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徐生拜山!
第194章 徐生拜山!
「徐長生?黑白學宮?」
許是徐長生最近的風頭太甚,以至於這陰神境的執事見到真人都有些錯愕。
雖說劍修榜上依舊把徐長生的修為列為胎息境。
但他可是有了實打實的斬殺陽神真君的戰績。
這讓別的陰神境見了他,怎麼不害怕?
所以這陰神境的執事當即收起了狂妄的表情,甚至都還微微欠身,「還請徐道友稍等片刻,容在下前去通稟一二……不知道友要去的是哪座峰?」
「符籙峰。」
徐長生御劍懸停在護山大陣之外,他甚至隱隱都能感覺到,已經有人藉由護山大陣看向了自己。
但他絲毫不慌。
因為昨晚他曾傳訊問過宮主裴觀,問的內容也簡單,那就是靈墟山是否了解黑白學宮。
裴觀的回答也簡單。
江州境內,儘管浪。
有了這回答,徐長生還怕什麼?
所以還沒等上盞茶時間,就有一個身穿火紅法袍的陽神真君,撐著飛鶴來到了靈墟山大門前。
他微微拱手,笑著說道:「符籙峰,玉玄,見過徐道友。」
徐長生只是來找人,並不是來找事的,所以也是回了一禮,「黑白學宮徐長生見過玉玄真君。」
「道友請。」
說罷,玉玄真君微微側身,虛引道。
徐長生這才跨入了靈墟山,靈氣充沛,這是最大的感覺,呼吸間甚至都能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
甚至遠比黑白學宮的小世界來的充沛。
徐長生想起了當時塗南橘來邀請自己加入靈墟山時,開出的價碼也就是說,靈墟山靈氣充沛。
因為靈墟山本身就是一道山水靈脈。
穿過高門,徐長生才發現,外邊看來只是一座宏偉高山的靈墟山,裡邊竟是一座蜿蜒的山脈。
其中山峰有高有矮。
最高的那座,也是唯一的一座插入雲霄的山峰。
察覺到徐長生的目光,玉玄真君便是微笑著解釋道:「那是我們靈墟山的主峰,山主大殿和祖師堂,以及一些法傳弟子的洞府,都在那邊。」
「塗南橘在山門裡邊嗎?」
徐長生徑直問道。
玉玄真君根本沒想到徐長生會這麼問,所以他在表情稍稍錯愕之後才反問道:「徐道友認識南橘真君?」
不等徐長生回答,他自己反倒打著哈哈說道:「忘了,當初前去招攬徐道友的,正是南橘真君。」
徐長生點點頭,問道:「她突破陽神境了?」
「正是,前去招攬徐道友回來之後沒多久,她便破境陽神了,屬實也是件喜事。」
玉玄真君頷首,解釋道:「近來不在,聽說是為了宗門的某項任務,去了十萬大山。」
「哦?」
她去了十萬大山,還突破陽神了。
徐長生估摸著此刻有著狐聖之軀命數的自己,和她對單廝殺,自己也沒多大問題。
但一心想要斬殺她的狐狸……就有些難了。
徐長生估摸著狐狸現在頂多也就還是陰神初期的實力,至於修為,可能還只是胎息後期。
沒事,慢慢來,一切都有機會的。
閑聊幾句,玉玄真君便指著前方綠柳環抱的一座山峰,笑著說道:「那便是我們符籙峰了。」
到了這,兩人似乎都沒再客套了。
徐長生也是直接說道:「聽說徐傑在你們這邊出了點問題,我是來見他的。」
「徐道友不妨來我們峰主大殿先坐坐。」
「嗯?」
「徐傑也在上邊。」
徐長生這才沒再多問,跟著從空中落下,來到符籙峰的山頂大殿之前。
大門洞開,徐長生只一落地便感受到裡邊投射來的目光,以及一眾威嚴的氣息。
按照靈墟山的架構,一峰峰主多是元神尊者,而每一座山峰裡邊,都有不定數量的長老,長老又多是陽神真君。
像玉玄真君這樣的,便是符籙峰的長老。
感受著一眾陽神真君的目光,徐長生沒有絲毫含糊,循著目光一一回看過去。
而那些真君長老看著徐長生的目光,無不心生感覺。
傳言不虛!
徐長生最後才跟著玉玄真君進了大殿。
其內氣象森嚴,到了這,玉玄真君便沒再搭理徐長生,而是徑直走向了自己的位次。
徐長生先是看了眼端坐高台,閉目養神的符籙峰峰主穆斗。
他略一抱拳,「見過穆峰主。」
隨即也不管他有沒有回應,直接走向了站在大殿左邊角落的徐傑。
徐傑早在徐長生一進來那一刻,便是鬆懈下來,目光也從未從他身上離開過。
此刻見到徐長生過來,張了張嘴,聲音有些乾澀。
「大哥。」
看著眼前臉色慘白的徐傑,徐長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來了。」
「嗯。」
徐傑用力點了點頭,又深呼吸一口,終於沒再畏懼。
遠處高台之上,符籙峰峰主穆斗睜了眼,但卻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徐長生。
後者察覺到目光,轉身看向他。
「人不錯,可惜與我們靈墟山無緣。」
穆斗捋須笑道。
徐長生也笑了,「有緣,怎麼會沒有緣分,不然我今天怎麼會來。」
「那不知小友所來何事?」
「沒什麼,就是給徐傑討個公道。」
徐長生單刀直入。
「公道?」
穆斗還沒回話,徐長生身後一名陽神境的真君便是率先開口譏笑道:「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公道。」
「哦?」
徐長生回頭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是一個身材矮胖卻穿著深綠色斑點法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大椅上,活似一隻癩蛤蟆。
「不知這位前輩修道幾載?」
不等對方說話,徐長生直接譏笑道:「在下修道不過兩年,但取你性命,左右不過一劍事,前輩信且不信?」
好似感覺到了徐長生的殺意,其背後的半仙兵游龍也是嗡嗡作響。
甚至隱隱有著龍吟之聲響起。
「狂妄小兒!」
綠袍真君大怒。
其餘真君長老則是想到了徐長生先前在揚州的事迹,頓感好奇,他們想看看這徐長生是不是真如傳言那般。
有著能強殺陽神真君的底牌。
至於這和徐長生對上的真君會不會死,他們才不在乎。
死道友不死貧道。
此乃世間真理。
「夠了!」
眼看著那綠袍真君就要施展威壓,穆斗終於稍稍抬手,將其壓回了原位。
徐長生也知道這是穆斗故意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但沒想到自己完全不給面子。
如若不然,真要制止,也是早就制止了。
穆斗再看向徐長生,眼神也沒了先前的和善,而是公事公辦地說道:「事情原委,徐長生你可曾知曉?」
「晚輩俱已知曉,想必穆峰主也是如此吧?」
徐長生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他的意思也很是明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穆斗深深地看了徐長生一眼,這才轉頭看向了徐傑,冷聲道:「徐傑,伱可知錯?」
徐傑微微躬身,隨即抬頭,雖然聲音依舊有些顫抖,但卻咬牙道:「回稟峰主,弟子還是那句話,弟子從不知曉《真符經》為何會出現在我的住處裡邊。」
「嗯。」 穆斗不咸不淡的應了聲,再度看向了徐長生,這才說道:「徐傑既然多次這般言語,恐怕事情的確另有隱情,既然如此……辛周長老。」
「在。」
有一面容和善男子適時起身。
穆斗繼續說道:「這事便交給你吧,三日後,給出一個公正的答覆。」
辛周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依舊只能應聲答應下來。
其餘長老則是幸災樂禍地看向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穆斗說完,正欲離開,徐長生卻再度開口道:「三天太久,明天吧。」
先前說話的綠袍長老聞言,再度出聲道:「徐長生……別給臉不要臉!」
徐長生猛地轉身,眼神凌厲,「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來,今天我倒想看看……」
綠袍真君直接從座位之上飄起。
穆斗再度沉聲道:「日宮真君!」
後者聞言,只好收斂住了氣息。
穆斗緩緩起身,看著徐長生,一字一句道:「那就明日。」
說罷,身形直接消散在了大殿之內。
他一走,其餘長老也各自離去。
最後只剩徐長生和徐傑兩兄弟緩緩走出了這大殿。
甫一出來,徐傑便抬頭看著頭頂大日,眯眼看了看,又長嘆道:「哥,其實成仙也沒什麼意思。」
不過說完他又看向一旁的徐長生,苦笑道:「可能到底還是天賦沒有大哥好吧。」
徐長生搖搖頭,「沒事,你是受到了我的牽扯,這是你的無妄之災。」
「你的牽扯?」
徐傑驚訝道。
大哥遠在金華府,自己怎會受到他的牽扯?
徐長生「嗯」了一聲,也沒多做解釋,一步踏出,也如先前模樣,摟著徐傑的肩膀往山下走去。
「昨天傳訊收到了沒,怎麼不來找我?」
徐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被軟禁了,消息都被截獲。」
徐長生身形稍稍停頓了一下。
「哦。」
徐傑也就沒再多說。
徐長生又問道:「說吧,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傑苦笑道:「因為女人。」
「嗯?說說,怎麼個因為女人。」徐長生聽到這話,也是來了興趣。
徐傑左右看了看,還是傳音說道:「長話短說吧,內門有個師姐看中我了。」
「但是那師姐又有個追隨者。」
徐長生瞬間明了,「那個追隨者和穆斗什麼關係。」
「峰主是他爺爺。」
徐長生失笑,甚至都沒再傳音,而是直接出聲道:「那不就是拼爹嗎。」
徐傑點點頭。
進來靈墟山之前,他一直以為這仙門是仙氣環繞,再不似紅塵。
可待了不到半月,他就發現,這仙門比之凡間還不如。
蠅營狗苟的事情屢見不鮮,修行拼天資,但是更拼家世血脈乃至樣貌。
他就親眼見著一個和自己一塊拜入仙門的師妹,以為身材太好,直接被一峰長老帶走了。
所以事後他也曾無數次幻想,要是自己老爹其實也是個仙家大能就好了。
等到自己在外邊混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
「別混了,回家等死吧,你爹我是破虛天君。」
只可惜啊,到底只能是想想。
「行了,拼爹咱不行,但你哥有別的能拼的。」
徐長生說罷便是拍了拍徐傑的肩頭,「走,去你住處看看。」
耳中鬼直到這時才鑽了出來,大笑道:「徐傑,快喊一句耳中鬼前輩來聽聽,你鬼哥我現在可是胎息境啦。」
……
與此同時。
符籙峰的一處懸崖邊。
一個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峰主穆斗面前,他面色看著有些愁苦,乃至連聲音聽起來都有些苦澀。
「父親,全宗門上上下下都看著這事呢,為何偏要讓軒兒去承擔這莫須有的過錯。」
「軒兒是喜歡那姑娘沒錯,可我們穆家怎麼也不至於做出那等誣陷之事!」
穆斗端坐在懸崖邊,看著遠處雲起雲落。
「你不懂。」
說完他才稍稍側身,「還有,只要我還在,你就不配說出我們穆家這幾個字。」
中年男子慘笑一聲,失魂落魄的轉身。
「爹,修行雖有取捨,但真的連家人都能成為棋子,能被捨棄嗎?」
「出去。」
穆斗只是冷淡的說了句。
再未回頭。
兒子不理解,孫子也不理解,但這對於穆斗來說,又有何關係?
他們盡皆以靈墟山沾沾自喜,但在見過更高風景的穆斗面前,區區靈墟山又算得了什麼?
唯有天庭。
才是永恆的歸宿。
偌大的靈墟山,在天庭面前,無非也就是一塊稍大些的攔路石罷了,只要稍稍用力,依舊能踢開。
穆斗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儘快從這攔路石上脫身,轉而成為天庭中的一員。
真到了那時,家人算什麼?
只會成為他穆斗登上更高峰的踏腳石。
而徐長生,就是他目前的投名狀。
所以穆斗在見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離開后,便再度取出一枚劍符。
「已入瓮中。」
……
「哥,你在給誰傳訊呢?」
徐傑端著被茶水過來了。
徐長生隨口說道:「沒事,有位朋友和我一塊來的,我讓他等我一會。」
「在靈墟城內嗎?」
「嗯。」
徐傑說著也坐到了徐長生旁邊,沉默片刻,還是說道:「哥,給你添麻煩了。」
徐長生不悅道:「喊我什麼?」
「哥啊。」
「那就不要說這屁話。」
「哦。」
說罷兩兄弟又像先前一樣,天南海北的吹。
只不過這次,多是徐長生再說,徐傑有些沉默寡言了。
至於徐長生剛剛的傳訊。
自是傳給宮主裴觀。
巧的是,他傳訊的內容竟和穆斗不謀而合。
「已入瓮中。」
但這也並不巧。
因為徐長生有一上古異物,叫做忘臉。
峰主大殿見到穆斗之後,徐長生就已悄然讓忘臉跟上了他。
所以穆斗自以為躲在重重迷陣之中傳訊無人得知,但卻不知道,徐長生早已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