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年會前夜
第36章 年會前夜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年底。大洋證券一年一度的盛大年會即將隆重舉行，地點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這一個多月來，雨清利用下班后的空閑時間，經常練習彈奏古箏《高山流水》這首曲子，重操舊藝，上手很快，她自認為已經達到了上台表演的標準。
眼看年會在即，雨清才聽同事說大洋證券歷年來，年會的內容從入場開始就完全參照專業晚宴會運作，並有嚴格的著裝要求——年會這天不管有沒有節目，女孩都得穿華麗精美的禮服或者其他具有特色的服裝，男生則是一身西裝或者燕尾服禮裝。
「這該怎麼辦呢？」自己什麼都沒準備，雨清想到了思怡，應該思怡在這塊比較在行，要不讓她幫忙想想辦法，於是她趕緊打電話請教思怡：「思怡，我們公司這周末就要舉辦年會了，我報名參加了一個節目，據說北京這邊的所有部門的領導和員工都要參加，我現在才聽說公司要求女員工必須穿禮服，我啥也沒準備，想請你幫我想想辦法。」
思怡聽后，笑著說：「衣服這塊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要什麼樣的禮服我都能給你弄到。那你準備表演什麼節目呀？」
「這不小時候，學過幾年古箏嘛，有點童子功，最近我又練習了一段時間，應該可以勉強登台表演了，希望別出醜才好。」雨清告訴思怡。
「嘖嘖，才女呀！彈古箏，那衣服最好準備古裝這塊的，我打算給你塑造一個古典美人的形象，你們可以穿古裝吧？對了，你準備彈什麼曲子？」思怡開始在心裡給雨清進行著形象的設計。
「我準備彈奏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應該可以穿古裝。」雨清說。
「好，我明白了，雨清，你周末上午來我家，我給你化好妝，穿好禮服。午飯後，咱倆再一起打車過去。對了，你們晚會可以帶旁人嗎？我也想去見識下傳說中的金融行業的盛大年會，觀看下你表演的節目。」思怡笑著問雨清。
「這個我得先問下公司的老員工，才能給你答覆。思怡，真是太感謝了！那我年會的事就拜託你了哦！」雨清開心地說著，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雨清問過方姐后，得知每個人可以帶兩三個朋友參會，但只能坐在會場的最後面觀摩。雨清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思怡。
思怡聽后，立刻來了興緻：「你是說可以帶兩三個人助陣嗎？那要不我問問小菊和關璐她們倆，我估計她們也很想過去呢！」
「可以呀，要不馬上問問她倆吧。」雨清說完，就在「北漂四姐妹」群里說明了情況，並徵求她們倆的意見。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好想去啊！可惜最近工作太忙，周末去不了，得值班。」關璐在群里遺憾地回復道。
「耶！我暫時這周末沒有約客戶，我可以去！」小菊在群里激動地回復，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參加過年會，何況是「高大上」的金融企業的年會，也想過去見識下世面。
「那你們記得多拍些照片啊，我看照片也行。」關璐退而求其次，希望通過照片一飽眼福。
「好，那咱們就說定了哦，周末上午，雨清和小菊來我家，我給你們倆好好打扮一下。」思怡開心地回復。
到了周末上午，雨清抱著古箏和小菊如約來到思怡家。
思怡看到她們倆，連忙拉起她們的手，走到沙發跟前，指著一堆嶄新的華服說：「雨清，我給你帶了幾件古裝，你試試看好不好看，小菊這幾件衣服是你的，你也試試合不合身。」
小菊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禮服，喜不自禁，她試探性地問思怡：「這些衣服我真的可以穿嗎？很貴吧？」
思怡看到小菊這個樣子，笑嘻嘻地說：「小菊，你先試試看合不合適，如果合適的話就全都送給你，反正這些衣服都是公司送給我的，我也穿不了這麼多，留在我這也是浪費。」
「思怡，你真好！」小菊說完，就拿起了衣服開始了一件件地在身上比試著。
雨清選好衣服后，告訴思怡：「就這件吧？你看怎麼樣？」
思怡和小菊看到雨清穿著一件白稠底襯青花紋的古裝，眼睛都直了，小菊驚嘆地說：「太美了！簡直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思怡也讚美道：「這件衣服簡直太適合你的形象和氣質了！我再給你畫個美美的古裝，絕對迷倒你們公司的一眾帥小伙，看來咱們雨清脫單指日可待了啊！」
「你就這麼想讓我脫單呀？我脫單了，誰來陪你們倆玩呢？」雨清撇著嘴假裝生氣地說道。
「我和小菊早晚也會脫單的，先把你給嫁出去再說。」思怡笑嘻嘻地開著玩笑。
「小菊，你選好衣服了嗎？」雨清白了思怡一眼，轉過頭問小菊。
「嗯，我有點拿不定主意，該穿哪件好？」小菊兩隻手各拿一件衣服在不斷地做著比較。
「你先穿上，我們幫你看看哪件更適合你的氣質。」思怡建議道。
「對呀，小菊，衣服是看不出來合不合適的，只有穿在身上才知道，對吧？專業人士，思怡美女。」雨清還在為剛才思怡讓她早點嫁出去這句話鬧著小情緒，故意拖著長音，調侃思怡。
待小菊兩件衣服都試穿過後，思怡和雨清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那件淡藍色的禮服。小菊穿上后，真是人如其名，就像一朵開放正盛的菊花，美麗而不嬌艷，整個人的氣質提升了不少。果然是人靠衣裝女靠裝扮，野菊花一樣的小菊，一經精心捯飭，站在那裡就像一朵亭亭玉立、端莊秀麗的畫中菊。
「時候不早了，我趕緊給你們倆化妝吧。」思怡開始先給雨清化妝。
「哇，化完妝，盤好頭髮，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從畫中走來的古典美人。」思怡盯著雨清，讚不絕口。
小菊也看呆了：「這還是那個王雨清嗎？分明就是古代一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嘛！」
雨清對著鏡子照了照妝后的自己，她左右轉動著，情不自禁地發出驚嘆：「確實美，連我都忍不住愛上自己了！」
「我再來給你畫個漂亮的妝。」思怡招呼著小菊坐到鏡子面前。
化完妝后，雨清上下打量著小菊：「小菊，你也太上妝了吧？我都差點沒認出來，這還是你嗎？」雨清看著化完妝后的小菊，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整個人的形象氣質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
思怡也怔怔地看著化好妝后的小菊：「你這反差可有點太大了！沒想到化妝后竟然這麼美！」
「小菊平時就是太樸素了，把她的美完全包裹住了，經過思怡的這一番捯飭，才把屬於她的美徹底展現了出來，咱們小菊也是個大美女啊！」雨清一邊靜靜地欣賞著小菊，一邊不住地讚歎，「這就叫做石中藏玉。褪去石頭表面那層粗糙，露出了光潔無暇的美玉。」
小菊被思怡和雨清誇得都不好意思了，緋紅著臉，低著頭，有點扭捏地站在那裡說：「你們兩位大美女就別再誇我了，讓我臊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思怡和雨清看到小菊這個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思怡說：「看來我以後得經常給小菊化化妝了，說不定也會早日遇到她的白馬王子呢！」
雨清接過話笑著說：「嗯，祝我們三個早日脫單。」
「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出發了。」思怡提醒道。
三個女生有說有笑地開始往外走去。
此時在香格里拉大飯店，大洋證券投行部總經理張志德正在宴請他那從美國華爾街回國不久的大學同學孟沉宇。
張總給孟沉宇滿上酒，笑著說：「沉宇啊，公司準備的怎麼樣了？」
孟沉宇端起酒杯說：「前幾個月，美國發生了金融危機，很多金融公司都破產了，而中國的創投行業則蘊藏著巨大的發展潛力，華爾街華人紛紛回國謀取職位，或者自主創業。勞您和各位故交幫助，我這邊已經招攬了不少金融人才，現在一切準備妥當，正在尋找合適的創業項目。」
「幸虧你歸國早了一步，不然就要不趕趟了。」張總說。
「早在2008年3月份，貝爾斯登宣布破產，我就嗅到了一絲危機，後期陸陸續續地退出了大部分的投資項目，現在想想都后怕，如果不是跑得快，我現在恐怕也已經破產了。」孟沉宇為自己的敏銳感到慶幸。
「要不大學那會你的綽號叫智多星嘛！」張總一邊笑呵呵地說著，一邊給孟沉宇繼續滿上酒。
「對了，你們打算主投哪方面的項目？」張總問。
「我打算投資新能源和互聯網這塊。2008年11月，芝加哥有人創立了一個團購網站叫Groupon，據說很火，我想國內應該很快就會出現類似的網站，據資料顯示，2008年中國網民規模躍居世界第一，但是人均網上消費卻遠遠低於世界平均水平，未來中國網民的規模還會繼續快速增長，而互聯網消費更是處在起步發展階段，潛力很大。」
「你應該也聽說了吧？孕育十年的創業板市場將於今年9月份在深交所正式推出，這可為創業企業的發展和創投資本的退出開闢了一條新路徑啊！到時候IPO上市這塊，你可別忘了我啊！」張志德笑著提醒孟沉宇。
「張兄，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優先考慮與你合作的。」孟沉宇笑著向張志德示好。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來，祝我們合作愉快！」張總端起酒杯，和孟沉宇湊過去乾杯。
「合作愉快，乾杯！」孟沉宇也端起酒杯，碰完杯后，一飲而盡。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請你來這裡共進午餐嗎？今天下午我們公司要舉辦年會，各大部門都會推舉有才藝的員工登台表演節目，我誠摯邀請你一起出席觀看。」張總說道。
「好！謝謝張總的熱情邀請，演出什麼時候開始呢？」孟沉宇問。
「下午兩點半。」張志德說著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勞力士手錶，「演出快開始了，咱們先過去吧。」
張總說完，就領著孟沉宇直奔年會會場。
雨清、小菊、思怡急急忙忙地趕到會場，由於雨清的節目排在前面，所以她先去了後台做準備，思怡和小菊在會場最後面找了個地方落座，準備觀看演出。
男女主持人款款走向前台中央，正講著開場白，小菊的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她趕緊弓著腰，加快腳步走到會場外。
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我是前幾天看房的客戶馬女士，下午我想帶我的先生再去看下房子，你現在方便嗎？」
生意主動送上門了，小菊趕緊說：「有空，有空，你們什麼時候看房？」
「我們大概半小時後到，那咱們在房子的小區門口見哈。」客戶馬女士說。
「好的，一會見。」小菊掛斷電話，就趕緊進去給思怡悄悄說了聲有客戶看房，她要先走了。
「你知道怎麼過去嗎？」思怡問。
小菊這才想起來，這會如果過去的話，坐地鐵是肯定趕不上了，雖然禮服外面穿著厚厚的棉服，但也太過於張揚，那該怎麼辦呢？自己也不認識路。
思怡建議小菊打計程車，車上有導航，先送到公司店面，換好工裝再去帶人看房，反正離得也不遠，應該不會耽誤事。
小菊覺得可行，告訴思怡讓她給雨清說一聲，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來到飯店外，小菊招手打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后，告訴司機要去的地方。
剛坐上不久，小菊就接到馬女士打來的電話，小菊回道：「對，這套房子是滿五唯一的，業主打算賣了房子去國外定居，他那邊有急事，所以才主動降價了兩萬。你也知道，現在房價整體是上升趨勢，現在出手正合適，像這種好房子，留不了幾天就會賣出的……好，我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一會就到。」
掛斷電話，小菊催司機：「師傅，麻煩你快點哈，我這著急有事。」
「姑娘，你是房產中介吧？」從看到小菊在路邊招手叫車的那一刻起，計程車司機就看上了小菊，覺得這姑娘長得可真漂亮。所以他特意加大了油門，趕在了其他計程車前面，就為了搭載小菊這位乘客。小菊對此卻一無所知。趁著小菊打電話的當口，司機又在後視鏡里瞄了好幾眼後座的小菊，越看越心猿意馬起來。
「嗯，是的。」小菊說。
「我近期也打算買套房，我看你挺實誠的，要不你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吧，我買房時找你。」司機說。
一聽司機也要買房，小菊趕緊把名片遞了過去：「這是我的名片，我叫許小菊，你需要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司機接過名片后，說：「我叫肖強，是北京當地人，家在郊區農村。姑娘是大學生吧？」
「嗯，2007年大學畢業。」小菊回。
只有高中學歷的他今年都二十八了，一直沒有結婚，就是想找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可是相親很多次了，也沒遇到合適的，今天看到小菊，他一眼就相中了，他剛才故意說近期要買房，其實目的就是想要小菊的聯繫方式，現在如願以償了。肖強又偷偷地瞄了小菊一眼，心裡樂開了花。
到達目的地后，小菊一看計價表上的金額，76塊錢？！小菊頓時心疼不已。
她正打算付錢時，肖強卻說道：「小菊，我還指望你給我找個好房子呢，所以這車費我就不要了。」
「這怎麼行呢？車錢還是要給的。」小菊說著就要給肖強錢。
肖強笑著擺了擺手：「你拿著吧，以後還指望你的幫忙呢！」說完就開車走了，留下小菊一時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