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上聖諭
後山的路一點也不崎嶇,完全都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走,有比較平整的路蜿蜒盤桓在山腰上,空氣清新,風景也很好,李雨靈和劉徽音兩個人像出了籠的小鳥一般,臉上都充滿了雀躍的表情。劉徽音平時還會出去逛逛,所以這些風景對她來說並不是十分的驚喜,頂多隻是能夠和哥哥們一起出門的開心罷了。可是對於李雨靈來說卻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她從小就一直呆在皇宮裏,雖然也見慣了禦花園裏的百花鬥豔,和各種皇家園林、皇家古寺的風景,可是身邊都圍滿了保護自己的人,並且那些隻要與皇家沾上邊的東西,無一不是被裝點的富麗堂皇,早就失去了本來的韻味。哪裏像現在這樣可以呼吸著來自大自然的新鮮空氣,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花朵香味混合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這種感覺真是難以言語,還有走在微微有些潮濕的泥土路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還是一條鮮活的、自由自在的生命。
李慕雲習慣性的走到她們後邊,看著李雨靈一會轉向這邊,一會看向那邊,似乎對所有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那滿臉掩飾不住的雀躍表情和舒心的笑容,自己的心裏邊也充滿了溫暖,他希望盡自己的努力讓她能夠快樂一點。 “徽音,徽音,你快看,那是什麽?還在跳動,像兔子一樣,好奇怪……”李雨靈在前邊指著路邊草叢裏向遠處跳躍去的小動物。聽到李雨靈這麽驚訝的聲音,劉徽音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不過是一隻花灰色的兔子罷了,隻不過山中的都是野兔,看到她連野兔都不認識,徽音頓時覺得很驚奇,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像是看不同世界的人一般看著李雨靈:“靈兒姐姐,你不會連野兔都不認識吧,天哪,真是不敢相信。”原來是一隻兔子啊,李雨靈想。可是這隻兔子的顏色和身體都好奇怪呢,跟平常的兔子似乎不大一樣呢,顏色灰灰的,還有著別的雜色,長得似乎也比平常自己見過的兔子要大好多,兔子不都是白色的,眼睛紅紅的麽?李雨靈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平時呆在宮裏邊見到的當然是外表比較可愛的小兔子,這山上的兔子是野生的,當然跟人喂養出來的有所差別了,於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也是兔子啊。我平時不經常去野外,所以並未見過野兔呢。”聽到李雨靈這樣說。劉徽音倒也了然了,看她的樣子倒也不像是經常在外邊的人,定是平時足不出閣的,所以不認識野兔也不足為奇啦。
這一路上走著,李雨靈又連續惱了好多次笑話,一會兒問路旁植物的名字,一會又驚訝於自己所沒有見過的動物。讓陳師傅和劉徽音幾乎都要懷疑她是從哪個世界來的,怎麽什麽東西都似乎沒有見過一般,這裏隻有了解內情的劉慕雲才知道原因,可是看著她不斷的鬧笑話,也是忍俊不禁,不由得笑出聲來,聽到他的笑聲,李雨靈回過頭,不易察覺的橫了他一眼,這一眼,隻有他們兩個人看到了。這個家夥,明明知道自己什麽都沒見過所以才鬧笑話的,竟然還笑,笑!笑!笑!就知道笑!李雨靈想道。
一隻鴿子撲扇著翅膀飛了過來,繞著李慕雲的身邊飛著,這是這是一隻用來傳遞信息的信鴿,看到這隻信鴿便知道傳遞信息的人是誰了。他伸出手掌,鴿子竟然自己落在了他的手上,身邊的劉徽音早已經不覺得有什麽驚奇了,這隻信鴿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見到,是哥哥和外邊聯絡用的,信鴿現在出現想必是有什麽事情吧,但是也不足為奇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是一旁的李雨靈卻明顯不是這個樣子,她很少見有信鴿傳信的,在她的印象裏,這些都是江湖人士所用的,一直到現在,她都對李慕雲這個組織一點也不了解,其實他並沒有刻意的隱瞞什麽 ,可是在自己的心理,卻覺得他們無比神秘,不禁想要多了解一點, 這下看到李慕雲用信鴿傳達消息,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李慕雲倒也十分坦蕩,似乎沒有什麽隱藏的樣子,伸出細長的手指將紙卷輕輕的從鴿子的腿上去了下來,然後又輕輕的展開來,看了一下,很快就看完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似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一樣。然後將紙條攥在手裏,拿著紙條的手微妙的動了一下,似乎用了一點力,然後等到再攤開手的時候,紙條已經化為了一點粉末狀的東西,然後風輕輕一吹,就散開了。然後李慕雲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向前走去,李雨靈看到這一幕,不禁呆住了,她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一定都會一些功夫,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出神如畫,令人目瞪口呆的地步,這即使是皇宮裏邊父皇麵前的護衛怕是也達到的吧!“靈兒姐姐,你在想什麽啊?快走了。”劉徽音將她從驚愕中喚醒……
紙條的內容除了寫的那個人知道之外,怕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了。李慕雲想道。“情況如何?”紙條上短短的四個字,言簡意賅,可是李慕雲卻是清楚的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也知道是所為何事。
同時,皇宮之中,朝堂之上,坐在最高位置的那個人,有著無上至高權利的君王,震怒的聲音傳滿了整個大殿:“真是豈有此理!公主被劫持如此之久,你們沒有營救回來就罷了,竟是連一點點線索都沒有!我泱泱大國,竟是連一個公主都找不回來,你們說!朕要你們有何用處!”手完,手重重的拍在龍椅一旁的扶手上,原本就比較空曠的大殿裏發出重重的聲音。他心愛的牧楊公主,失蹤了這麽久確沒有一點音訊,這如何不讓他心急如焚?如何不讓他震怒!雖然自己登基到至今,後宮嬪妃不少,公主和王子也不在少數,可是除去太子和八王爺之外,其他的都是沒有什麽獨特之處,太子和牧楊公主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妹,他們的母後宣慧皇後是自己的結發妻子,想當初自己還隻是一個小小的不受寵的王爺,眾位兄弟都不將他放在眼裏,甚至連一些官員也不與他親近,可是自己的皇後,當初堂堂的鎮國公唯一的女兒卻心屬於他,願意嫁給他為王妃,鎮國公當時手握大權,大部分的兵權都掌握在他的手裏,跟鎮國公結親,就等於皇位已經有了七分的把握,這七分足已經讓當初對皇位有覬覦之心的人眼紅不已了。當初也有很多人企圖拉攏鎮國公,可是鎮國公卻是對誰都禮貌而疏遠,從不拉幫結派。自從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之後,便開始專心的輔佐他,最後一舉扶他登上了帝位,皇位的爭奪是殘酷而又艱難的,稍有不慎必將全盤皆輸,到時候不但自己,甚至連帶著所有有關係的人都將處於萬劫不複之地。鎮國公將自己全部的賭注壓在自己身上,就等於將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給了他,慶幸的是,自己終於成功了,而自己的王妃,後來的宣慧自然而然成為了皇後。其實這些年就算拋卻當初輔佐自己登上帝位的恩情,也還是沒有人能夠取代宣慧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時候,年少成婚,新婚之後也曾隻羨鴛鴦不羨仙,即使後來激情退去,沉澱下來的也是深深的感情和親情,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宣慧性情溫婉,身為女子卻深諳世事,通曉帝王之道,這對於女子甚至是男子都是非常少見的,所以不但盡到了妻子的責任,為自己生下來太子重矽和牧楊公主雨靈,並且在政事上邊也給自己出了很多主意,卻又能夠適當的把握住度量,不會太逾越,所有的一切都做得是那麽恰如其分。隻是後來,後來…….是自己的錯,因為需要鞏固政權,不得已娶了很多重臣的女兒和邦國的貴族女子,本著後宮‘雨露均沾’的規則,他能夠抽出時間去看宣慧的時間越來越少,以至於後來宣慧病重,自己匆匆趕去的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當抱著她已經有些微涼的身體的時候,那些年的‘相敬如賓’、‘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曆曆在目,一代帝王也禁不住流下眼淚,情到深處,竟然不顧周圍的宮女和宦官,嚎啕大哭出聲來。人人都道當今帝王重情重義,對於皇後深感愧疚,在他的心裏邊,愧疚是有,感恩之情也有,可是更多的是夫妻之間相濡以沫的感情,這是任何一個嬪妃難以超越的,怎麽會沒有愛?正是因為深愛,所以才不願意辜負她曆盡千辛萬苦幫助自己得到的帝位。以至於當今生下八皇子的魯妃受盡寵,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因為那一雙眉眼像極了當初的宣慧皇後。也正是因為宣慧皇後的緣故,所以他才把太子重矽和牧楊公主看得十分重要,當初立嗣的時候,一意孤行的將重矽立為太子,而牧楊公主李雨靈因為跟當初的宣慧極其相像,所以也成為他的掌上明珠,這一點世人皆知。如今,這樣一個被自己示弱珍寶的人,自己和宣慧唯一的女兒卻在大婚的時候不知下落,這讓自己如何是好!
帝王震怒,下邊的臣子們不禁也捏了一把冷汗,皇上的火氣正旺,誰知道下一把火會燒到誰的身上,為了以免秧及到自己身上,他們都秉著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紛紛都低著頭不敢看向龍椅上的人。看到下邊的人都是低著頭躲避的樣子,皇上心中的火氣更大,想不到平日裏一個個都巧舌如簧的人,遇到了難題,便都一個個聳拉著腦袋,竟是沒有一個可以出一出主意的!“駙馬!朕將此事交予你來辦,可是事到如今,卻沒有一點消息,你這事情是怎麽辦的!”當初是將公主下嫁給他的,可是卻在半路上被人劫走,並且之後竟然半點消息也沒有,這個駙馬也拖不了幹係!無論如何也是辦事不利!正在一邊靜默的孫少陽聽到皇上提到自己,便知道此次怕是難以僥幸逃脫了,不禁單膝跪下說道:“微臣有罪!微臣身為駙馬卻不能保護公主,更無從尋找公主的下落,還請皇上降罪!”事到如今,即使自己再巧舌令黃的辯解,也是沒有用的,在這個皇上盛怒的當口上,越是辯解,皇上的怒氣就越大,倒不如自己幹幹脆脆的認罪,這樣說不定還不會那麽難看。“好!你既然認罪,那朕便罰你半年的俸祿,在府中沒有朕的旨意不準出入!”這樣的旨意說輕不輕,說重卻也十分嚴重,沒有期限的軟禁,若是有朝一日公主遇害,怕是駙馬也命不久矣,想到此,下邊的官員們都紛紛的吸了一口涼氣,看來皇親國戚也是不好當的,弄不好便是腦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