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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你活著,真好

  幕清清秀的臉突然扭曲,語氣變得激憤,“但我恨啊,我恨為什麽當年陳子舒要闖進我們的生活?為什麽我們會遭來橫禍?然後被迫分離,如果不是他,我們,我們就不會……不會……”他說不下去了,嗓音不隻是憤怒還是傷感,有些哽咽和顫音。


  醉曦緩緩拉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幕清狂喜的目光下輕輕吐出幾個字:“你活著,真好!”


  他還活著!活著啊!


  那些話,隻有他知道,也隻有他傻,將自己的話當做是旨意一樣供奉記著!

  幕清站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著一絲難得的紅色,“你……”


  “我怎麽會忘記呢?怎麽可能忘得了,你是我弟弟,永遠都是!”醉曦定定望著他,眼裏的溫柔如春花綻放。


  若不是急速的心跳,若不是他真實的觸感,若不是那溫暖的話語,她怎麽會知道這一切是真實的。


  那一瞬間,她想掉眼淚。這八年來,燈火闌珊,離殤曲意,子夜驚魂,沒有一次,有這種的澀然,沒有一次有這種衝動,感動幸福得讓自己小心翼翼而不敢高聲語。風雨打盡紅牆綠瓦,丹青難繪容顏血液,兜轉多年,他還活著,真好!


  她牽著他的手,“你扶我起來。”


  他立即手忙腳亂地扶起她的肩膀,然後找一個軟枕讓她舒服地靠著。隨後也坐在床沿邊,她很虛弱,重傷是一方麵,可更多的是藥物原因,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憐惜,以前總是她護著自己,現在,該由自己護著她的。


  幕清輕輕側過身子動作輕柔地環住她的肩膀,嘟囔著,“姐?你怎麽什麽反應都沒有?我……”見到我,不是很開心的嗎?


  醉曦被他如此親昵的動作弄得一僵,他的話帶著孩子氣的委屈,像是年幼的孩子在撒嬌,她哭笑不得,伸出手抱住他,將頭埋在他胸膛,眼眶不由得發熱,“我一直以為你……死了。”


  “可我好好的,因為我要保護你,不能先行離開的。”言語間,竟然一時間有些稚氣。


  她笑起來,“你好好的活著,真的,我很開心!”


  上天待她終是不薄,讓他活著!曾經半夜驚夢,在那片虛無裏,她總是回到小時候,逼著那人吃著不堪入口的東西,然後規劃著未來的夢,純真美好。醒來後,除了滿滿的空寂,就是心痛。


  “我說的話,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也都是真的。”


  幕清心頭一跳,她身上的清冷此刻卻像是爐火,溫暖著自己。聽到她冷淡的嗓音說著柔柔的話,便覺得紅塵萬般好,都抵不過她淺淺細語。


  霜天夢寒,累世悲歡離合,深入骨髓中他曾恨天怨海,思念堆積如山,而現在,隻想擁著她,江湖如何關他何事,這個人,還在!還在!


  醉曦鬆開手,慢慢推開他,不想問他這些年過得如何,也不願問當初是如何逃脫的,隻知道,他是蘇帷,這就夠了!


  他們的話,這世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更何況,當初那些鄰居,都以為他是自己的親弟弟,可是,事實上卻不是,但這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他的那種熟悉親切感,這世間,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讓她有此感覺。


  從他說了那一番話,自己便確定,他就是蘇帷!她的弟弟!

  “你的傷怎麽樣?”


  “還好。”


  幕清不知所措地著,看上去有些慌亂,撓了撓腦袋,小心翼翼道:“我,我……你生我的氣嗎?”


  “大概……”她拖長了聲音,看到他瞬間變白的臉有些好笑,“我生什麽氣?你怎麽還是這樣好騙。”


  他鬆了一口氣,放下包袱後輕鬆自在了不少,她的打趣緩解了僵硬的氣氛,“你還是死性不改,就知道欺負我,哼!”


  “弟弟的作用不就是拿來欺負的嗎?”


  “……誰告訴你的?弟弟是拿來愛護的,至少也該是……捧在手心的。”他嘟起嘴唇,像小時候一樣,那個時候她也是這些樣笑著對自己打趣弟弟就是拿來欺負的,當時他很生氣很鬱悶,嚷嚷著不要當弟弟了,可愛的不行。


  醉曦笑而不語。


  “要不,你當妹妹,我當哥哥得了,這樣,我將你捧在手心上?”


  “不,是弟弟就永遠是弟弟,也該永遠被欺負。”


  幕清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暮色照進來,她恬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雖然再沒有往日的興奮與陽光,可是總歸是不錯的,至少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


  他脫口而出:“好,以後就讓你欺負,當然,隻能是你一個人欺負。”


  她望著他,星光清寒的眸清涼而漂亮,此刻卻有一支煙花般劃過,絢爛且流光溢彩,風景絕美,他愣得不知作何反應,想的什麽就說了出來,“姐,你怎麽這麽好看,以前怎麽沒發現?”


  “大概是你眼睛瞎了。”


  “才沒有!!肯定是小時候你天天呆在廚房被火熏醜了,這幾年,你肯定很少進廚房。”他說完就後悔了,兩人之間八年的空白,兩人間八年的斷裂,都是傷口和不堪回憶的肮髒,不願被提起,也不願彼此知曉。


  醉曦眼睛裏的煙火熄滅,剩下的是盛世蒼涼下的冷寂和悲哀,她是很少進廚房,大概也就隻有一次,為南逸辰做的那次,此後,即使進廚房絕對不是為了做飯,因為她親手將所有有關於他的回憶都葬滅,也把自己的溫暖和柔軟隱藏。


  “我是很少進,主要是覺得,沒人再品嚐了,做了也沒用。”


  幕清當然知道這不過是托詞,堂堂鎏苓宮閣主,要什麽樣的山珍海味沒有,犯不著自己動手,更何況,這幾年,她隻怕是想著怎麽算計,而不是做什麽菜。


  要品嚐她的菜,冒著生命危險也會有人排著長隊,可是,他們怎麽有資格?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才行!她做的隻有自己才有那個資格去嚐,想必,她也是這樣想的。


  心底湧出一股暖流……


  “姐,為了這一天,我策劃了好久好久,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我,自然知道。”


  室內,驀地陷入了沉默。


  ………………………………


  ………………………………


  鎏苓宮高大雄偉的院牆,氣勢恢宏,神秘而不可測,裏麵的人來去如風,流靈山下的霧氣嫋繞,陽光穿透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可是,無人關注,空負了良辰美景。


  南逸辰睜開眼,他是累極,就在貴妃椅上小憩了過去。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後,侍女都不曾靠近。什麽時辰他都恍惚,不過這也不在他的考慮把範圍之內。


  “瀾寧。”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主子的千裏傳音,立即穿過長長走廊和花園,進入了凝殿門口,但也隻是在門口請示,“宮主,屬下在。”


  “隆城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他冰冷的聲音無波瀾,仍舊像是有冰渣凝結一起,使人後背生涼。


  瀾寧沒有像以往一樣機械地傳遞著信息,她跪下,“回稟宮主,尚無任何消息。”


  門突然打開。


  南逸辰靜靜地站在門口,“沒有消息?”


  隆城那邊,是閣主,現在沒有消息?南逸辰眉目冰冷,他的心有瞬間的不規則波動,那個人,是生氣了,封鎖了所有消息?

  有些時候他總會混亂,醉曦,那個女子,到底算是怎麽樣的存在,明明是自己的下屬,可總會越矩,他在無形裏也縱容著這樣的詭異相處模式,究竟算什麽呢?


  日光落到他墨色的長發上,絲絲金光纏繞閃動如同波光粼粼,眉目如畫,白衣勝雪,雅致而高貴,冰寒而惑人。


  瀾寧忽然有些恍惚,那個修長的人影站在光色裏,離自己很近,幾乎觸手可及,可好像又很遠,似乎是地獄天堂。


  “宮主!”一道聲音猛地闖進來,打破了南逸辰的沉思。


  黑衣人跪在麵前,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青銅麵具,堅硬如鐵的手上將一張紅色的紙呈上。


  瀾寧見此臉色一變,隻見來人雖然身著黑衣,可是那腰間隱隱的銀質色彩若隱若現。臉上戴著猙獰野獸的青銅麵具,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死士暗衛,而是在樂殿執行最高情報的死士他們地位特殊,隻負責傳遞情報,可是一旦動用到他們來傳情報,那肯定是出了大事!


  信紙以紅色為最緊急,會用這種這十萬火急的情報,隻有一種可能,鎏苓宮的內部出了無法挽回的危機!

  宮裏究竟出了什麽事需要用到他們!

  瀾寧看宮主冷靜拿過紅色信紙,一目十行。


  然後……


  指尖收緊,緩緩地,緩緩地,紅色信紙變成了粉末紛紛揚揚隨風而逝。夏日裏的暖陽似乎都有了冬天的寒氣,不遠處的花朵不停搖曳,麵前傳信的人不自覺一抖,瀾寧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


  南逸辰麵沉如水。對著黑衣人吩咐道:“馬上將梵蕭帶來!”


  而在樂殿,遙玄不停地走來走去,“喂,真的沒問題嗎,你說過所有的責任由你承擔的,你,到時宮主怪罪下來你可要……”


  “你閉嘴行不行,一句話說了這麽多遍不煩啊?”梵蕭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衝他吼道。


  遙玄大眼一瞪,“你凶我?他媽的,我冒著生命危險幫你你還凶我?”


  梵蕭冷笑,“你是無條件地幫嗎?你從我手裏敲詐了多少東西?冒著生命危險?是我承擔了所有好嗎?好了,既然毫無疑義,請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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