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流逝
“快放手！”我一口咬在蔣海濤的手上，就像是用了自己對他所有的恨意，特別是在看到蔣海潮緊緊蹙緊的眉頭時，我瘋了似的用力，對口腔內充斥的血腥味全然不顧。
直到蔣海濤甩開我，離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皺著眉頭捂著被我咬過的地方，似乎還罵了一句髒話。
他把火氣依舊發在了蔣海潮的身上，蔣海潮剛想站起來，就又被踹倒在地，他的傷口再一次撕裂。
“你給我好好看著，招惹我是什麽下場。”蔣海濤惡狠狠的說著，然後鬆開了蔣海潮，疾步朝我走了過來。
“蔣海濤！”蔣海潮在後麵大聲叫著，拖著自己受傷的腿想要走來，但是沒走幾步，就又跪了下來，於是他隻能朝著我大叫，快走。
讓我一個人走……我怎麽可能做得到。
我用力的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就算對方是蔣海濤，也不能就這麽認輸。
他一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輕蔑的看著我，“今天，你總逃不了了吧。”
我被掐得透不過氣來，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可是力氣根本就抵不過他的。
“你會後悔的……”我用力的拍打著他的手臂，卻突然碰到了那塊被我咬出血肉的那塊皮膚，在意識逐漸的喪失時，我朝著那塊那方，用力的掐了下去。
即便蔣海濤再怎麽能忍耐，還是痛苦的鬆開了我，另一隻手緊緊的覆蓋在傷口處，朝著我的肚子就踹了一腳。
是絞著肉一般的痛苦，我開始冒著冷汗，看著蔣海潮從身後慢慢走來，在蔣海濤發現自己之前，朝著蔣海濤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下去。
等蔣海濤一跪下，蔣海潮就從身後禁錮住了他的脖子，因為腿的不方便，他隻能跪著，手上卻絲毫沒有鬆懈，“我就算是跟你拚命，我也不會讓你動她。大不了我們兩兄弟一起死，如何？”
周遭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卻沒有任何人敢上前來幫忙，大家看著這驚心動魄的場景，沒有出來製止，反而還拿起了手機進行拍攝，仿佛想要告訴全世界自己竟然碰上了這麽激烈的場合。
我被疼得眼睛都泛起了星星，黑色更是充當了背景，我努力的睜著眼睛，隻能迷迷糊糊的看到蔣海潮和蔣海濤糾纏著的身影，再接著，蔣海濤便拖著什麽棍子之類的東西朝我走了過來。
棍子與地麵摩擦著的聲音很是刺耳，我冒著冷汗，一點一點的往後挪著，即便我知道這一無是處。
最後蔣海濤居高臨下的站在我麵前，然後又蹲下下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從蔣海潮認識你之後，我就知道了，他已經被你占為所有。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能想明白，你是個多麽肮髒的女人。”
他的聲音不重，但足以讓我聽到了，腹中的疼痛感實在是太強，我甚至有些反胃，甚至感受到大腿之間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在此之後，我便眼睛一黑，徹底的倒了下去。
耳邊有警車鳴笛的聲音，也有救護車叫喚的聲音，我躺在地麵上，感受到的隻有一片的冰涼。奇怪的是，Alice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已經忘了她叫的是什麽，隻記得腿間的溫暖還在繼續，似乎是什麽東西在逝去。
大概是太過於在意蔣海潮的情況，我的心裏一直緊張著，於是還在沉睡中的我，硬是把自己給逼醒了。
睜開眼的那一刻，我的腦海裏隻有蔣海潮的名字，即便我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全白的天花板。
我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小腹還是異常的疼痛，連坐起來都十分的困難。
“你別亂動，快躺下！”
我這才發現旁邊有人，正溫柔的伸手把我扶下。
是在我昏過去時聽到聲音的主人——Alice。那難道不是我的幻聽而是她真的來了？可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那裏？為什麽現在守在這裏的人也是她？蔣海潮呢？
有無數個問題在我腦袋裏響著，我著急的抓著Alice的胳膊，慌張的問她：“蔣海潮現在在哪裏？我快帶我去見他！”
“你先別激動，他沒事，倒是你，剛做完……”她及時止住了嘴，然後開始閃躲我的目光。
我警覺的望向她，狐疑的問道，“我剛做完什麽？”
她有所遲疑，擺著手說沒什麽，可我卻一下就想到了之前自己大腿之間流下的溫熱液體。
我不敢想象，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那流下來的紅色液體，難道是例假嗎……
我還在思索著記憶裏的細枝末節，便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是蔣海潮！
我起身就要往他那邊走，Alice及時按住了我，“你剛流產，別再這麽折騰自己了！”
她無奈的把我重新拉了回去，後來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麽，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抱歉的看著我和蔣海潮。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流產？我竟然流產了？所以剛才流出來的東西，是我的孩子了……
我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小腹，那塊地方似乎更加的疼痛了，原來前幾天的沒胃口和自認為的例假推遲，都是因為自己的懷中，早就有了新生命嗎……可是卻被蔣海濤，無情的毀滅了。
“辛笙……”Alice心疼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才看到她的手上也綁著紗布。
“你怎麽也受傷了？”我回憶著那天，她呼叫的聲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身邊，難道她的傷，也是蔣海濤造成的嗎……
“Alice的傷是為了保護你才受的。”蔣海潮解釋著說道，視線在她的手臂上停留了一會，對我說：“蔣海濤在動手前，是Alice出手攔了下來。”
蔣海潮平靜的解釋著，隻不過說到蔣海濤這個名字時，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過。
Alice不好意思的咧了一下嘴，“那天我剛好也在附近吃飯，在窗口的時候看到外麵發生了車禍，便出來看了看，可我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你們……”
我又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傷，腦海裏不由主的想到了蔣海濤手裏那根有手臂粗的木棍，落在人的身上，又是什麽樣的感受……
“對不起Alice，我讓你受傷了……”我抱歉的看著她，因為自己，蔣海潮不僅還受了傷，我還沒能保住自己還未發現的小生命……
“謝謝你Alice，謝謝你一直陪著辛笙，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蔣海潮的興致不高，說話也淡淡的，甚至比平時更加的冷漠。
Alice也明白這件事對我們帶來的痛苦，也就說完道別後離開了。
蔣海潮的腿雖然包紮過了，但是走起路來還是不太對勁。
我泛著鼻酸，還是紅了眼睛，“海潮……”
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是一到了嘴邊，我卻隻能叫著他的名字，因為實在有太多的難過在心裏，因為那些痛苦一說出口，自己就會潰不成軍。
蔣海潮是如此的了解我，我隻用一句話，他便能明白，就坐下身，用力的把我抱在懷裏，用低沉嗓音說：“沒事了，都過去了……”
“沒有！沒有過去！”我嚷嚷著，婆娑著淚眼，“我都不知道我們有了孩子，而且我們還沒來得及知道它，它就離開了啊……為什麽我們的孩子，為什麽總是在這麽挽留不住呢……”
第一個，我們連她的名字都想好了，卻被蔣綿綿一推，失去了全部，而這次，我們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就被蔣海濤扼殺在了我的肚子裏……
為什麽我的每一個孩子，都會被人親手扼殺呢……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我都沒有能夠保住她，讓他來到這個世界，我和她們，都是從未見過麵的母與子女。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他。”蔣海潮沉重的閉上眼睛，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我的肚子裏，竟然已經有了孩子。
我連哭都不敢放大聲，腹部的用力讓我生疼，就像是上天對我這個不負責母親的懲罰。
蔣海潮一直在旁邊安慰著我，告訴我蔣海濤已經進了公安局，正在接受著盤問，他會因此付出代價。
“我會拚盡全力讓他待在那裏再也傷害不了你。”蔣海潮堅定的看著我，但是看到我因孩子而悲傷的目光之後，又忍不住柔和了眼神，幹澀的嘴唇輕輕吻去我的眼淚，沉重的說對不起。
那時我並不知道，在我暈倒之後，他都為我付出了什麽。
還是當時在場的Alice告訴我的。
為了盡快解決蔣海濤的事，蔣海潮幾遍腳不方便，也還是每天往警局一趟一趟的跑，照顧不了我，他便拜托南希和Alice來照顧我，隻要Alice一練完琴，就會往醫院跑，每次來找我的時候總是氣喘籲籲的模樣。
她一進來，臉上便浮起了笑容，大概是讓我能夠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不再那麽的傷心。
“我今天給你帶了我自己做的泡芙哦，要不要嚐嚐？”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禮盒，她很是擅長這方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