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唐歌要出招
柳如是不停地說著,她以前從未和人傾訴過心事,也不知道為什麽,被他一說,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心裏舒坦了不少,正如他說的那樣,說出來好多了。
唐歌聽著聽著,心裏涼了半截,這特麽真是見了鬼了。
原來那揚州知縣的兒子,之所以敢橫行霸道,竟然是因為,祖上是開國功勳,家裏老夫人尚在人世,是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孫子橫著走是有恃無恐。
而那知府,按照柳如是所說,乃是皇親國戚,跟親王真沾親帶故,更是現代的一省長啊我擦!一個青樓女子拿什麽跟人家去玩,他想要一個青樓女子動動手指頭的事兒,何況人家後台還那麽硬。
再說這淮南節度使,尼瑪,也是封疆大臣的級別的,那是一個十分微妙的隱形爵位啊,執掌地方軍權,這可真是要了人的命了,這個神奇的姐姐,到底長成了什麽樣,能讓這些大人物瘋狂,擠破了腦袋往她身上撞?
“如今淮南節度使上任,趕上他夫人生辰,邀請各方人物慶賀,他點名要姐姐編曲慶生,不巧的是,知縣家裏的老夫人也是同日慶生,同樣點了姐姐上門編曲助興,姐姐左右為難,怕是沒有活路了……”
柳如是說的心酸,強忍著眼淚沒有掉下來。
唐歌卻陷入了沉思,這玩的夠大的,猛龍過江,白虎嘯山,還有個強大的地頭蛇,該說這神奇的姐姐命苦還是命好呢?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隻是這位姐姐,堪稱遺世獨立。
唐歌不停地敲打著桌子,和著跳躍的火苗,眼中閃爍著精芒,強龍不壓地頭蛇,一山不能容二虎,知府是一省之長,沾著皇親,知縣祖上是開國功勳,家裏還有個一品誥命夫人,可是理論上來講,開國功臣的後人應該在京中任職,怎麽也是個侯爺,如今卻到了揚州地界,僅僅當了個知縣,天恩難測呀,唐歌心裏冷笑,嗬嗬,有奸情。
再說那皇親知府,跟親王沾邊,他包養的女人,竟然被一個知縣的兒子調戲,這就有意思了,貴圈還真夠亂的。
如今又來了個節度使大人,隱形的爵位,有軍權在手,一個過江猛龍不給皇親麵子,公然點名知府包養的女人賀壽,這也就罷了,開國功臣後人虎落平陽,可是那畢竟有個正兒八經的一品誥命夫人壓陣呢,同時慶生,這條猛龍能當節度使,定然也不是傻子,為了自家夫人生辰,得罪皇親?欺負開國功勳,欺負一品誥命夫人?鬼才信!
“如是,你莫要著急了,這事兒,雖然麻煩,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周轉餘地的!”
唐歌手指驟然停下,一個女人,再怎麽漂亮,不過是個女人,之所以三大巨頭都盯上了他,是想要做些文章罷了,若是操作的好,抽身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兒,這就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唐,唐公子,你說什麽,你,你有辦法幫助姐姐?”
柳如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唐歌,差點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隻是覺得不妥,又收了回去,唐歌有些失望,你倒是抓呀,我不收你錢的。
不過這柳大美女真是個性情中人,對那神奇的姐姐有情有義,對他也是盡善盡人,唐歌蠻喜歡的。
“暫時……沒有,不過,你不要著急,有些事我還要了解一下,再做決定,你切莫慌了,憔悴下去我看著難受,關心則亂,你冷靜些,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恩恩,唐公子,你說。”
柳如是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聽他又說道心疼自己,心裏砰砰亂跳,不過這回也冷靜了下來,關心則亂,唐公子說的對。
“唐公子,你可是看出了些什麽,還有什麽想要知道的?”柳如是小心問道。
“你們終究隻是女人家,對這些爾虞我詐,明爭暗鬥的事情不熟悉,其實你那姐姐,或許成了朝堂之爭的犧牲品,是有人想要利用你姐姐做些文章,可能並非真正要為難她!”
唐歌一句話說的柳如是目瞪口呆,犧牲品?朝堂之爭?
“唐公子,你切莫亂說了,這,這跟朝堂有什麽關係?”
柳如是嚇壞了,認識到現在,她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樣子,仍然是那麽好看。
“冷靜點,都說了你別急……”
唐歌有些好笑的看著柳如是,給了她一個安心,有我在的眼神。
“公子,我……”
“你不用害怕,我們終歸隻是小人物,在那些龐然大物麵前,我們隻是草莽罷了,可正是因為我們是草莽,所以用誰犧牲都一樣,大人物根本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你姐姐,隻是他們爭鬥的一步棋,換一顆棋子,也一樣的。”
唐歌心中哀歎,這就是古代,這就是封建,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人家想殺你,也隻能扛著腦袋等著。
“公子,如是愚昧,還是沒有明白你的意思。”
柳如是聽著害怕,也聽著糊塗,但是她知道姐姐恐怕被人利用了,已經成了別人的棋子。
“如是,你說,知縣,知府,節度使,三個人誰最大?”
“自然是節度使最大。”
“那我再問你,封疆大臣,皇親國戚,開國元勳,三個人誰最大?”
“啊……”
柳如是驚呼一聲,趕忙捂住了小嘴,仿佛西子捧心一般美豔,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之色。
“唐,唐公子的意思是 ?”
“你覺得,這樣的人,這樣的龐然大物,真的會因為一個風塵女子撕破臉嗎?”
……
柳如是一瞬間呆滯了,是啊,這些人,怎麽可能為了一個青樓女子撕破臉,她這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事,強龍不壓地頭蛇,可這過江的猛龍卻來勢洶洶,他要做什麽,又為什麽點名要姐姐慶生,節度使因為妻子生辰要得罪開國元勳家裏的老夫人嗎,因為妻子慶生就要得罪皇親國戚嗎?明裏暗裏,誰都把姐姐都成了知府的禁臠,可是節度使一到就點了姐姐的名字,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柳如是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看他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癡了,這個人不但好才華,好誌氣,也好心思,隻是一眼便看出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難怪他無心仕途,難怪他說仕途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亂葬崗,如果不是他提醒,他們這些苦命人,死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人命如草莽!
“唐公子,你,你能救我姐姐嗎?”
柳如是期待的看著唐歌,她心裏不知為何在狂跳,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曾經一閃而過的念頭瘋狂的竄了上來,敲擊著她的心髒。
“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兩虎相爭,必有一死,但是如今的局勢不同,這山裏,不止兩頭老虎,你姐姐不過是這場爭鬥的棋子,或許,等著龍虎廝殺完了,自然也就放開她了,大人物不會盯著棋子不放的……”
唐歌喃喃說道。
柳如是霍然起身說道:“唐公子,你,你救救我姐姐,不要讓她卷入進去……”
唐歌自然自語,卻被柳如是聽在耳朵裏,若是不管不顧,姐姐豈不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唐公子難道要不管不顧嗎,她全然忘記了,這人不過是她才帶回家裏幾個時辰的人而已!
“你看你,又著急了不是,我剛才隻是隨便說說,如是,你記住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要冷靜,如果你老是這樣自亂陣腳,如何想辦法,辦法想你都想不到了,反而急壞了身體。”
唐歌有些責怪的瞪了她一眼,柳如是頓時滿麵桃紅,羞不可抑,他,他又這樣說我,又在關心我了。
“坐下,下次可別這樣了,否則辦法想找你也找不到。”
唐歌好笑的看著她,心裏也是狠狠跳了幾下,這美麗的女人,害羞起來簡直要人老命了。
“嗯……”
柳如是蚊子一樣嗯了一聲,輕輕坐了回去,暗中調整好了呼吸,卻不敢去看唐歌,心裏砰砰亂跳個不停。
“如是,你對知府,知縣,節度使了解多少,跟我一一說說,比如性格愛好,人際關係,經常去哪之類的!”
“節度使剛剛到任,不過聽說他是行伍出身,入伍前,是個進士,後來才棄筆從戎的,曾在南詔立下了赫赫戰功,而他的妻子,是綠林出身,他們夫妻都有同一個愛好,那就是聽曲子,至於其他的,如是便不知曉了,揚州知府嘛,是齊王的親眷,知府的妹妹嫁給齊王當了王妃,知府為人……蠻橫無理,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汙吏,不知道憑借什麽手腕當上了知府。”
柳如是恨恨說道,眼中怒火一閃而逝,這會兒倒是知道冷靜了,同時竟然學著唐歌大膽的腹誹官員。唐歌靜靜地聽著她往下說。
“至於知縣大人,他還是不錯的,不過這個人比較護短,縱容子女,他還很孝順老夫人,薛家老夫人,已是年過古稀。”
唐歌撫摸著下巴,有用的信息倒不是很多,不過也不是完全無用,一山三虎,棄筆從戎的節度使,王妃妹妹的知府大人,開國元勳的知縣,行伍,綠林,王妃,貪官,功臣,誥命!
唐歌揪出了幾個關鍵字,不停地思索著,節度使有軍功在身,蒙受天恩,做了封疆大使,開國元勳更是一國脊梁,但是這過江龍為何如此孟浪,為了妻子慶生就要得罪開國元勳的誥命夫人?
一種可能是為了結怨,另一種可能嘛……嘶……唐歌覺得頭皮有點麻了,結怨不太現實,聯手嗎倒是有可能,要是聯手的話,針對的就是知府,可是,為什麽要跟開國元勳的誥命夫人一同慶生呢,就算節度使是隱形的王爵,也不能對開國元勳的夫人大不敬,這……
唐歌百思不得其解,太亂了,信息還是太少。
“對了,如是,這薛老夫人的生辰和那節度使夫人的生辰不是一起慶賀吧?”
唐歌倒是把這件事兒給忘了,這個可是至關重要的一點,過江龍再猛,也不能頂著天下人的唾罵,薛老夫人怎麽說都是開國元勳的誥命,還是一品,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安排到揚州,但是誰敢觸犯開國元旭,那就是大不敬了,區區節度使也不可能梗著脖子亂來。
“這道不是,節度使夫人的生辰是在中午開始,薛家老夫人的生辰在晚上。”
唐歌頓時鬆了一口氣,朝廷這玩意,太可怕了,要是節度使敢冒著天下大忌,欺負開國元勳的家人,一千個腦袋也不夠砍的,那是觸犯天威,那麽聯合起來就是最大的可能,雖然不知道他們要玩什麽把戲,但是絕對是珠聯璧合,要敲山震虎了,震得是誰不重要,唐歌也不需關心,隻要從中擀旋,讓那個神奇的姐姐抽身出來就好。
可是該怎麽從中擀旋,釜底抽薪?沒那麽嚇人,不過必須一擊必殺,不留後患,否則人拖不出來,自己也會交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