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我是敲竹杠的
唐歌和柳如是在屋裏商量許久,柳如是捂著小嘴兒不敢置信的看著唐歌,這價格定得未免太狠了,雖然揚州這些官商富得流油,但是單憑一壇酒就定那麽貴的價格,他們未必會買賬,一百兩銀子打底兒,還不設上限,價高者得,這,這未免太黑了一些。
“公子,這恐怕不妥,他們若不買賬怎麽辦?”柳如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唐歌搖了搖頭說道:“如是,你還是小看了這些人,他們今天來了,就不差那幾個錢,如你所說,他們都是家財萬貫,揚州自古水路暢通,商業發達,這裏的商人最不差的就是錢,你放心,他們一定會買賬,而且顧姐姐那邊急需要銀錢贖身,今天這竹杠,咱們敲定了!”
柳如是被他說的臉紅,什麽敲竹杠,公子真是的,做壞事都那麽理直氣壯,不過想想也是,他們最不差的就是錢,紅粉窟裏一擲千金,幾百兩銀子他們也看不上眼,何況這些人攀比心理很重,若是他買了,我沒買,丟的是麵子。顧姐姐那裏確實需要金銀,柳如是芳心可可,他時刻想著姐姐呢。
眾人等得不耐的時候,唐歌和柳如是總算是從裏麵出來了,唐歌笑著拱手,說道:“讓各位久等了,我與柳姑娘商量了一下,已經有了結果。”
大夥豎起耳朵聽著,這拍賣的規矩才是最重要的,誰也不能得罪,還要公平,這裏的人都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且看看他怎麽說。
唐歌掃視一圈,繼續說道:“老話咱們就不說了,美酒的珍貴大家也都知道了,如今柳姑娘能力有限,雖然很想給大家都分上一壇,奈何數量有限,這五十壇已經是極限了,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這酒通過拍賣來銷售,每人限定一壇,一百兩起價,每次叫價不得低於一百兩,價高者得,童叟無欺,而且要預付一半定金!”
唐歌說完院裏院外都炸鍋了,一百兩起價,每次叫價不低於一百兩,你怎麽不去搶,有人聽得冷笑,忍不住開口說道:“唐公子,柳姑娘,你們這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一百兩起價,每次叫價不低於一百兩,什麽酒能賣的這麽貴,你們莫不是把在座的各位當做冤大頭不成?”
柳如是眉頭直皺,這人說話好生討厭,不過,按照唐公子的話說,你們還真是冤大頭,就是要宰你們。唐歌笑而不語,看著眾人的反應,不少人附和,嚷嚷著太貴,宰人雲雲,薛丁山和程謨都聽傻了,這哪裏是獅子大開口,分明就是搶錢嗎!
那些比較有城府的人隻是看著不說話,不參與討論,目光落在柳如是身上,再去看那唐家小相公,頓時心裏有了底兒,果然如家主所說,做主的,還是唐家小相公。
唐歌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微微一笑說道:“各位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我話還沒說完,莫要著急才是。”
那些吵吵嚷嚷的人停了下來,唐歌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這釀酒需要的是作坊,需要的是人力,柳姑娘心懷仁厚,今天來了這麽多大人物捧場,實乃榮幸,五十壇已經是力所能及,想必各位家裏那位急著喝酒,我們這價格雖然高了一點,但東西值這個價,用最上等的材料調配,工人費用,設備磨損,酒品包裝,哪樣不是金錢,柳姑娘勞神費力,本想今年隻釀造二十壇,價格在千兩白銀之上,這五十壇已經是為了照顧大家了,而且價格隻低不高!”
程謨和薛丁山饒有興致的聽他睜眼說瞎話,唐歌看了一眼眾人反應,繼續開口:“本想我們自己虧本買賣,賣給大家一個麵子,但柳姑娘近來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今年這酒,也沒有五十壇,二十壇,價格不變,價高者得,而且第二壇開始,低價不會低於第一壇的成交價,童叟無欺,柳姑娘有意結個善緣,價格便宜了將近十倍,否則仍然是千兩白銀一壇,這一次,權當給各位一個麵子,第二次開始,價格恐怕就要恢複原來的價格了,各位可聽白明白了?”
柳如是心裏顫了顫,這跟剛才說的不一樣啊,怎麽……她細想一下,明白過來,唐公子這人,眼裏揉不得沙子,恐怕是剛才那說獅子大開口的人惹他不悅,臨時起意了,程謨和薛丁山都聽傻了,這話鬼才信呢,這也太狠了,這二十壇酒跟五十壇比起來,就金貴多了,而且拍賣的價格隻會走高不減,這是往死裏宰人啊。
不過也有不少人眼睛錚亮,物以稀為貴,越是少,得到的人越是身份顯赫,反而是打出名頭的機會。但也有人瞬間明白過來,臥槽,踢了鐵板了,剛才叫板不滿的人,引起唐家小哥兒的反感了,這特麽明顯是臨時起意啊。
“唐公子,你這是說笑吧,剛剛還五十壇,這二十壇,這麽多人,如何是好?”有人聽得著急,蠢貨,真是蠢貨,還敢叫板,就不怕銀子再漲!
唐歌搖頭說道:“吃水不忘打井人,柳姑娘一介女流,身體柔弱,今天本來是想給大家一個麵子,奈何身體受不了,既要照顧作坊,又要給工人工錢,設備磨損耗資巨大,材料費用昂貴至極,若是為了錢財傷了身體,反而不美,到時候大家還想喝到那男兒血,喝到那俠客行,恐怕也無處購買了,還請各位見諒,若是柳姑娘吃的好,穿得好,睡得好,身體好,想必到時候會增加數量,但那也是後話,眼下,這第一次拍賣,就隻能二十壇了,請各位莫要為難才是啊。”
唐歌說的好聽,又不留餘地,讓人無法反駁,想要吃水還得仰仗挖井的人,若是柳姑娘病倒了,這酒也就沒了,你不可能逼著她釀酒,一個柳如是不足掛齒,可是現在她家裏住這個唐歌,這唐家小相公如神人一般,如今又有老夫人護著,誰也不敢輕易招惹,柳如是明顯傍上了這棵大樹,有點腦子的都看得出來,誰能開罪於她,何況主子交代了任務,回去也不好說話。
這明顯是吃定了他們,明顯是在敲竹杠,可是所有人都不敢出來叫板指責,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夠插手的。不少人麵帶怒色,聽他紅口白牙的扯謊,卻不敢說穿了。
唐歌見他們都不說話了,有些臉色不太好看,頓時心裏冷笑,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給臉不要臉的,也別怪我不客氣,我就是敲竹杠的,就是賣二十壇,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唐歌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規矩就這麽定了,想必諸位今天也沒帶錢,也未必做的了主,今天各位就回去請示一下主子吧,若有心預訂者,明日帶足了銀票,過午未時來此處拍賣,逾期不候,各位請吧!”
有人歡喜有人愁,那些家大業大的含笑離去,這才是場麵,這才是珍品該有的品味,而那些不滿的人,則是心裏暗罵奸商,仗著薛家老夫人的勢,賺黑心錢,卻忘了自家是做什麽買賣的。
人走的差不多了,可還有幾個人留下來未走,有人上前問道:“唐公子 ,聽聞昨日在老夫人府上,顧才女做了一道美味,也是要開門做生意的,不知道,這府上現在可有那蛋糕?”
唐歌微微一笑,拱手說道:“這位兄台,顧姐姐的糕點,暫時還不對外售賣。”
那人略帶失望之色,拱手告辭了,唐歌看著那些遠去的背影,心裏冷笑不已,那些揣著黑心錢的,不敲竹杠對不起天地神明,哭窮可不是貪官汙吏和土豪王老五該有的姿態。
柳如是關起門來,鬆了一口氣,她剛才緊張極了,而且心裏實在是有些負罪的感覺。
柳如是悠悠說道:“公子,這樣做真的好嗎,會不會得罪了人?”程謨和薛丁山也有同樣的想法,唐歌這麽做是不是太蠢了一些,誰都能聽得出來他是故意減少到了二十壇,在那胡扯,柳姑娘麵色紅潤,唇紅齒白的,那裏是身體不好。
唐歌抿了一口茶,坐在那裏,開口道:“如是,你說說,他們都是什麽人?”
柳如是微微皺眉:“不是說了都是些官商啊。”
唐歌點了點頭,歎了一聲說道:“能到節度使府上和薛府去參加壽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揚州自古富庶,是重要的商業中心,這些人,手裏麵都有錢,他們不差這點錢,而且他們的銀子,咱們賺了也是白賺,不賺白不賺,得罪人這種說法,是你多心了,咱們做的是買賣,買不買是他們的事兒,隻要有人願意買,咱們賣就是了,管他作甚?”
柳如是嘟嘴,知道唐歌想要表達的意思,這些人沒什麽好人,買得起的,全都是達官顯貴,官是貪官汙吏,那些富商就不用說了,也都少有幹淨的人,這麽貴都來買,定然也是賺了不少的黑心錢,而且顧姐姐那邊急需銀子,唐公子也是無奈之舉吧。
程謨和薛丁山也差不多知道他的意思,隻不過沒想到,唐歌手段如此了得,他這可是無本的買賣,程謨從他這裏吃過虧,那是真的明目張膽的敲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