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侮辱
梵簫拿了解藥馬不停蹄地立即往回趕,心中將南逸辰及其祖宗罵了幾百遍。
“鏗”一聲尖銳的龍吟,前方道路十幾個黑衣人攔在前麵。黑布蒙麵而銀劍森涼,露出來的眼睛空洞麻木,也透著幾許堅決不退讓不死不休的狠辣。
他眯了眯眼,殺手!當時著急,走的時候連個暗衛也沒來得及帶走,更可惡的是,為了節約時間,他選擇了抄小路,這裏四周荒涼,找幫手也不行。
緊了緊腰間的解藥,腦海中電光石閃,他頓時瞪大瞳孔,醉曦!
來不及廢話,武器出鞘,所過之處掀起一片血雨腥風。隻恨不夠快,還不夠快!在自己回去的路上截住了自己,那個人是不是遭到暗算了?
他不敢想,若是她出了事情……
身體傳來一陣劇痛,梵簫的思緒反而更加清晰。
殺!殺!殺!
金黃的星子如同被死神的手生硬地凝滯在漆黑陰冷的幕布中,黯淡的光芒仿佛浸滿了死人的血液。婆娑樹影搖搖晃晃。
無人經過的荒涼小路上,褐色的土地,衰黃的野草。
一陣一陣的寒風掀起,血腥味撲麵,空曠的天穹裏,隻充斥著刀劍相接的嘶吼,皮肉崩裂的沉悶。
蒙麵人倒下,又有人一個一個地接著上來,訓練有素,蔑視死亡。
梵簫心中焦急,這一批人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在這裏攔住自己,肯定是拖延自己的時間,每多待一秒,那個人就更多一分危險。
醉曦,不能有事!
身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冰涼的兵器刺入骨頭裏,反而令他神智更加清晰。
“嗚嗚嗚……”
風聲仿佛是哀鳴。
“噗……”梵簫猛地單膝跪地,長劍支撐著發軟的身體,鋒利的劍刃上血滴一串一串地滑落。
麵前舉起的刀倒映出他蒼白的臉,猩紅的眼,唇角的狠。
他目眥欲裂,那個人怎麽辦?醉曦……醉曦……
良久沒等來劇痛,卻隻看到蒙麵人不聲不響地倒下。梵簫抬頭,隻看到一身白衣。
“南!逸!辰!,她若有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一字一句,從帶血的口腔裏蹦出來!
“瀾寧!”南逸辰沒有理會他對自己的威脅,立刻招來自己的貼身影衛示意她帶梵簫走,自己隻身一人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寬大的袖袍中,藏住了捏緊的手指。
心若烈火炙烤,她若有事……
“哎喲喂,老子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女人呢,嘖嘖。”他趴在床上輕輕地嗅了嗅,幽蘭清香縈繞,高潔清寒,卻更加令人興奮,“*,真他媽的香。怎麽還沒醒?”
肥膩的手撫上凝脂般的臉頰,想要讓人忍不住摧殘,真是好啊!沒想到這個情報還真的挺靠譜的。一笑,臉上的肥肉堆積起來,露出黃黃的牙。
“小美人,醒一醒,快醒醒啊。”將昏迷的人的手捆起來,這不能怪他,情趣是一方麵,可是那天看她好像很強的樣子,總不能讓她跑了吧,所以,繩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房間燭火通明,李永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淤青,印在白皙的肌膚上,昏黃的光灑下,影影綽綽中,本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臉,此刻分明帶著一股子的**。
醉曦冷冷地看著騎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再看看這情景,還有被綁著的手,她頓時就明白了!這個男子不是那天準備掀自己麵紗的人嗎?膽大包天!
“不想死,就放開!”
李永被她血腥的語氣嚇著了,聲音仿佛是從地獄之下傳來,陰寒森涼,浸透著死人的血液,還有那極具壓迫性的眼神,分明是看一個屍體的眼神,太可怕了!
他忽地就往後仰了仰,不自覺地露出幾絲畏懼。可隨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另一邊,就一下子裂開嘴角笑了,“美人,呈什麽強啊,你中了我的迷藥,還有力氣嗎?就算有力氣,你就留著待會叫吧哈哈哈。”
醉曦臉色有些發白,她根本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連握拳都成問題。
可是男人的眼神,如同滑膩的蛇緊緊纏繞著自己,令所有血一下子湧上腦海。
“媽的,我就說你早晚會落到我的手裏!”
惡心感洶湧而來,她向來厭惡別人親近,她凝神聚氣,現在威脅他都是紙老虎,倒不如想辦法逃脫掉,靜下心凝聚內力,就算是調出一點點的內力也好。
哪個男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放棄,那就是絕對的柳下惠!
被綁著的手一下子握緊,繩子嘩的斷裂,李永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一下子就被彈開,滾到了床下麵。
“*,你敢他媽……”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堵在了喉嚨,整個人被釘在原地。
醉曦坐起身整個人都有點暈眩,“噗……”嘴裏的血仿佛怎麽都吐不幹淨,能夠將這個人點穴是她最大的力量了,這個人,還不能死!不能便宜了他!
連著鮮血,她也不知道是生理反應還是其他,隻覺得能吐幹淨就吐幹淨。
南逸辰踹開門就看到那個人裹著浴袍趴在床上不停地吐著。
大步上前,扶起她,眼神不明,直到她什麽也吐不出來隻能幹嘔了,忍不住開口:“別吐了。”聲音裏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在她驚訝間點了穴,穩住她的內力,然後伸出袖子一點一點地將醉曦嘴角的血擦淨,最後一顆白色的藥丸喂到了她的嘴裏。
“把我……穴道解開。”醉曦嗓音嘶啞,像是從胸膛裏擠壓出來的。
梵蕭奔進來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醉曦。”他啞著聲音喊了一聲。
醉曦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床下的另一個人,“把他,帶走!別動他!”
南逸辰背對著他,他看也看不到究竟是什麽狀況,順著醉曦指的人,瞳孔不由得放大,表哥!
等梵蕭將人拖走,醉曦一下子就癱軟在床上,整個人有些發冷,還有些顫抖,是羞恥和憤怒。
南逸辰的眼神一暗,她的浴袍隻是被掩住,所以稍稍動作就可以看到裏麵的情況,他伸出手緩緩拉開浴袍,醉曦也沒有阻止,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床的上方。
整個身體都是被淩虐的痕跡,從脖頸到胸前,全都是被咬的痕跡,那些斑斑血跡還印在肌膚上,腰上,肋骨上,腿上,到處都是惡意的掐弄,青青紫紫布滿了肌膚,連大腿內側都是。
呼吸像是被停滯了一樣。
動作輕柔地為她係好浴袍。
醉曦回過神,“宮主,碧琪呢?”
“在外麵。”
“我想要沐浴。”
“我帶你回去。”
“先沐浴!”
吩咐瀾寧備水後,他抱起人往裏間走去,她也不掙紮,這裏是李永常來的溫柔鄉,裏麵什麽都有,把人放到水中,就慢慢地退了出去。
梵蕭再次回來時,就看到南逸辰站在裏間的門口處,臉色平靜得很,很平靜,平靜得讓梵蕭不寒而栗。
裏麵有水聲傳來,她在沐浴。
“讓碧琪帶幾件衣物過來。”
梵蕭點點頭。
碧琪站在外麵聽到吩咐立即離開,梵蕭卻沒有立即反身回去,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愣了半晌。
表哥是什麽樣的人,他怎麽會不知道。
醉曦……醉曦,一時間他竟然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碧琪拿了衣裳回來遞給梵蕭,他才走進去,見此,南逸辰拿過來直接敲了敲門,“醉曦,衣物我放在門口了。”
“好。”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梵蕭看了一下房間,卻在床頭處發現了掙斷的繩子,他走過去拿起那斷裂的繩,南逸辰順勢望過去,準備收回目光卻猛然看到一邊放著的皮鞭和蠟燭,還有玉器,瞳孔一縮,手不自覺地捏緊。
該死!
那些東西要是用到那個人身上……
門嘩的開了,醉曦走了出來,看了眼他們兩個,就往外麵走,南逸辰的解藥服了之後,胸腔的刺痛明顯減少很多,內力恢複過來,那一掌的副作用就沒有多大,回去是沒什麽問題的。到了門口發現兩個人還站著,歪過頭疑惑道,“還不走?”
李永將醉曦帶到的是他自己買的一套房子,離梵府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醉曦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那房子,很精致!
幾個人沉默地回去了。
“我想先休息,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梵蕭不想勉強她,聽話地點點頭,走的時候眼神裏麵有擔憂,不用說其實也知道其中的安慰之意。
碧琪知趣地退下。
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
醉曦是真的累了,天已經泛白了,可是主子還站在這裏她真沒辦法熟視無睹。“宮主還有事嗎?”
南逸辰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她,然後慢慢靠近,走得近了就很容易看清她頸間被咬的傷口,伸出手將人拉到床邊,“坐下,我給你上藥。”
醉曦疑惑了瞬間,霎時明白了,他不說還好,一說身體每一處都疼,可是,現在這副樣子,她不想這個人看見,狼狽的很,有著別人在身體上留下的肮髒痕跡,也惡心得很。“宮主,醉曦沒事。”身子不自覺地做出了防備的姿態,很明顯的拒絕。
南逸辰也不堅持,點點頭,想要叮囑幾句,話到嘴邊都咽了下去,幾個時辰前他們還爭鋒相對著,現在,倒是平靜得很。
她閉了閉眼,和衣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對於站在門口的人,沒有任何地探究之意。
天漸漸亮了,南逸辰坐在床邊沒離開,她的睡顏很恬淡,可是氣息紊亂,甚至有些時候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眉頭緊蹙,臉色蒼白,這樣的狀態,與其說她在睡,還不如說她在經曆著另一場噩夢。
額頭的汗水密密麻麻,見此,他伸出手搖醒了她,但見她睜開眼的那一刹那眼裏的恐懼憤恨殺意全部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來,隔了幾秒鍾才散開。
“宮主?”
醉曦對這個人在這裏表示了適當的驚訝,看天色還早,更加茫然,“宮主可是有吩咐?”
一帕方巾遞了過來。
她怔怔地接過,沒有反應。南逸辰又拿過方巾,微微傾過身子細細地將她額頭的汗水擦拭幹淨,“做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