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態
南逸辰到苓焰閣來找她,醉曦是沒有預料到的。
“宮主?”她起身,將那人帶到一邊的桌子旁,清冷的眼裏看不出欣喜驚訝。南逸辰點點頭,自顧自的坐下。這個時候來她幾乎都知道是什麽事了。
“宮主。”醉曦走到他身邊輕輕喊道,聲音帶著她特有的嗓音,溫和而帶著冰雪般的清冷,不寒冷,讓人耳目一新。南逸辰偏頭,以示她繼續說。“秋淩山莊的宴會??????”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經足夠兩人知道了,她會去赴宴,但是,現在他來了。
“我也會同去。”
“那,”醉曦一點都不意外,點點頭,“本來是打算將霧繆帶去,宮主同行,他就不用去了。”南逸辰沒有反對,他堅毅的臉映入她眼中,聰明如她,自然懂了,坐到他對麵說道,“我會以侍女的身份去。”
南逸辰瞧著她,見她無異樣,純黑的眸輕輕眨了眨,那人忽然避開他的視線,他茫然。醉曦輕輕咳了咳,這樣安靜的氣氛很是怪異,況且剛剛宮主那動作,像極了,撒嬌和無辜?她突然就笑了起來,這個人簡直就是她命裏的克星。
“你笑什麽?”
“沒,”收拾好表情,醉曦眼裏的清寒被笑意取代,江湖裏敢拿他打趣的人怕隻有她了,為了掩飾自己,她用手支起頭,紫色的衣袍順著胳膊滑了下來,露出白皙的胳膊,似乎覺察到尷尬,她急忙放下手,在南逸辰不明所以的目光裏撓撓頭發,“宮主,你有事?”沒事會親自到她他這裏來,隻是告訴她宴會他要去?他是主子,派個人來就行了。
南逸辰沉默了會,還是站起身來走到這人身邊,“把你手給我。”醉曦微愣,愣愣地將手遞了過去,忽然,手就被溫暖包圍。他微微皺眉,她的手比自己還冷。
“宮主?”她驚呼,黑色的瞳孔驀地睜大,手掌心一疼,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心裏一陣奇異的難耐和麻癢,一條黑線從手腕蔓延開。
那人低低的聲音傳來,“可能會有點難受,你忍著點。”他話音剛落,衣袖就被人拉住。冷汗淋漓,可是臉卻是一片潮紅,平常抿起的唇更是像被吸了血一樣,豔麗無比,冷靜的眼睛茫然無措,甚至還有些迷離,濕漉漉地瞧著自己。南逸辰心一跳,手上力道一失,就聽到那人的痛呼聲。
醉曦全身無力,連撐在桌上的力氣都沒有,身子一歪,跌進一個懷抱,冷冷淡淡的,和她身上的燥熱不同,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迷亂裏不停地靠近,甚至還用臉頰蹭了蹭,找了一個相對安逸的位置沉沉睡去。
看著一旁在自己懷裏磨蹭的人,他倏地一僵,不知為何心裏就生出一股急躁,緩緩收回手裏的力,將人抱著放到榻上。
溫涼的感覺失去,醉曦很是不滿意,一把抓住人就往他身上靠近,南逸辰皺眉,他知道這過程不太好受,想了想還是陪在她身邊,任由向來冷漠的人在自己懷裏睡。
一炷香後,醉曦才迷茫睜開眼,熟悉的冷香傳入鼻息,這個味道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手指忽然一顫,自己還躺在那人的懷裏,慌忙起身,向那個臉色不是很好看的人急忙請罪。南逸辰無奈地揮手,他是不喜人近身的,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他的底線,可自己竟然生不起氣來,想到這裏臉色就不好看了,眉宇間像是接了一層冰霜。還有那煩人的告罪之辭。
醉曦看他起身,等著他說,果然冰冷的聲音響起,“剛剛我在你體內種了蠱。”
“喔。”她微微點頭,“有什麽作用?”
南逸辰看了她一眼,“你體內的寒毒不能沾寒性食物,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用蠱可以暫時護你一個月,不用忌諱任何食物。”他難得的說了一長串,醉曦也就點點頭,反正無害就行。
“這個蠱一開始進入體內會釋放很多熱量,會有點難受。”
“喔,是不是一個月後它就會死?”見南逸辰點頭,她說不清感覺,身體的熱量還未退去,想來剛剛她是失態了很多,無意識地咬咬唇,“剛剛,”說著就低下頭去,青絲散開,連耳朵都泛著可愛的粉紅色,“失態了。”嗓音很小,像是不知所措,又像是害羞。
本來就心慌意亂的他見此也平靜下來,“你好好休息,一炷香內不要運功。”
“宮主。”她喊住走到門口的人,那人轉過頭,“我,”握緊拳頭,指尖有些發白,不敢看他純黑的眼,“我。”她咽了咽口水,還是沒說什麽,南逸辰好脾氣地等著她說話。
“閣主。”屋外碧琪請安,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門是開著的,見到宮主站在那裏碧琪不可查地抖了抖身子,雖然她好色,眼前的人長得還不差,甚至是風華絕代,可是主子是可以隨意褻瀆的嗎?“宮主。”碧琪僵硬地行禮,南逸辰也就是點頭。
醉曦看到她手裏拿著什麽東西,走上去原本鬆開的手再次握緊,那托盤裏分明是冰淩月糕!見閣主異樣,碧琪也不敢多說,況且正主還在這裏,“這糕點是剛剛送來的,我奴婢,”她難得的守禮,卻也是難得的詞窮。
“是我讓人送來的。”南逸辰冷冷開口。
醉曦眼裏閃過一絲光,命碧琪將糕點放到桌上後就退下,屋裏再次隻剩兩個人。
“宮主,我學會了一道菜,你要不要嚐嚐?”嗓音依舊動聽,那聲音卻是沒有以往的清冷,甚至暖暖的,軟軟的,像是江南小調。
南逸辰挑眉,“你會做?”
“會。”她難得的仰起頭,臉上的笑容輕鬆明快,他忽然晃神,輕輕說了句好。
“我從小就喜歡做飯,很喜歡,做來給自己吃。”今天她的話無比的多,幾年以來除了匯報工作後她似乎很少多話,穿過花園,醉曦仿佛卸下了什麽重擔般,臉上那常年的冰霜融化,如同麵具被摘下,他和她並肩走在一起,紫色和白色,相得益彰。
南逸辰的嘴角像是彎起,當沒了身上的那種淩厲和陰寒,如雪白衣和他的五官在陽光照耀下,溫潤如江南微風,“為什麽喜歡做飯?”
“就是覺得很溫暖。”她歪過頭看身邊的人,眼角彎彎,“可以享受自己親手做的東西,就要比別人端到手中好得多。”南逸辰輕輕點頭,表示讚同。
他的反應給了某人極大的鼓勵,“家裏隻有兩人,比較冷清,我做飯就做得聲勢浩大,那時蘇帷說我可以去當個廚子。後來我就越加喜歡做飯,總是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蘇帷是我的試驗品,當時他還叫苦不迭,現在好了,吃不到了,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