏
老夫人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神色一震,金鱗豈是池中物,唐歌在他們眼中是龍,是一條非同小可的龍,更是一個大家族的逆鱗,不管他是不是那個唐家的唐歌,他都姓唐,如今有人要他的命,他骨子裏的血腥就爆發出來,誰都知道他無心官場爭鬥,誰都知道他隻不過是想要救人而已,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老夫人說的對,如今他被逼上了一條不歸路,這種才華橫溢的好男兒,肯定一瞬間就能夠想的明白,有人要他的命,他卻沒死,而且他如今鋒芒太盛,難免遭人嫉妒,若是一味躲避下去,反而會讓對方變本加厲,所以呢,他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一腳踩進來,站好隊伍!
唐歌的秉性如今大夥差不多都知道了,那是有恩必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人,而且他很仗義,他做個的每一件事,都是不求回報的,從顧橫波的事情發展至今,他都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仗義出手的,這足以證明一個人的秉性。
唐歌的怒火就是他們開始著手揚州之事的一個突破口,以他之才華和秉性,未必直接站隊,但是他如今選擇幫誰,或者變相的幫著誰,這都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是順理成章,也不用他們費盡心思推波助瀾,惹怒唐家的那位紅娘子,而是唐歌自願進來的!
公休寧想了想說道:“奶奶,這樣真的好嗎?”
老夫人歎了一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或許不會直接幫助你們,但是在幕後出謀劃策,足以抵擋百萬兵,而且如今是有人得罪了他,最厲害的是想要他的命,想必唐家那位,也不會遷怒與你們……”
公休寧想了想:“但願如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果真是命數,他口口聲聲,千般不想萬般不願,就是不想涉足官場爭鬥,如今,怕是難遂心願了。”
老夫人笑了笑:“怎麽,寧兒是擔心他,還是擔心唐家?”
“奶奶……”
老夫人擺了擺手:“早晚要走這一步的,早晚而已……”
公休寧張了張嘴,低下了頭,早晚麽,隻是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李元霸傾聽那千軍萬馬衝殺的琴音,不僅歎道:“我起先不信,可現在,不用奶奶你說,這曲子,怕是當今世上,無人能彈奏出來,他是個殺人的主兒啊,這氣勢,莫說一人,千人萬人,也能馬踏平川,書生殺人不用刀,更可怕!”
一聲驚雷震怒,琴音戛然而止,驟雨初歇,慢慢的停了,細雨如絲一般,從房簷飛角傾斜下來,慢慢的平靜,雨打新荷,在剛剛還波瀾驟起的水麵蕩漾漣漪,不知不覺之間,所有人站在了門口,看著對麵亭子裏的人,唐歌端坐在那裏,懷抱琵琶,雙目如星,目光炯炯的看著放晴的天空,臉上帶著寧靜和淡淡的微笑,再沒了剛才那殺氣四溢的《十麵埋伏》,彈者無心,聽者有意,對麵的那些眼睛,看到了的,卻是無數殺伐,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唐歌一旦插手揚州之事,就無法脫身出來了,這裏麵牽扯的太過複雜,他的前路,究竟會是什麽樣的,李元霸看到的是屍山血海,老夫人看到的是血海屍山,唯獨公休寧,看到的,是唐歌那寧靜的模樣,平淡的笑顏。
馬湘蘭拍了拍手:“如今,馬湘蘭也算是見識了你的過人之處,這曲子可有名字?”
唐歌笑了笑:“自然是有的,月嬌姐姐難道沒聽過麽,這曲子名為《十麵埋伏》,傳說當年諸葛孔明空城計,便是演奏的這首曲子,也有傳說,乃是西楚霸王項羽兵敗坎下那場大戰。”
馬湘蘭微微一愣,這倒是沒有聽說,不過聽他一講,也就釋然了,難怪,隻是前奏有些熟悉,難怪這曲子如此殺伐凜凜,《十麵埋伏》,果然是好曲子!
唐歌也注意到了對麵的屋裏所有人都站在了門口,老夫人慈祥的看向他,唐歌想要起身打招呼,老夫人遠遠地搖了搖頭,一群人踏著雨水來到了亭子裏,丫鬟們也趕緊跟了過來,那些精通曲藝的丫鬟,也是目光炯炯,被剛才的曲子嚇得不輕,那氣勢太過於嚇人,讓人壓抑的很,仿佛片刻之間就會有兵馬踏過,血流漂杵。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大夥也跟著在桌子周圍坐下:“方才的曲子,可是《破陣樂》?”
唐歌一愣,微微搖頭:“回奶奶的話,這曲子叫做《十麵埋伏》,不是什麽《破陣樂》。”唐歌也是疑惑,《親王破陣樂》他倒是知道,隻是這個混亂的時空未必有,而且那《破陣樂》可不是琵琶曲……怎麽感覺這些人好像是都不知道這曲子一樣?
《十麵埋伏》…老夫人西西品味一番,點了點頭:“我一聲征戰無數,軍樂也聽過不少,可這一人,憑借一把琵琶奏出曠世殺伐的曲樂,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奶奶都要相信你是樂神轉世了!”
唐歌不禁莞爾,老夫人也會開玩笑的:“奶奶說笑了,不過是雕蟲小技,這曲子也是先人所創,我不過是無聊彈奏,哪有您說的那麽厲害。”
老夫人也沒說什麽,李元霸插嘴道:“唐老弟,這曲子殺氣四溢,危機四伏,《十麵埋伏》名副其實,不知,不置可否給一份譜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道宗這一次也主動開口了:“唐老弟若不嫌棄,李某人也想要一份。”
唐歌點了點頭:“自然少不了你的,大家都是我的朋友,一份譜子而已,我這就……”
唐歌話說到一半,話鋒一轉,偏頭問顧橫波和柳如是:“橫波,如是,你們記下了多少?”
顧橫波和柳如是臉色一紅,顧橫波先開口道:“公子,這《十麵埋伏》指法複雜,技藝精湛,橫波,橫波沒能記下……”
柳如是也是有些害羞:“如是也沒能記下多少……”
唐歌不禁頭疼,關鍵是他不想寫古譜,那標記譜子的方式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