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就是因為做不到
對於唐歌來說,這不是屬於他的時代,其實他到現在為止,也沒能很好的融入進來,就在剛剛,他跟這些相處不過幾天的人說話的時候,仍然把未來那些理念和詞匯帶了進來,晦澀難懂,這個理想雖然很美好,可是做起來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的。
所有人此刻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顧橫波和柳如是一顆芳心都被唐歌掏走了,他口口聲聲不想涉足官場,不想摻和朝廷的事情,可是這些話,對於朝廷,對於天下百姓來說,那就沒有人能跟他比肩,就算是坐在朝堂上的皇帝,也沒有他有本事,若是能成,與國家,與百姓,都是無人能比的恩惠,流芳百世的功勳!
唐歌笑了笑:“我若是神仙,也不會坐在這裏和你們胡扯了,這些話,你們就當聽個樂嗬,做起來太難,而且後續的麵臨的問題也太多了,且不說貪官汙吏,就這個係統需求的人才太過龐大,這天下最難的就是人心,若是有人別有用心,這個銀行係統,是福是禍也難說了,畢竟,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若是因為唐某人一個玩笑話,被人貪墨了去,那真是血本無歸,更是唐某人的罪過……”
眾人聽他如此一說,不禁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啊,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後續的問題,若是不能正確的控製這個所謂的銀行,老百姓的錢就要打水漂了。
公休寧搖了搖頭:“大哥,你莫要妄自菲薄了,你今天這番話,讓公休寧茅塞頓開,而且大哥要對朝廷有信心,這件事若是能成,唐大哥你就是流放千古的第一功臣,公休寧竊以為這件事能行!”
唐歌搖了搖頭:“不是我對朝廷沒信心,而是對人心沒信心,我不是說了嗎,這件事要辦的話,還是要朝廷插手的,我對朝廷沒什麽好感,也不想進入官場參與什麽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些話,你們聽聽則已,萬萬不能外傳。”
公休寧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要生生咽了回去,他到底為什麽對朝廷如此厭惡,心裏不僅不服氣,暗暗發誓,這件事,公休寧定然不會放棄,唐歌,你等著,我會讓你對朝廷有信心的。
顧橫波和柳如是眼波流轉,對唐歌充滿了柔情,他才是聰明人呢,口口聲聲的厭惡,可是公休寧能叫財神爺也不是白叫的,公子這是想讓公休寧做個傳話的。
公休寧低著頭半天,抿著嘴唇,像是個女人一樣,唐歌就不喜歡他這德行,一點男人味都沒有,公休寧忽的抬起頭來,一笑萬方,唐歌看的愣了愣,又出現了那種要是老子好男寵,就收了你丫的,不禁惡心的渾身汗毛倒豎,什麽高談闊論的興致都沒有了。
公休寧看到他有露出不待見自己的表情,不禁微微一愣,隨後一笑,舔了一下嘴唇說道:“大哥,你能不能告訴休寧,你為什麽要和我們說這些?”
唐歌沒有急著回答他,也失去了和他說話的興趣,可還是忍不住去想,長得這麽漂亮,為什麽不是女人呢,是女人,老子就收了你。他看了一眼薛丁香,看了一眼遠處被晚霞染紅的天空,輕輕說道:“我衣不遮體的來到這裏,外麵,還有很多吃不上飯的人呢……”
眾人心裏黯然,都聽得出來他的意思,唐歌幾天前一身的破衣爛衫,在城郊的破廟落腳,衣不遮體,食不果腹,而由於去年的蝗災,土崩,北方又戰亂頻發,大批的難民湧入南方,揚州城外就有一大批人沒法進城的難民。
別看揚州城現在一派喜氣洋洋的樣子,可是城外卻又別是一番景象了,雖然最近官府開始逐漸安置,但是仍然有北方的難民南遷,尋求世外桃源和富庶之地。唐歌是不忍心看到這些,他才是大智若愚,他才是心懷天下之人,這個叫做銀行的係統現在雖然隻是說說的樣子,但是一旦實現了,那就能夠解決很多跟家根本在短期內無法解決的問題。
公休寧心裏歎了一聲,也難怪他看不起朝廷,若說麵對很多不能給老百姓解決的問題,那隻是借口,他能想到的辦法,怎麽就別人想不到?在他眼裏朝廷大員,滿朝文武,甚至這地方官僚,都是不作為的,否則城外不會有難民無法安置,不會有人百姓衣不遮體,食不果腹,而他隻是隨口說說,卻能將從古至今無數帝王夢寐以求卻無法實現的大同之夢給實現了,對,若是這個銀行能夠順利誕生,以鐵血手腕掌控,定然能讓天下太平,能讓大唐屹立不倒,他簡直就是治世能臣,鬼神降世,心懷天下萬民的帝王之才!
公休寧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唐大哥,休寧隻是打個比方,如若,如若能夠授以私權,由皇家配合監管,設立鐵血律法,保全這套銀行係……係統的運作,出現一個貪贓枉法的殺一個,出現是個,殺十個,哪怕是出現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就地格殺,嚴重者誅滅十族,你說,他能夠穩定的發展起來嗎?”
程謨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唐歌也是一陣惡寒,那股凝如實質的殺氣,唐歌再一次親自感受到了,那是在老夫人的壽宴上,血手印出現之後,老夫人那一瞬間因為憤怒爆發出來的氣勢,唐歌私下以為那就是久經沙場曆練之後,渾身上下沾滿了無數鮮血和敵人生命的煞星才有的氣勢,那就是傳說中的殺氣,我去,這小子不應該啊,好重的殺氣,好大的口氣,好狠的手腕,好凶厲的氣勢,誅九族已經是可怕至極了,誅十族這樣殘忍的事情說的就像喝涼水一樣簡單?
唐歌一時間有些愣神,公休寧這看上去娘裏娘氣的角色男妖,竟然有這麽鐵血無情的一麵?這還是娘炮該有的樣子嗎?說好的娘炮呢?
唐歌不禁無語,看來,真的不能用有色眼鏡看人,說白了自己可能無非就是嫉妒他而已,不但有權有勢,年少多金,而且還有顏值,也沒誰了……
唐歌搖了搖頭:“休寧老弟,你別激動,這話說起來容易,可時代不同,在咱們大唐,皇權大於天,不是你想殺誰就殺誰的,皇權?”唐歌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公休寧怎麽敢說這樣的話?他不動聲色的拿起茶杯,掃了一眼公休寧,好厲害的小財神,他到底是誰?
公休寧笑了笑:“大哥你看我作甚,我隻是大哥比方,出了門兒就忘了也不一定呢,大哥你且說說,若是以鐵血手腕掌控,會將如何?”唐歌無語了,這可真是太厲害了,定然是跟朝廷關係不淺……
他無奈笑了笑,這小子……也罷,就說說:“不會如何,我才說過了,皇權大於天,皇帝殺誰確實一句話那麽簡單,可是休寧你卻不行的,如果授以私權,還要皇家監管,那就不是私權,這套銀行係統需要國家的力量才能保全,私人是不行的,但是國家裏麵也有各種各樣的人,鐵血手腕固然好,但是我來問你,若是皇親國戚呢,他們插手如何?所謂官官相護,這套一通一旦成立,少不了地方政府的運作,而又所謂山高皇帝遠,你縱然有鐵血手腕,又能如何?你能整天看著他們不成,再者說了,皇帝一手遮天,獨攬大權,若是王孫貴胄,皇親國戚犯法如何處理?誅滅九族?誰敢殺皇帝!”
公休寧一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他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唐歌冷笑道:“官場和朝廷說的好聽的叫亂葬崗,腐爛的滿地爛肉,散發著惡臭,吸引了無數蒼蠅,其實就是個怎麽洗都洗不幹淨的大糞坑,臭不可聞,皇親國戚,王孫貴胄,皇帝老兒都不會輕易斬殺,何況你我這小老百姓?”公休寧聽他出言不遜,惱火至極,想要辯解回去,反駁他幾句,可抬頭看到唐歌那睿智的目光,帶著鄙夷和嘲笑,頓時就有些懵了,他為什麽這麽看我,公休寧感覺有些屈辱,他憑什麽這麽看我,憑什麽?
唐歌冷哼了一聲:“你也不用不服氣,出了這門,今天的話咱們就當沒說過,哎,休寧,很多事不是我們想的那麽簡單,我也不是想要給你難看,隻是你想想吧,別說是什麽皇親國戚了,就連這揚州,你想要殺楊國忠這種貪贓枉法之徒,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他是朝廷大員,封疆大臣,整個揚州都要看他的臉色,你或許殺了他容易,可是呢,他背後有多少跟他有關聯的人,殺一個不夠,而銀行係統想要運作,必須要國家出手保全,避免不了這些人的存在,除非,你真能如龍椅上那位一樣,君無戲言,有一個殺一個,一千殺一千,有一萬殺一萬!”
公休寧咬著嘴唇,半響才抬頭說道:“若真能做到呢?”
唐歌搖了搖頭:“就是因為做不到,我才跟你們胡扯,就算是皇帝,殺人也要考慮好了,人殺多了,是要失去民心的……”
公休寧一愣,又低下了頭去,我,我不如他,可他忽然又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唐歌,說道:“唐大哥,我問的是,若是能做到呢?”
唐歌本想一口回絕,可是看著公休寧那倔強的臉,那一隻靈秀卻帶著懇切的眼神,唐歌心又軟了:“若是真能做到,盛世太平,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