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目的
陳宏一僵。據這些天的接觸,他沒有和其他女子走得太過接近。“她是鎏苓宮的人?”
陳子舒微微驚訝,“是。”
“這麽肯定?”
“不確定,隻是直覺罷了。”
陳宏站起身,語重心長道:“子舒,你知道輕重的,鎏苓宮的人,碰不得。”燭火撲哧撲哧地響著。
“爹,”他無權反對,終究不打算繼續這話題,“南逸辰究竟想要幹什麽?櫟蠱消失,是否是他所為?”
“火翊,他想要火翊,至於櫟蠱被人偷竊,此時沒有對外宣揚,也不必追查。”西陵家剛送來的禮物竟然消失不見,這分明是打算破壞此次兩家的關係,而蠱王,沒了櫟蠱,一直暴躁,他隻好以冰將它凍結。
陳子舒滿臉震驚,“火翊?他怎麽會知道火翊在我們手上?”對於櫟蠱一事,他們一直在暗中調查,陳子舒是讚同的。
火翊,被稱為奇花之首,花色血紅,如火如煙,花瓣分五,其形似火焰,無葉無根,花開半季,百年難遇。可是那花瓣食之可漲一甲子功力,且能保容顏不衰,同時也是療傷聖藥,其功效幾乎可以起死回生。
像這種類似於傳說的東西,大家都不認為它存在,可事實上就是它存在,並且還在自己手裏。
“鎏苓宮的情報網,簡直是讓人可怕。”
“那爹打算怎麽辦?他既然來正大光明地要,那肯定是想和我們達成一致,那他的砝碼呢?”
陳宏看著如墨的夜色,輕輕吐出幾個字,“可向鎏苓宮提一個條件。”
一個鎏苓宮的條件和曠世奇花相比,這天平是要傾斜的,不是傾向那火翊,而是那個條件!鎏苓宮的條件,這是讓多少世家求都求不來的。從鎏苓宮倉庫裏麵隨便拿出一本書,就足以轟動武林了,現在,一個條件換火翊?
陳子舒也沉默了,他知道輕重,卻摸不準南逸辰的想法。“爹的想法呢?”
“還在考慮。”不過也沒有多少日子思考了,“我打算接受。”
同樣的時間,壺刑樓內人心惶惶。
近年左使幕清和右使無淵明爭暗鬥,爭名奪利,樓主當初本就是為了兩位互相牽製,對於他們的爾虞我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近來,彼此都是將對方往死裏整,樓主也不管不問。
“幕清,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動我的人?”無淵怒氣衝衝地質問,幕清剛好在用夜宵,見此雲淡風輕地放下手裏的筷子。
“你的人?右使怕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辭,什麽叫你的人?這樓裏,可都是屬於樓主的,而不是你無淵!”
無淵頓時氣得胸膛不斷起伏,指尖都在發抖,這言辭分明是將她扣了一個不忠的名聲,可最近這人動作不斷,不要說他有多忠心,“你,好好,你說的不錯,這所有的都是樓主的,可是我手下掌管的分舵舵主,竟然遭你暗算,含恨而死,你要怎麽給我解釋?”
幕清臉色陰沉,“你有何證據是我的人?”
“夠了!”她怒火大盛,餐桌上的酒杯被她拂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一陣刺耳聲,“幕清,你休要裝模作樣,那黑衣人都招了,你還敢狡辯,你真是仗著我這些年的忍讓把我當我無能了?你等著!”
說著,拂袖而去。兩人撕破臉表麵功夫都維持不了,一時在樓裏傳的紛紛揚揚。
幕清見她離開,頓時沒了吃飯的欲望,將一桌的山珍海味扔下,也就此離開。在心裏卻是狠狠罵了一聲老狐狸,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回到臥室,燭火通明,但那種陰暗和血煞之氣,怎麽都散不開。
“下去徹查此事!”他勾起唇,蒼白的臉色在燭火的搖曳裏顯得很是妖冶,“動靜越大越好。”隱在暗處的人領命離開。
“讓你們查的事如何?”
黑影一閃,“主子,”他猶豫了半晌,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幕清臉上的笑容放大,黑衣人臉色刷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幕清很是溫柔地笑:“不要告訴我,你們竟然什麽都查不到?”
“主子,鎏苓宮的防衛,根本無法讓任何人侵入。”
“你說,我要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嗯?”他揮揮手,“去刑堂領罰。”
黑衣人頓時消失不見,幕清揉了揉額角,走到竹塌上慢悠悠躺下,悠閑得不得了,“笑禦。”
“主子。”一個身穿華裳的男子從他身後冒出來。
“這次恐怕要你出馬了。”幕清笑著從旁邊的桌子上端起一個茶杯,聞著茶香卻不打算喝,嫋嫋熱氣溢出,滿室香氣,卻抵達不到心底深處。
笑禦也不廢話,“主子要我去查南逸辰的動機?”
“不,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他找人找了這麽多年,沒有絲毫音訊,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活著,可是,他不想放棄,一點都不想放。
笑禦走後,那茶也慢慢變涼。
“姐,你這是做的什麽東西啊,花花綠綠的,真醜,不過,味道還可以。”
“那是,雖然賣相差了一點,可這味道,那可是可以媲美大廚的,小子,你有福氣了,還不懂珍惜。”
“是是是,唉,不對,你,你在裏麵放了什麽?”是筷子落地的聲音。
“我,我,不會吧,又失敗了?怎麽可能呢?我就放了,呃,不知道,亂七八糟的。”
“唉,肚子疼。好疼!”
“喂,蘇帷,你,你去哪裏?茅房走錯了啊。”
“姐,姐,我錯了,你不要那小弟我生命做實驗啊,我,我,受不了了,哎喲,又來了,又來了,哎喲,疼疼,你,你別過來,看到你後我頭又疼了。”
“弟弟。。。。。。”
“姐,姐,以後我做飯吧。”
“不行!姐以後是要做廚子的。”
“。。。。。。”
醉曦驀然清醒,這些天的夢已經夠她糟心了,蘇帷那個死鬼,總是不停地擾人清夢,也怪她自己,當初逼著他吃那些東西,現在得到報應了。算算時間,時間也到了。
“瀾寧姐姐,你親自下廚啊?”碧琪很是驚訝。
“將早餐送到宮主房間,什麽都別說。”
碧琪再大的好奇心也不敢說話,閣主今日的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那是在笑嗎?她揉了揉眼,不敢置信,可那周圍的氣勢仍舊不敢讓人靠近,看空蕩蕩的廚房便知道。
南逸辰看著她一臉的灰塵,甚至帶笑的眼眸,心底仍舊覺得不可思議,昨日他們的談話並不算是愉悅,他以為她會很生氣,畢竟他在阻止她。可是。。。。。。
“你要出莊?”
“是,請宮主允許。”
他看了眼她手裏的食盒,“是為了他?”
醉曦聳聳肩,“自然,他肯定想我的手藝了,我就給他做了點,畢竟這麽多年了,他都沒有嚐過了。”她的眼裏,有溫柔劃過。
“我正好需要琴譜,你替我買了罷。”他說道,那人的忌日在今天,他知道,隻是以往,沒有見過她祭拜。她的家,在秦州啊。
醉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彎身謝禮。“好。”
晨曦中的光輝總是給人希望和活力,秋鳶沒感到希望,隻是對於碧琪的活力,她是真的深有體會。
“秋鳶,你是沒有見到那情景,瀾寧姐姐親自下廚啊,也不知誰有這福氣。真的,不過,她出莊去給宮主買琴譜了,我也想去了,你說。。。。。。”
對於這個前後不著調的人秋鳶不打算理會,徑直開門出去了,留下一個人嘰嘰喳喳,說得特別有勁。
南逸辰沒想到向泱泱真的會有那個膽子來找自己喝酒,看她笑得無辜的樣子,頓時覺得頭疼,眼神淩厲地看向一臉不知所謂的梵蕭。
“冒昧打擾,南宮主千萬不要介意啊。”向泱泱滿眼的仰慕,說話也是帶著規矩和恭敬。
他臉色看不出什麽情緒,將人請進來。
“怎麽不見瀾寧?”梵蕭好奇,也不奇怪,畢竟她是貼身侍女,不在主子身邊也說不過去。
“她有事。”冷冷的三個字差點讓向泱泱將手裏的酒倒掉。這是不是太過冷漠了點?
微風吹在臉上仍有寒意。
醉曦消失在山莊內,也不敢隨意用輕功,隻是揚鞭策馬而去。
那個村子離秋淩山莊不遠,不然當初也不會遇到陳子舒。這麽多年了,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炊煙嫋嫋,雞鳴犬吠,有小孩啼哭,老人怒罵,熱鬧不減當年。曾經這裏被人用一把火燒光了,現在早已是房屋錯落。
醉曦站在離村子不遠處的小山丘上,將下麵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手裏的食盒的東西早已涼透。
“姐姐,你這個做的是給我的嗎?”
“當然,要不要嚐嚐?”
“這個,吃了不會再拉肚子了吧?”
“嗬嗬,當然不會,姐姐保證不會,上次是意外,意外!”
“好吧,我嚐嚐,唔,味道不錯呢,好吃,比上次的好。”
“那是。”
那些對話一遍一遍地放映,這些天,她不停地做著曾經的經曆,輕柔地打開食盒,裏麵隻有一道很奇怪的點心,花花綠綠的,可形狀有點像是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