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聽話

  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那些每天洋溢著笑臉的孩子一樣，可以在陽光下，在教室裏學習。


  唐富貴的話就像一劑毒藥，被植入了我的心房，從此再也無法掙脫。


  看著我點頭如搗蒜，唐富貴隻是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腦袋，然後說：“想上學的話，可是要聽話的哦！”


  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太單純了，根本沒有想過這話其他的意思，隻覺得這是一種告誡，所以依舊忙不迭的答應。


  唐富貴想了一下，然後對我說：“辛笙你還沒有戶口，這可是個棘手的問題！”


  唐富貴說的戶口，那時候我還不懂，不過看著他那一臉為難的樣子，我還是覺得恐怕想上學也隻能做夢了。


  像是算準了我似的，唐富貴適時地把手放在我的頭頂，然後笑嗬嗬的說：“不過你想上學，可以先去我們學校！莫寧也在，剛好方便照顧你！”


  那一刻我覺得他就像是個神仙，是電視裏的那個超人，當然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也許我會一直這麽認為。


  有了剛剛的教訓，這次我雖然很興奮，但還是問：“我真的可以去上學嗎？”


  唐富貴笑了笑，然後在我頭頂揉了幾下，說：“當然是真的，明天吧，明天叔叔就去給你辦手續！”


  我興奮的叫了出來，如果不是唐富貴在，我希望表現的乖巧一點兒，恐怕早就要蹦起來了。


  晚上，唐莫寧回來時，我興奮的抓住他的胳膊，對著他說：“莫寧哥哥！叔叔答應我去上學啦！和你在一所學校呢！”


  雖然他一直對我都很冷淡，還有好幾次氣哭了我，但我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想要和他一起分享我的喜悅。


  不過事實上，似乎隻有我一個人感到喜悅而已。聽見我的話，唐莫寧一把甩開了我的胳膊，然後急匆匆地進了屋子，大聲地喊：“你答應她去上學了？而且和我一個學校？”


  唐富貴不冷不熱地說：“是啊，這樣上下學彼此照應，不好嗎？”


  唐莫寧冷冰冰的說：“你想照應就自己照應，別扯上我！”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那麽嚇人的樣子，站在不遠處，原本想湊過去的我，被嚇的就那麽站在了原地。


  唐莫寧看了我一眼之後，陰惻惻地說：“如果你敢在學校讓人知道我們認識，我就把你賣掉！”


  雖然實際上唐莫寧隻是大了我兩歲而已，可不知道為什麽，他說那句話時，我總覺得他真的做得到。


  不知道當時是懵了，還是太害怕，我居然退了好幾步，然後點了點頭，接著就哭了。


  唐富貴有個習慣，那就是每次我被唐莫寧惹哭他都不會插手，隻是裝作沒看見。


  這次也一樣，當我哭了的時候，唐莫寧用超出他年齡的語氣說：“不許在我麵前哭，否則就把你丟出去！”


  說完這話，唐莫寧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唐富貴，然後大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對於我去上學那麽不滿，更不明白為什麽他那麽介意我和他在一個學校，不過我不敢問，隻能看著他的背影。


  不過幸好唐富貴沒有失言，我在他的安排下，的確成功的得到了入學資格，不過入學的身份卻隻是插班生而已。


  即便是這樣，我覺得也已經很幸福了，隻要可以上學，可以學習，可以和同學們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所謂的美好，大抵是惡魔用來掩飾自己，並吸引獵物的陷阱。當我沉浸在可以上學的喜悅中時，我絲毫沒有想過唐富貴為什麽忽然有這個想法，更沒想過接下來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而當我想到時，一切卻早已經晚了。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整整一夜，我都在笑，活像的瘋子。我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唐富貴一直逼我睡覺，我也許會整整一夜都不回入眠。


  那時我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在學校裏認識很多人，交很多朋友，像那些路過我家門口的孩子們一樣，每天在臉上掛著微笑，能夠獲得快樂、幸福。


  第二天一早，唐富貴早早就叫醒了我，然後把我丟給了唐莫寧，要他告訴我去學校要注意什麽。


  不過唐莫寧卻隻告訴了我一句話：“不許在學校說認識我！”


  對此唐富貴似乎毫不在意，他輕描淡寫般地替我講了不能頂撞老師，不能不聽話等等東西，而我也一一記在心裏，隻是有一點我不大明白，那就是為什麽他要求我隻能叫他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