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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王旨

  傾雪垂下眼眸,狐王是個好王,卻不是一個有野心的王。可現在的情況遠不像擅位這麽簡單。司寇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不盡快防備,隻怕後麵的事情將難以控製。


  “父王,你既然跟我說這些,定然已經知道毒是司寇臣下的。司寇家族不得不防,他們想要的絕不僅僅是王位這麽簡單。”傾雪道,“司寇將此人過於陰險,一旦司寇將的計謀得逞,狐族必會動亂,百姓也將陷於苦難之中。女兒知道父王是想放過司寇家族,但是司寇將不得不防。”


  狐王聞言沉默良久才道:“你下去吧,讓父王好好想想。”


  “女兒告退。”


  傾雪剛進入落雪苑便被一襲白衣擋住。


  子陽辰夜眉笑顏開站在她麵前:“傾雪,你可回來了,我想你想得好苦。”


  那一身不帶任何花紋的白衣白的太過晃眼,傾雪眯起眼睛,這人都在狐族待半個月了,怎麽還不走。


  心裏如此想,便也如此問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子陽辰夜眉毛一挑:“傾雪,你這話說的好讓人傷心。我不走,自然是為了等你回來。”


  子陽辰夜做出一副憂傷狀,但是傾雪可以明顯地看到他眼底深處的擔憂,那是做不得假的。而一旁的鍾離玉也是在自己進門的一瞬間就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雖然什麽也沒說,但是兩人依舊難掩疲憊之態。


  傾雪頓時心中一暖。她與二人認識時間並不長,他們也不是狐王的屬下,然而卻對自己的事如此上心。


  傾雪對鍾離玉福了一福:“鍾離玉,謝謝你為父王和母後解毒。”


  “應該的,應該的,他不解毒誰解毒。”子陽辰夜在一旁插嘴,拉著傾雪就走到樹下,“我都準備好了,開始吧。”


  開始什麽?傾雪有些摸不著頭腦。


  “喏。”子陽辰夜用眼角瞟了瞟樹下的石桌。


  傾雪順著子陽辰夜的目光向石桌看去,頓時嘴角抽了抽。


  石桌中心放著一個盤子,盤裏白紗壺,白紗杯,尖嘴瓶,金銀花等樣樣俱全。


  心中了然,感情子陽辰夜等自己就是為了喝茶。


  子陽辰夜沒有注意到傾雪臉上一瞬間的僵硬,自顧自的道:“你不在的這幾天我試過好多次,可就是泡不出你泡的味道。”


  “想喝花茶?”傾雪挑了挑眉。


  “想。”子陽辰夜回答的很誠懇。


  “自己泡去。”傾雪給了子陽辰夜一個白眼,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同時吩咐身後跟著侍從,“我要睡覺,任何人不得打擾。”


  鍾離玉見子陽辰夜失望的模樣笑了笑:“她一路禦劍飛行趕回來肯定很累,你想喝茶還是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子陽辰夜摸了摸下巴:“不過這丫頭的靈力這幾日倒是長進了不少。”


  子夜辰130年五月,狐族一等大將軍司寇臣毒害狐王王後,密謀造反,罪不容恕。但狐王念司寇家族世代忠臣,司寇臣死罪雖免,卻活罪難逃,著壓入大牢,有生之年不得出。其家人皆貶為平民,三代不得為官。


  此召一出,狐族驚動。


  將軍府,司寇將站在將軍府大門前,任由侍衛將枷鎖套在頭上。


  身後一片哭喊,司寇燁皺著眉站在司寇將身後。


  “父親。”就在司寇將即將被押走時,司寇燁叫住了他。


  急走兩步到司寇將麵前:“父親,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相信你是不會造反的,咱們將軍府可是被小人陷害?父親且先在大牢裏委屈些時日,燁兒定會找到證據救父親出來。”


  司寇將回頭看著司寇燁,眼中情緒複雜。


  沉沉地歎了口氣:“燁兒,你帶領司寇家的人遠離王城吧。”


  司寇燁渾身一震。父子十餘年,他很清楚父親這句話代表了什麽。父親真的下毒了,真的叛變了,真的密謀造反了。


  “為什麽?父親,為什麽?”


  司寇將不再理他,跟著侍衛走出了將軍府。


  踏出將軍府的那一刻,大門上高高懸掛的鑲著純金龍飛鳳舞的司寇將軍府五個大字轟然落地摔地粉碎。


  從此狐族再無司寇將軍府。


  身後的哭喊聲愈發撕心裂肺,司寇燁突然有些厭煩這裏,怒吼:“都哭什麽!再哭就都給本少爺滾出司寇家!”


  哭聲果真變成了低低的抽泣,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司寇將謀反,卻隻懲罰了他一人,司寇家的家產也都留下了,並沒有搜刮一文。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了官職,他們依然可以利用家產富足地過上幾輩子。


  “少爺,少爺。”司寇燁的侍妾跪爬到他腳下,“老爺走了,你就是家裏的頂梁柱,你說要如何,我們都聽你的。”


  他自然知道這些人心裏都是什麽想法,懷抱大樹好乘涼,因著司寇家的底蘊和財產,他們不想離開。看著穿著華麗哭的梨花帶雨的侍妾,腦海中突然浮現那個一身素衣,手撐淡藍陽傘的身影,那個有些倔強,有些小聰明的人。眉頭皺的愈發緊,第一次對這些侍妾趕到厭煩。


  落雪苑


  傾雪終是受不了子陽辰夜守在一旁雖不說話卻不斷飄來幽怨的眼神,給他泡了一壺花茶,子陽辰夜接過茶,笑的花枝招展。


  “公主。”香闌緩緩走來,“王後在寢殿等著公主。”


  傾雪點點頭,離開落雪苑向狐王寢殿的方向走去。


  “王上,請王上不要重治父親的罪。”


  傾雪遠遠地便看見司寇燁跪在狐王寢殿前,嘴裏不斷喊著為司寇將求情。


  “王上,父親已經悔過,請王上念其年老,司寇家世代忠臣的份上,放我父親出來。我們今後定遠離狐族王城,永生不再踏入王城半步。還請王上開恩。”


  “饒了司寇將一命已經是父王開恩,司寇燁你不要得寸進尺。”傾雪皺了皺眉,出聲道。


  司寇燁見傾雪到來瞬間起身走到她麵前,有些欣喜地道:“傾雪,你……回來了。”


  “司寇燁,你不應該在這裏。”傾雪臉色陰寒,聲音比臉色還要陰寒幾分。


  司寇燁也知道他這個時候應該立刻帶領司寇家族的人離開,“可是我父親……”司寇燁露出一絲痛色,“傾雪,你幫幫我,替我父親向王上求求情,讓王上放我父親出來吧。我父親隻是一念之錯,不應該後半輩子都葬送在大牢裏。”


  “不應該?”傾雪挑眉,“那你認為應當如何?”


  “自然是應當……”司寇燁說道這裏也頓住了,應當如何呢?真的把父親放出來,然後一大家子天高皇帝遠,從今以後利用現有的財產過著富足的平民生活?倒是不錯,但是謀害王上密謀造反是誅九族的大罪,這樣真的好嗎?


  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都應當試一試,畢竟那是自己的父親。司寇燁想到這裏,開口道:“他是我父親,如果不能救父親出來,那麽我請求王上應允我代替父親入獄。”


  “你當狐族的王法是什麽,你想怎樣就怎樣!”傾雪被氣笑了,不能放司寇將出來,司寇燁就替司寇將坐牢?這算什麽,討價還價麽?

  “父王已經對你們仁至義盡,如果你真的有自知之明的話,還是盡快帶上你們司寇家族的人離開,免得萬一還有哪個大臣認為父王處罰的輕了,參上一本,那就不僅僅是司寇將入獄這麽簡單了。”傾雪壓低了聲音,“而且,你應該知道司寇一族沒有因此遭受滅頂之災的原因是什麽。”


  司寇燁身體一顫,果真……如此麽?


  傾雪見司寇燁怔愣的模樣問:“司寇燁,你為什麽一定要你父親出來?”


  “父親對我有養育之恩,我自當盡孝。”


  “如果你的父親要你死呢?”傾雪步步緊逼。


  司寇燁的身體又是一顫,隨即立刻反駁:“不可能!”


  傾雪扯了扯嘴角,又是一絲冷笑。任誰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相信吧。


  “那日你獻上寶劍,我借機把毒酒給你喝,而你父親明知那是毒酒,卻依舊不阻止你喝下去。這說明了什麽,我不說你也能明白。”傾雪頓了頓,“在王位和你之間他果斷的選擇了王位,這樣的父親你也要求情嗎?”


  怪不得……


  司寇燁回想當日的情景,一些想不通的謎團瞬間解開。怪不得傾雪那日莫名其妙地讓王上賜酒給自己喝,聖預言師又恰到好處的暈了過去。


  而那段時間自己的父親並沒有任何動作。


  司寇燁垂下眼眸:“他……畢竟是我父親。”


  傾雪沒有說話,事情已經說開了,若他依舊執意如此,那她也沒有辦法。


  良久,司寇燁才道:“我爹……罪有應得,後半生在牢裏悔過也不錯。明天我就會帶領族人離開王城。”


  “如此,甚好。”傾雪勾唇道。司寇將入獄,司寇家族遠離王城,狐族的隱患已然解決。


  “我爹肖想他不該肖想的,是他的錯。如果我早知道,定會拚盡全力阻止他。司寇家已是無上尊榮,即便當初司寇清華不曾離開,我們也不一定會比現在好,隱居山林是最好的選擇。如今天下安樂,王上坐這個位子是民心所向,也是狐族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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