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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都不是傻子

  算算時間還算充裕,唐歌烤了幾個蛋糕胚子,奶油的濃香和抹茶的淡雅對姑娘們絕對是致命的誘惑,這叫做蛋糕的糕點,前幾日姐妹們都有幸品嚐過了,那是讓人垂涎欲滴的絕品美味,不但看著驚豔,吃起來口感也是絕佳。


  送走了姑娘們,院子裏又剩下了三個人,唐歌擺弄著手中的酒壺,倒了兩杯酒水出來,淡綠色的,透著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是抹茶的香味兒。


  唐歌推到柳如是和顧橫波麵前,開心說道:“來,嚐嚐!”柳如是和顧橫波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綠茶淡雅的清香在唇齒之間流轉,雖然是涼茶,卻口感怡人,除了淡淡抹茶香味,入口還絲絲清涼甘甜,柳如是美目泛光,對這飲品極是喜歡,說道:“這就是公子說的飲料?”


  唐歌點了點頭,笑道:“恩,就像是酸梅湯一樣,解渴下火,適合在夏天飲用,熬製好了,在炎炎盛夏封藏在冰窖裏,喝上一口,清熱解暑,怎麽樣,不過吧?”唐歌本想做點碳酸汽水,可現在不太是時候,索性放棄了。


  柳如是和顧橫波頻頻點頭,公子真是絕了,這飲品味道好極!

  顧橫波笑道:“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麽長得,又被你開了一條財路。”她說著又想起了唐歌誇下的海口,富貴榮華不過翻手之間,他真的從不說空話,顧橫波心裏有些迷醉。


  唐歌搖了搖頭,說道:“這東西成本雖然低,卻沒有酒釀值錢,所以,做出來是咱們自家喝的,今天拿出來,也好幫那薛家大少爺解圍,賣就算了。”


  兩個好姐妹對視了一眼,心中可可,這是留給自家人的……


  柳如是有些不滿說道:“那薛家大少爺雖然可憐,可這個節骨眼上竄出來,不會使什麽壞心眼兒吧。”唐歌聽得好笑,搖了搖頭:“應該不會,諸如薛丁山這種人,有孝心,有想法,並不是所有官家子弟都是一把糟糠爛泥的,你們仔細想想就知道了,他們薛家祖上開國,從龍之功啊,可現在呢,本來王侯將相卻龜縮在揚州這片天地,他又故作紈絝,這其中的故事,咱們也就猜猜罷了!”


  兩女點了點頭,這種事兒,還是不要參與的好,說說最好也是不要,這些人,他們得罪不起,最好也別招惹了。


  顧橫波笑道:“老夫人不比節度使和楊國忠這些人,她為人和善慈愛,年輕時更是巾幗不讓須眉,縱橫沙場,豪氣幹雲,今天這抹茶蛋糕和飲品送了出去,應該不會留下什麽話柄了吧。”


  唐歌笑著沒有說話,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世間事,若都跟想的那般美好那該多好,然後幾千年沉澱下來的事實告訴唐歌,不管是在什麽樣的社會,沒有話語權的人都是很悲哀的,尤其是這封建時代,王權至上,官字兩張嘴,如狼似虎,如惡鬼猛獸。


  李元霸很肉疼,陳飛鳳好笑的安慰著他,軍伍之人尤其是將領,都是好酒如命,李元霸也不能免俗,他今天難得得到了一‘壇’男兒血的絕世佳釀,還沒捂熱乎,就被喝了個精光,公主太狠了,說給他留一滴,就留了一滴啊,真的是一滴啊!李元霸看著空空如也的酒壺,欲哭無淚,我的男兒血,我的烈焰焚情,就知道這瘋女人來了準沒好事……


  陳飛鳳拍著他後背給他順氣兒,恬淡的臉上管著笑容,她不知道為什麽想到了那個故意藏在女人堆裏的男人,青澀睿智,她又想到了公主,她不想見我?陳飛鳳的眼裏,閃著莫名的光亮。


  李元霸恨得牙癢癢,人走光了之後,氣鼓鼓的坐在那罵娘:“奶奶的,老子怎麽就和那個瘋女人成了朋友,不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嗎,何況是朋友!”


  陳飛鳳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敢罵公主的,你不是第一個……”


  李元霸慪氣的哼了一聲,不服氣道:“罵她怎麽了,搶我的美酒,還理直氣壯,還真給我留了一滴,你說說,這不欺負人嗎,非君子所為,哼,反正又沒人聽見,老子就罵了怎麽地吧!”李元霸牙都要咬碎了。


  陳飛鳳看的好笑,安慰說道:“夫君莫要慪氣了,夫君本來就弄錯了方向,公主不是君子,是女子,何況,你們是真正的朋友,戰場上打下來的情誼,她跟你不客套,也是正常,而且,她怎麽說也是公主,你是男兒,忍讓一番又何妨?”


  李元霸聽了哼哼了兩聲,不過看到那以壇來算的一壺男兒血,頓時滿腹的委屈,我的美酒,我的男兒血!


  陳飛鳳看他跟個孩子一樣委屈,頓時哭笑不得,笑罵道:“夫君是傻了不成,你和公主是什麽情誼,她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患難情誼,八拜之交,她不是那種奪人所好的人,你想想,顧姐姐不是說了嗎,那酒,雖然稀少,還是限量售賣的!”


  李元霸一拍大腿,眼前一亮,對呀,顧才女說過,那酒是限量售賣的。當下拉著陳飛鳳的手笑道:“夫人說的是,我這就派人去買上幾壇!”


  陳飛鳳嗔怪瞪了他一眼,悠悠說道:“夫君從軍之後人都傻了,你可是進士出身,顧姐姐今天那番話,可不是拿來嘩眾取寵的,男兒血,俠客行,都是世間佳釀,那《世間始終你好》,唱盡了俠骨柔腸,那一杯烈焰焚情,灼燒的是你一腔男兒熱血,連我一介女子喝上一口都熱血沸騰!夫君,她這般作為,既不是討好,也不是取寵,甚至連你我示好都秉持盡量回避的態度,她一個青樓歌妓,如何能在短時間內針對你我二人性情布置如此縝密?”


  李元霸拍了拍愛妻的手,眯著眼睛說道:“夫人的意思是,公主要我保她?”


  陳飛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想起了那個躲在女人堆裏的唐歌,除了唱歌的時候,他幾乎在回避所有人,想起了他和顧才女對唱時那深情和投入的模樣,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一時間有些愣神。


  “夫人?”李元霸見她半晌不語,握住了她的手。


  陳飛鳳任他拉著,搖頭說道:“如今,顧姐姐可定是要保的,而且夫君,你想想,前些日子,那唐家的公子平頭身份闖進了春風樓,你們對弈的棋局瞬間就亂了,人必須保,公主雖然不能出麵,但是她給了你足夠的暗示,何況,不管那唐家公子身份如何,都不能得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在春風口敢誇下海口,現在看來,他不是池中之物,何況又是唐姓,夫君切莫莽撞了,這場仗,斷然不能像是沙場那般拚命!”


  李元霸點頭應了一聲,說道:“夫人說的是,顧才女果真讓人佩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她這是用我打招牌呢!”


  陳飛鳳點了點頭:“都不是傻子,她本就是天資卓越的才女,若非那唐家公子點撥,自己恐怕也會意識到,不會任憑人隨便拿捏,或許以前我就算不同意你們從一個女人身上做文章,也隻能服軟,畢竟這官場,這人生就是如此,我沒能力改變,可現在,算是老天開眼,要護著那顧姐姐,唐家公子決計不能輕易得罪,夫君,要對付楊國忠,或許那唐家公子幫的上忙也說不定哦!”


  李元霸心裏咯噔一下,利用唐家小子?這,這太瘋狂了吧!他趕緊搖頭說道:“這恐怕不行,咱們保住顧才女已經給了台階,若是要把他牽扯進來,就如夫人所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裏已經是戰場了,姓唐的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別說唐家瘋子會有什麽動作,一張聖旨足以把揚州給變成一座死城!”


  陳飛鳳嬌媚一笑,說道:“夫君莫不是真傻了,你的書生意氣呢,夫君可別忘了,京中的情勢不容樂觀,而且,夫君不妨仔細想想,唐家公子的所作所為,明顯的說明了他看不上楊國忠,否則不會以平頭身份和他對著幹,一個女人再怎麽重要,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吧,何況,如今看來,他們似乎求財心切呢!”


  這話說的學問可就深了,李元霸當然不傻,顧橫波肯定不會短時間內想到這如此周密的對策,如真如此,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但是現在的矛頭都指向了唐家小子。


  李元霸拉住陳飛鳳的手,歎了一聲說道:“李元霸粗人一個,得你不棄,三生有幸,或許你的命不如大唐重要,但夫人且記住,你的命,定比李元霸的命重要!”


  陳飛鳳笑著看著夫君,眼中全是深情,她眼中帶著淚花,用力點了點頭,隻是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深深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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