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第228章 動身【求月票】
第228章 動身【求月票】
是日夜晚。
黑白學宮內,徐長生來到了師父白飄的院落門口。
白飄不在,說是出遠門去了,具體去了哪,他也不會和徐長生說,畢竟徐長生是弟子,他才是師父。
沒有師父出門和弟子報備的說法。
白飄的院子是對徐長生開放的,先前他出門的時候,徐長生就已經為段全才取過書了。
這次也不意外。
段全才待徐長生不錯,徐長生每次出門,他都會給上幾張傳訊符籙,以待徐長生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找他幫忙。
所以他有事相求,徐長生自然也不會拒絕。
更何況嘛,這書寫出來,就是給人看的。
思量著,徐長生直接推開了白飄院落的大門,合上,熟門熟路的來到了白飄的書房。
那類書,白飄往往都放在書架的頂層,還故意撒上灰塵,營造出一種許久都沒人翻閱的假象。
這次也不例外。
徐長生從中取出三本,又從芥子物中拿出三本補上,如此一來,只要不細細查看其中的內容,單就從外表來看,是很難被更換的。
取了書,徐長生自然準備離開。
畢竟他和胡北枳約好了,明天一早就走。
可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有一枚紙片憑空出現掉落,重點是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徐長生伸手捏住了紙片。
上邊還寫著字:
劍仙該肆意。
徐長生只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白飄留下的字跡,隨即他也明白了白飄留下這字的含義。
他必定知道自己和胡北枳的關係,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他怕自己畏手畏腳。
所以才留下這話……劍仙當肆意!
很好啊。
徐長生很喜歡這話,所以他將其收好,便是離開了白飄的院子,只是當其離開后。
隨之出現在這院落內的,卻是裴觀和李瓊仙。
「師父,這是為何?」
李瓊仙問道。
裴觀看了他一眼,「學宮不可一日無主。」
李瓊仙瞪大了眼睛。
……
翌日清晨。
「公子……」
徐長生捏了捏嬰寧的小臉,笑道:「放心,都是很快就回來的,說不定我還沒回來,小鬼就先回來了,所以你可別亂跑,知道不?」
「嗯!」
嬰寧紅著臉,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公子出門小心點,記得……記得……」
「記得什麼?」
嬰寧低著頭,小聲地說道:「記得想我。」
「肯定會的。」
徐長生說完轉身離開,他覺得今天的嬰寧好像有些不一樣,可能是兩人之間多了一層關係的緣故吧。
他也沒多想。
出門時,他用手拍了拍段全才的肩膀,「師兄在學宮內也要多保重身體啊。」
段全才的芥子物內多了三本書籍。
他也拍了拍徐長生的肩膀,叮囑道:「師弟在外邊也得小心一些,遇事不決可以多問問我。」
於是徐長生的芥子物內便是多了一疊傳訊劍符。
交易達成。
皆大歡喜。
徐長生一步跨出黑白學宮的範圍,便是化作了一個青衫書生的模樣。
等到這書生從南邊出了金華府,身邊便已然多了個背著書箱的書童。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兩人昨天商討了整夜,也商量出來了許多結果,他們一直在調查著塗南橘的信息。
難不成塗南橘就會坐著等死不成?
她既然能加入天庭,還謀著突破的陽神境,那麼也就說明,她也想活。
她求仙的執念,比所有人都要重。
如若不然,當初也做不出出賣胡北枳的事情。
再者,既然她也在觀察著徐長生和胡北枳的動向,那對於他倆的行動,多半也能猜到一些。
至少什麼時候動手這事,她鐵定是知道的。
所以說,兩人這一趟,幾乎等於是行走在明面上。
那麼也就要應對來自塗南橘的各種手段。
同樣的,塗南橘也要面對來自他倆的手段。
「你說,第一次動手,會在什麼地方?」
兩人走出去一陣之後,也沒再多少偽裝,各施手段,御空而行,畢竟真要晃晃悠悠走到十萬大山,那都不知道多少年後了。
所以兩人準備先前往江州南邊的鏡湖,從那乘坐飛舟,直抵白鹿書院所在的白鹿城,再從白鹿城換乘飛舟,前往最接近十萬大山的南風城。
而之所以不從金華府乘坐飛舟直接前往白鹿城,兩人也各有考量。
他們想先試探一下,看看塗南橘到底有什麼手段。
徐長生腦海中回憶著江州的地形樣貌,以及兩人的行程,說道:「黑風山脈的可能性大一點。」
「你是說,她能請得動黑風仙?」
胡北枳問道。
他也知道,這黑風仙可是陽神巔峰,甚至半隻腳都踏入了元神境的野修。
塗南橘真要能請得動那位,那胡北枳就可能要直接動用底牌了。
「難。」
徐長生搖搖頭,「再說了,她要真請得動,我就直接暴露身份。」
「確實,黑白學宮弟子的身份,在這江州境內,那可是堪比太子爺的。」胡北枳調侃著說道。
徐長生笑笑,大虞崩塌,連帶著大虞皇室都成了世人眼中的笑話。
「只是……你為何會猜是黑風山脈?」
兩人昨晚商討出了多條路線,但都沒有哪一條是要走黑風山脈的。
「我猜的。」
徐長生笑著說道,猜當然是猜的,只不過是讓段全才猜的。
胡北枳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她就要想辦法把我們引到黑風山脈去了。」
「你有什麼能被捏住的把柄嗎?」
徐長生有些好奇。
段全才算出來了,第一次交手會在黑風山脈,既然如此,就跟胡北枳說的一樣,塗南橘勢必要把他倆引過去。
她會用什麼手段?
「有啊。」
胡北枳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她要是能把你困在黑風山脈,無論如何,我都會過去的。」
也即是說,現在的胡北枳百無禁忌。
因為徐長生就和他在一塊。
「那你呢?」
胡北枳反問道。
徐長生腦海中頓時閃過很多人的身影,他想了許久,唯有可能拿捏住自己的,就是徐傑了。
可要是沒有先前那一檔子事,徐傑還在靈墟山當個普通弟子的話,那麼還真有可能。 但現在徐傑已經成了靈墟山山主的弟子,那是斷然沒有可能了。
除非靈墟山山主也投奔了天庭,徐長生想著先前的遭遇,靈墟山山主要是投奔了天庭。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天下已無黑白學宮。
至於別的親朋,那就更不用想拿捏了。
所以徐長生回道:「沒有。」
胡北枳忽地說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我們引到黑風山脈去。」
徐長生也是跟著反應過來,他停下了飛劍,扭頭看向跟在自己身邊的胡北枳。
「你的意思是……這是明牌?」
「她根本就沒準備什麼手段,而是她料想到了,我們會測算,所以她就把場地選在了黑風山脈?」
胡北枳點頭,「剛想到的。」
「我們想先試試她的手段,她又何嘗不是想試試我們的實力?」
「所以這一場試探,是在所難免的。」
說著他看向徐長生。
後者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走!」
說罷,兩人各施手段,便是化作兩道長虹,從天幕筆直南下,直奔鏡湖。
什麼黑風山脈,既然都知道對方的想法了,傻子才往裡邊跳。
說是試探,萬一塗南橘在最開始就來個生死搏殺,全力以赴,手段齊出,這也不是不可能。
最好的辦法就還是,不要被她牽著鼻子走。
所以兩人臨時決定,直接前往鏡湖搭乘飛舟。
……
十萬大山深處。
一座無名的高山之頂,塗南橘正默然站立,而在她身後,還站著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
「他倆直接去鏡湖城了,沒去黑風山脈。」元成子看向北方,輕聲說道。
「我也沒想過他們會去。」
「他倆都不是蠢人。」
塗南橘言語冷淡,面無表情。
元成子回頭看向她那張冷漠的俏臉,還是忍不住說道:「師妹,不就是區區一個紅樓的銅牌使,直接出錢雇了萬象樓的人將他殺了便是,你何必上這麼大的心?」
「師兄我又不是沒錢。」
塗南橘看著這個拋棄師門家室,執意和自己來到十萬大山的師兄,終究還是和他解釋道:
「因為這是我造下的孽,我和他之間,必有一死,而且只能是我和他之間的搏殺。」
元成子聽到這話,心中怒氣愈發積結,忍不住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了,何必布局這麼多,等這麼久?」
他聲音都放大了許多,顯然是有了怒意。
但這也正常,他覺得自己為了塗南橘付出了這麼多,但卻沒再塗南橘身上得到任何回報。
甚至就連手都沒碰過。
這讓他接受不了。
塗南橘自然也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因為我不想死。」
「你!」
元成子差點直接就想說她一句你是不是有病了。
一方面自己不想死,一方面又想著念頭通透,兩者完全就是矛盾的事情。
「師兄要是不想在這,回去便是了。」
塗南橘不再去看他。
元成子也是心中一軟,急忙說道:「師妹,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師兄去殺了他吧。」
早就在等著這話的元成子,此刻終於等到了這個回答,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相信。
「師……師妹,你不是說,這是你和他的事?」
「既然師兄不願,那就算了。」
眼看塗南橘就要離開,元成子急忙說道:「我去,我去,我願意。」
塗南橘停了下來,目光深深地看著他,輕聲道:「狐狸狡詐,師兄此番前去,務必不可大意。」
「師妹放心吧。」
「且聽師兄結果便是。」
說罷,自有一道流光從這山頭升起,自北而去。
塗南橘看著他遠去的方向,默然不語。
她會不知道請萬象閣的殺手?
但那只是第一關,元成子是她為他們準備的第二關,至於更多的……就要看他們能不能撐過這兩關了。
既然師父都說了這是自己的劫難,那自然要用對付劫難的方式去對付他。
不多時,又有三道劍符從這山頭升起,一往南,去了十萬大山的更深處。
其餘兩道往北。
做完這些的塗南橘才在這山頭安坐,晚風吹拂,掃去了這座山頭的塵埃,使得一塊墓碑出現在了這山頂。
墓碑刻字:「吾夫胡北枳之墓——塗南橘。」
……
鏡湖宗的宗址是位於茫茫鏡湖裡邊的一個個島嶼裡邊,而鏡湖城則是圍繞鏡湖而立。
據說原本只是鏡湖宗的坊市,後來來的鍊氣士越來越多。
加上亂世降臨,越來越多的普通人來到這附近尋求庇護,久而久之,這裡也就形成了一座沒有城牆的大城。
徐長生兩人自空中落下,來到了一處酒家門口,四周百姓紛紛避開,他倆也很快便消失在了這茫茫人海之中。
「剛剛問清楚了,今晚就有前往白鹿書院的飛舟,但這不是大型的那種龍骨飛舟,而是出自蓬萊仙島的吞鯨。」
「走嗎?走的話,我就聯繫人,看能不能把咱倆塞進去。」
「能走的話,就早點去吧。」
對於報仇這事,胡北枳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
兩人在這附近尋了個茶樓坐下,徐長生便是摸出了一張傳訊符。
這傳訊符的主人,便是這鏡湖溫左,當年鏡湖派人前來招攬徐長生的那陰神境修士,便是他。
後來在徐長生加入黑白學宮之後,他還託人送來了賀禮。
這兩年徐長生和他也時常有所交流,因而這份交情也就保留了下來。
此刻他送出劍符沒多久,便是收到了溫左的回復。
「長生你來我們鏡湖也不早說一聲,竟然都是到了才告訴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且等我盞茶時間。」
徐長生笑著便讓店家上了壺上好的仙家茶水,兩人等了片刻,便是在門口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隨後便是見著一個身穿灰白法袍的年輕男子邁步走了進來,其臉上帶著溫和笑意。
「長生,這一別可夠久。」溫左笑著拱手道。
徐長生兩人起身。
「溫兄你自得長生,區區不過兩年光陰,不過眨眼間罷了。」
溫左笑著擺擺手。
對於徐長生這胎息初期的修為,他也不意外,短短不到兩年,便是有了這修為,已經算得上是天才了。
也沒埋沒了他黑白學宮弟子的身份。
至於劍修榜上的排名,那看的是實力,不是修為。
只是徐長生身邊的那妖修,卻是讓溫左有些疑惑,因為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絲熟悉的氣息。
但具體是誰,又想不起來。
「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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