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飄香
顧橫波答應了下來，唐歌做好了一個蛋糕胚子，抹好奶油，讓顧橫波帶回了春風樓，犒勞出力的姐妹們，其餘的留作戰備物資，有備無患。
來到大唐快要十天了，唐歌終於洗上了熱水澡，他和柳如是親自去定製的木桶，唐歌感動的都要哭了。躺在床上看著兩套衣服，唐歌心中思緒萬千，女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柳如是和顧橫波每人給他做了一套衣服，縫了一雙鞋子，這兩個女人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可某些地方真的很像，尤其是褻褲，材料和花紋兒都是一樣的！
唐歌心中感慨，這一輩子兩次再世為人，曾經愛過恨過，哭過笑過，卻沒有哪一個女人給他買過什麽東西，說實話她很想哭，就連曾經相處最久的女朋友，都沒給他買過衣服，他覺得自己挺失敗的，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明白過，什麽才是愛吧！
唐歌心緒煩亂，腦子裏都是柳如是和顧橫波送他衣服時候的情景，不知道如是會不會吃醋啊……
唐歌拿著褻褲比劃著心裏哭笑不得，穿習慣了三角褲衩，這玩意穿起來可真難受啊，看來香皂啊，內衣內褲這種東西是必要提上日程，否則自己的小唐歌每天都要飽受廝磨了。
客棧裏麵燈火通明，那大小姐換上了一身潔白的綢緞，那白皙如同牛奶一般的雪色肌膚上，透著誘人的紅潤，尤其是她的左眼，淡綠色的，妖冶至極，那水藻一樣旺盛的長發，似乎散發出誘人的芳香，閃爍著淡淡的光亮，她美的有些讓人不敢直視，站在那裏，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翻手之間，可掌握眾生。
她靜靜地走到桌子旁邊，程謨把小碟子推到她麵前，裏麵放著一塊兒糕點，桌上擺著兩壇酒，她接了過去，優雅的拿起碟子，捏著那散發著奇特香味兒的糕點咬了一口，香甜可口，那是從未吃過的美味，入口即化，香濃獨特，比起那拉麵，更上幾層樓，芳香濃鬱，鬆軟柔嫩，絕味！
程謨看著她優雅的品嚐著點心，口水頓時又上來了，今天沒吃到拉麵虧大發了，好在提前拿到了兩壇酒，程謨吞了吞口水，趕緊拍開封泥倒了兩杯，遞給大小姐一杯，自己也慢慢品嚐起來，上一次他沒有準備，一口下去，火焚五內，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毛孔不舒坦，這一次長了記性，不敢喝的那麽急了。
大小姐舔了舔嘴唇，這糕點太好吃了，可惜太少了一些，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悠悠說道：“所以，他說這酒是柳姑娘所釀，而這糕點是顧才女特製的？”
程謨認真的點了點頭，大小姐翻了翻白眼，怒其不爭道：“所以呢，你信了？”程謨不高興了，哼哼唧唧的嘀咕道：“信不信能怎麽樣，嘴長在別人身上……”
大小姐懶得搭理他，拿了三個杯子，倒滿了酒，對著黑暗之中招了招手說道：“你們一天就知道傻站著，不累呀，來嚐嚐，上次太少，你們也沒趕上，喝吧，夠你們喝一壺的。”三個人有些緊張的走了出來，同時抱拳說道：“謝大小姐賞賜。”
大小姐有些無奈，不是人人都像程謨這樣皮糙肉厚，神經大條的，她無奈說道：“算了，你們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從明天開始，都要自然點，不需要任何禮數，都明白吧。”
三個人點了點頭，這幾天他們其實有很大的改變，至少以前大小姐讓他們喝酒都不敢，因為大小姐從沒笑過，可是最近她總是露出笑容，說話下命令的時候也不會冷冰冰的露出殺氣，讓人害怕，尤其是程謨帶回吃的，帶回美酒之後，大小姐從未笑的那麽開心 。
三個人同時嘬了一口，頓時一道火焰順著喉嚨直搗五髒六腑，燒的整個身體都在噴火，異口同聲說道：“好酒！”這種情況在以前根本不可能發生，三個人有些有些後怕，大小姐卻沒有生氣，隻是平靜說道：“你們看，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三人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慶幸，大小姐真的改變了不少。
大小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道：“說說吧。”
“唐紅娘已經得到這邊的消息了，隻是……還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大小姐點了點頭。
“顧才女的身世已經查明，可是我們正要深入的時候，卻晚了一步，有關聯的人，都已經被滅口了！”大小姐冷哼一聲，好快的速度啊，滅口麽？她冷冷說道：“恐怕沒那麽簡單，眼見未必屬實，一查到底，一定要查出他們的用意！”
三人異口同聲道：“遵命。”
屋子裏短暫的靜了片刻，其中一人繼續說道：“鹽幫的位置已經查明，我們也派了兄弟打進了內部，可是他們辦事滴水不漏，有用的消息目前還沒有得到，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方便有太大的動作，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手底下高手如雲，甚至有不在我們之下的，而那些鹽梟，表麵上殺的你死我活，可暗地裏來往頗為頻繁。”
大小姐冷笑了一聲，說道：“不急，狗急了也有跳牆的時候，本就是一幫唯利是圖的野狗，不可能擰成一股繩，暗中來往倒是怪了，暗中派人盯梢，繼續查，把他們的家底兒給我查的清清楚楚！”眾人打了個哆嗦，好重的殺氣，這姑奶奶又想殺人了？
她想了想問道：“齊王那邊有什麽動作？”
回大小姐：“齊王已經知道你出京了，目前並沒有什麽大動作，不過……”
大小姐黛眉一蹙，冷聲道：“不過什麽？”
那人額頭見汗，有些緊張說道：“不過，二小姐突然找上了他，送了很多女人，還談了很久……”
大小姐眉頭皺了起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聲音都帶著幾分入骨的寒氣，森然說道：“那你們可要小心一點了，她摻和進來就麻煩了，提防著點，不過該殺的也別手軟，不用給我麵子，我，不需要！”
幾個人聽得冷汗涔涔，完了，姑奶奶要發飆了，這絕對是爆發的前兆！
大小姐臉上恢複了平靜，懶懶說道：“明天叫弟兄們招子放亮點，跟楊國忠站一隊的，給我一查到底，祖宗十八代也查了，誰都不能暴露身份，否則，自行領軍法！”
三個人連聲稱是，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程謨沒事人一樣，搖頭晃腦的品嚐美酒，大小姐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你不用裝，你也一樣！”程謨的酒杯啪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臉都綠了……
或許是昨天洗了澡，唐歌今天起氣色分不錯，那張本來就不賴的臉，更加朝氣蓬勃了，而且穿上了柳如是給他做的新衣服，腰杆筆直，文弱儒雅，意氣風發，大有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一覽眾山小的豪傑風采，柳如是和顧橫波都看的有些癡了，他穿上這身衣服，那一身書生意氣仿佛變了個人，更加自信，更加引人注目了。
顧橫波慧眼如炬，看到了那雙鞋子是自己做的，衣服是如弟做的，心中感歎，他真是心思獨到，比女人家還要細膩，兩個都不想得罪嗎？顧橫波有意無意掃了一眼柳如是，如弟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早餐吃的其樂融融，真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唐歌忙活著烤蛋糕胚子，這東西還是新鮮的才好，昨晚做的，隻是戰備物資，唐歌害怕發生意外。
沒一會功夫清荷和小白姑娘帶著兩個跑堂的夥計抬著一個大食盒過來了，顧橫波開門把人迎了進來，跑堂的夥計擦了擦汗，放下食盒跟顧才女客套了幾句，顧橫波笑臉相迎，很大方的給了兩個夥計一兩銀子，驚得兩個夥計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對顧橫波感恩戴德，顧橫波笑道：“兩位大哥不必客氣，下午麻煩你們再來一趟，這錢，就算是給兩位大哥的工錢和辛苦費，兩位費心了。”
這倆跑堂的就一小夥計，哪裏被人這麽抬舉過，何況對方還是才名遠播的顧才女，頓時臉紅脖子粗的，拍著胸脯保證。唐歌暗暗佩服，美女就是有前途啊，花錢大方，懂得人心，厲害！一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但換做唐歌也是要花的，這事兒馬虎不得。
兩個人滿臉通紅說道：“顧才女客氣了，為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你要的東西都在盒子裏麵，照您的吩咐，都是今早讓師傅雕的，水裏泡著呢，新鮮。”
送走了兩個跑堂的，唐歌他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盒子，這個是按照唐歌的要求定做的盒子，用來放蛋糕，設計精巧，分了四層，組合方便，讓眾女佩服不已，如此美味，配上如此精美的盒子，別有一番味道。
唐歌伸手端出了盒子裏的水桶，小半桶的刀工雕花，都是蘿卜雕的，花朵，飛鳥仙鶴，麋鹿，都是些喜慶祥瑞的東西，唐歌十分滿意，幾個姑娘也是十分喜歡，想不到蘿卜也能雕出花兒來，唐公子真是太厲害了。
唐歌用昨天烤好的胚子做了一個三層蛋糕，塗上奶油，塗抹均勻了，用絲綢做了簡單的裱花袋裱花，然後用一些簡單的色素上了顏色，又把買回來的幹果，還有他篩選出來的蘿卜刀工雕花給布置了上去，美輪美奐，看得人流連忘返，光是看著聞到那獨特的奶香味，就讓人口水橫流，這個生日蛋糕，簡直就是精美的藝術品，眾女甚至都有舍不得破壞的感覺！
感觸最深的還是顧橫波，她看著這精美的禮物，別說是老夫人，恐怕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這精心製作的禮物，都會目不轉睛，更別說這誘人的香味了。
柳如是喜不自勝的問道：“唐公子，咱們要不要給節度使夫人也送一個？”
唐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行。”
柳如是大感疑惑，問道：“這是為何，若是給節度使夫人也送一個，豈不是兩全其美？”
唐歌笑著罵道：“你這傻妞，枉你才女之名，事到如今，你倒是忘了他們變著法的為難顧姐姐了？若是平常送了就送了，人情不說，打好關係也是好的，可是現在不一樣，節度使夫人要的是小曲，咱們不必多此一舉，吃力不討好不說，也沒必要逢迎他們，何況薛家老夫人今天也是壽宴，若是咱們真給節度使夫人送了，老夫人那邊幹脆也別去了，得罪的死死的！”
柳如是恍然大悟，不禁紅著臉不敢說話了，雖然被他責怪，心裏卻美滋滋的。顧橫波看的搖頭，如弟被他寵的要傻掉了，隻是不得不佩服他思維靈敏，他說的對呀，若不是被他們百般刁難，自己何至如此，根本不必要討好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官僚，委曲求全而已，隻是苦了唐公子，竟然讓摻和到這麽大的事兒裏，想想又覺得自己更委屈，他不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嗎，幫我也不會委屈了吧……女人你永遠猜不透他們想的是啥！
唐歌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說道：“好了，萬事俱備，這個蛋糕就放這兒，節度使夫人那邊完事兒了，咱們回來做個新鮮的。”
清荷有些著急了，說道：“這是為何？”
唐歌笑了笑，無所謂說道：“你別看咱們表麵平靜，這個關口，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意外，萬一那楊老狗賊心不死，派人來禍害咱們怎麽辦？當然要擺在這給他禍害了，這個就放這，他們看到了定然驚為天人，知道是給老夫人的禮物，到時候可定惡向膽邊生，辣手摧蛋糕，咱們正好花一個蛋糕免災啊……”
唐歌故作惡人模樣，好像要把蛋糕捏碎了一樣，看的人好笑極了，柳如是心中可可，這人真是的，就會搞怪。
清荷有些肉疼，依依不舍說道：“這麽好的東西怎麽就要喂狗了呢，多可惜啊……”顧橫波沒好氣的照著她的頭就敲了一下，責怪道：“你這死丫頭，嘴上就沒個把門的，這話讓人聽去，傳道老夫人耳朵裏，不怕扒了你的皮！”清荷嚇得吐了吐舌頭，仿佛看著寶貝一樣看著三層蛋糕，暗暗可惜，怎麽就喂狗了呢……
小白姑娘也是眼巴巴的看著，她知道清荷說的是不能讓楊老狗給弄壞了，多好吃的東西啊，她弱弱的說道：“要，要，要不放到廚房吧，要是，沒，沒有壞掉，我我我，我們自己吃掉……”清荷用力點點頭，就是就是，萬一沒有被狗吃了，姐妹們不是有口福啦！
唐歌想了想說道：“也好，那我們把新鮮的藏好，下午回來趕製出來，也耽誤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