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了這話不僅是虎哥愣住了,就連我也跟著一起愣住。我知道唐莫寧已經不再是那個未經世事的少年,但是親眼看見他這樣的蛻變對於我來說心口還是有些疼。即使他此刻的威脅完全是為了我。
虎哥畢竟是老江湖,哪裏是唐莫寧這樣一個毛頭小子隨便說兩句就能夠嚇唬得住的?
虎哥隻是片刻的愣神,隨即恢複了之前那個掌握一切的模樣。
“小子,你還太嫩了。”虎哥撫摸著手指上的銀環,幹淨眯著就像是獵人看獵物一樣地看著唐莫寧。
“給我往死裏打!”虎哥命令道。
“不!住手!”我無助地看著虎哥的手下輪著鋼棍一下又一下地往唐末寧神上招呼去,隻能夠喊著。
“唔!”唐莫寧咬緊牙關目光直直地盯著虎哥,盡量的忽視身上的正在遭受的打擊。
“你不信,你可以現在打個電話回你老家問問看,他們還在不在那裏。”唐莫寧說著,嘴角含著笑容,那種笑容極其好看,即使他現在是階下囚,可那笑容從他的臉上露出來,他就猶如掌握了大局的棋手般。
或許是唐莫寧的笑容太過篤定,虎哥惡狠狠的麵容上出現了猶疑。
“李虎,你想清楚了,你不在乎你老婆,可是你而在才剛滿六歲。”唐莫寧忍受著疼痛,不急不慢地威脅。
這樣的陣勢讓打手都放慢了手上的動作,有些不確定地將虎哥看著。
麵對眾多手下的詢問,還有唐莫寧臉上自信的笑容,虎哥的煩躁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
“看著我幹什麽?都給我住手!”虎哥氣急敗壞地命令道。
然後隻見他在來回踱了幾次步,最後深深地看了唐莫寧一眼:“小子,你最好期待你不是騙我!”
唐莫寧扯著嘴角的笑容,看著他不說話。
然後我就看見虎哥走了出去,腳步有些匆忙,大概是要出去打電話。
這個時候倉庫中迎來了難得的寂靜,唐莫寧與我也終於有了眼神交流的機會。
我光裸著身體,被這樣不堪的對待,我沒有臉去回應唐莫寧關切的目光,更何況都是我連累了他。如果我不出現在唐莫寧的生活中,那麽他現在還是那個耀眼驕傲的少年,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不得不陷入泥沼深淵。
他的目光接觸到我光裸的身體,一開始的關切變成了對虎哥的仇恨。我過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而忽略了唐莫寧似乎在對著倉庫的窗戶外傳遞這某種訊號,更是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虎哥消失的時間不過一會兒,然後我聽見倉庫的門突然從外麵被撞開,我跟著那巨大的響聲被嚇了一跳。
然後我看見許多不認識的陌生人往裏麵衝進來,手上都帶著鋼棍,一點也不含糊地就衝進來與虎哥的人纏鬥在一起。
唐莫寧趁著這個空檔掙開桎梏,打倒了幾個攔路的男人之後便徑直衝我重來。
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朝我靠近,我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樣,我很想哭卻哭不出來,我真的不想看見唐莫寧,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難堪的境地。
“笙笙別怕。”他將床卷起包裹住我的身體,抱著我一遍一遍地安慰。
可是我心想,唐莫寧,請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對我這麽好?你的好,那樣讓我著迷,我會忍不住不放開你的。
我的手腳被他解開,他將我抱坐在腿上,我的臉頰埋在他的胸膛,就像是個孩子一般。
“寧……”我低著頭用手掌撫摸著他的臉頰,喊著他的名字。在感受到他臉頰上滾燙的鮮血的時候,我忽然下了一個決定。
打完了電話,而匆忙跑回來發現局麵已經顛倒的虎哥氣急敗壞,眼中滿是毀滅的怒意。
“媽的小兔崽子,竟然敢欺騙老子!”虎哥看到現場的局麵拎了一把刀也跟著加入戰局。
唐莫寧的下頜抵在我的頭頂,我聽見從他嘴裏露出來的冷哼聲。
虎哥這次是要真的完了,我意識到。因為來的不僅僅是唐莫寧,還有幾乎被我遺忘在角落的蔣海潮,他與唐莫寧之間像是達成了什麽協議而暫時地聯合在一起。
他在一切局麵都被控製了之後出場,陰沉的臉眸光中滿是弑殺的寒意,修長的身姿就像是地獄裏麵出來的使者。
蔣海潮進來時與唐莫寧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隻見他徑直地朝著被綁著的虎哥方向走去。
沒有多餘的話語,蔣海潮接過手下遞來鋼棍,雙手持棍就像是打棒球一樣一棒子便打在他肚子最軟的那塊肉上。
局麵在被得到控製之後,整個倉庫都安靜極了,那打在虎哥身上的一棍子,我幾乎能夠聽見鐵棒揮舞的勁風聲。
“啊!”虎哥忍受不住疼痛的叫出聲。
“嗬!”蔣海潮冷笑一聲,眼眸中的弑殺不減,又是用力的一棍子打上去。
“臭小子,有種今天就弄死我!否則我一定要讓你們兩個死無葬身之地!”虎哥的嘴角有新鮮的血液流出,染紅了整個口腔。
“笙笙,別看。”唐莫寧將我的頭緊緊的放在胸口,有意想要將這一幕幕遮擋,然而我卻不會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什麽殘酷。蔣海潮的那一棍棍打下去我隻覺得十分的解氣,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親自上手。
然而我也隨著唐莫寧對我的維護,並不反抗。我就像個旁觀者一樣靜靜注視著事情的發展。
“那你最好祈禱著今天你能夠活著走出去。”蔣海潮冷笑,一棍子又打在他身上。
“啊!”虎哥又發出了一聲慘痛的叫聲。
“不要總是小子小子的叫,要報仇,記住我叫蔣海潮,是你永遠也惹不起的人物!”蔣海潮提著鋼棍,用白色的繃帶在手掌上纏繞著,悠閑自得。
蔣海潮的一頓毒打,虎哥已經奄奄一息,眼睛都已經有些翻白眼。
“蔣海潮,我,我記住了……”虎哥斷斷續續道,此刻的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
“隻怕你有命知道沒命記得!”蔣海潮纏繞玩手上的繃帶,手上揮舞的鋼棍就往虎哥的頭顱砸去。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蔣海潮的怒火是多麽令人可怕,然而我卻不想因此而連累蔣海潮和唐莫寧為了背上一條人命。
“別,蔣海潮……”我道。
“別殺他……”許久張口說話的我,開口的聲音竟然是我也咩有預料到的嘶啞。
蔣海潮會給我一個不算安慰的邪笑:“讓他死太便宜他了,寶寶放心,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著他的笑容,我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虎哥,心中莫名的快慰。報複,我現在想的就隻有這兩個字。
說完隻見蔣海潮向唐莫寧使了一個眼神,唐莫寧也心照不宣地將我抱起,走出了倉庫的大門。
我靠在唐莫寧的懷中,我不知道在我被帶走之後身後的倉庫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我肯定的是,未來的深圳不會再有虎哥這麽一號小人物。
“笙笙……”我聽見唐莫寧低沉而又有磁性的聲音在我頭頂喚我。
但是我真的很累了,隻想好好的睡一覺。我的手掌下意識將唐莫寧的衣領拉緊,聽著他強有力在跳動著的心髒,對不起唐莫寧請允許我最後一次在你麵前這樣脆弱。
時間過得很快,快到唐莫寧身上的傷口已經複原,臉上再看不清痕跡。快到小小的唐莫安已經學會了笑,甚至咿呀學語。時間也過了很久,久至那一日之後蔣海潮就像是失蹤了一樣消失在我的生活裏麵,而我與唐莫寧之間也越發疏遠起來。
每一次唐莫寧隻要稍微向我接近,我總會找借口逃避,或者遠遠地避開他,然後我會躲在角落看著他黯然傷神的模樣。可笑的是,這是一場單方麵的疏離,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麽。
七月份過去,迎來炎熱的八月份,盛夏來臨。我與唐莫寧因為錯過了中考,而不得不進入深圳市的一所職高讀書。
在唐富貴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感到慶幸。他竟然肯放我去讀書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盡管隻是職高,甚至還必須生活在唐富貴的完全掌控之下,但這無疑是我快要窒息的生活裏的唯一口新鮮空氣。
因為我的刻意疏遠,唐莫寧現在即使走在我身邊也會裝作隻是與我恰好同路。他總是不遠不近的落後我兩三步的距離,而我也總會裝作他不存在。
開學這天也一樣,我們一同到學校報到,但彼此看起來像陌生人一般。
賴海職高,這是我和唐莫寧學校的名字。在深圳市有一點小名氣,因為這所職高裏麵出去的人就業都比較容易。
雖然我並不在意這些,應該說現實不允許我考慮這些。然而我確實想著好好的學,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擺脫唐富貴,那麽我一定要有職業謀生。
賴海職高的校園占地麵積很大,與很多職高狹小的占地麵積不同。校園內有一條很長的道路直通教學樓,道理兩盤長滿了高高的棕櫚樹,看起來綠油油的一片。尤其現在是盛夏,總能使人心內舒暢。
“讓讓!讓讓!”忽然喧鬧的校園道路上一個清脆又帶著焦急女生傳來,伴隨著自行車慌亂的響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