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在木非的懷裏逐漸安靜了下來,又漸漸進入了夢鄉,這兩天她一直做噩夢,睡得十分不安穩,可一躺在他的懷中,她卻睡得很舒服。
木非看她一直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隻好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了她的身旁。
在何坤還沒抓到的日子裏,他隻能委屈金秋睡在他的辦公室裏,這裏的保全係統很健全,一隻蒼蠅都無法飛進來,所以金秋在這裏很安全。至於金秋擔心的那個小男孩,他救了她一命,所以木非自然不會讓他成為何坤的刀下之魂。
“二哥,局長大人的意思是讓阿秋做誘餌,阿秋不出去,那何坤就不出現,人海茫茫,找一個人真的很難。”白蒙蒙瞞著冷如是給木非打了個電話。
木非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讓阿秋涉險,不可能!
可是白蒙蒙再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木非去洗澡了,電話被金秋接到,在明白蒙蒙的意思之後,她思索了一會兒,向她確定了一下是絕對安全的時候,她才答應了。
她想抓住何坤,這樣她就不用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隻要孩子不會有事,她就願意做誘餌。
趁木非出去買東西的工夫,金秋偷偷溜出了VV集團的大樓,與白蒙蒙在對麵的咖啡廳會合。
“阿秋,真是不好意思,我跟二哥商量過了,他不同意,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不勉強。”白蒙蒙帶著歉意看著她。
金秋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我願意的,在說那何坤一天不抓到,我們就一天不安全。”
“可是你出點什麽事,二哥會殺了我,然後自殺的。”白蒙蒙撅著嘴。
金秋握住她的手,給她安慰的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個消息被鄰桌的一對男女聽了去,在她倆離開後,那對男女慌張失措地起身跑了出去。
“媽,姐她要以身作餌!”一個人急匆匆地闖進了明家的大宅,對著輪椅上的人喊道。
“瞎說什麽呢?”明夫人笑著拍了他一下。
明樂著急得不行:“我沒瞎說!剛才在VV集團對麵的咖啡廳,我看見金秋姐了,她跟那個女警官說要去做誘餌!我聽得一清二楚,你不信,問小妹!”
“是的,媽,我跟二哥在那兒喝咖啡,商量著怎麽混進VV集團去見木非哥來著,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明家的小公主明月說道。
明夫人一身冷汗,她的秋兒居然要把自己當成餌,去把何坤那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給引出來,這怎麽行?何坤那家夥雖然好色,腦袋卻很靈活,倘若秋兒落到他的手裏,恐怕是活不成了!
“你們大哥回來之後,叫他來找我!”明夫人打定主意,跟兩個孩子說了一聲,然後起身往樓上走去,明樂和明月張大了嘴巴看著母親大人竟然能夠走路了。其實她的腿並沒有什麽毛病,坐輪椅隻是想提醒自己不能丟下明家不管。
現在,她不想丟下明家不管,可她也不能丟下金秋不管,同樣都是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二十年沒媽已經夠苦的了,她不能知道了她要去以身犯險,還能泰然自若地坐在家裏。這是她欠她的!
明歡回來了,明月嘰嘰喳喳地跟他說了一大堆,他隻得拍拍她的小腦袋,去樓上找明夫人。
此時的明夫人已經一身勁裝,見明歡推門進來,她便說道:“恐怕我要食言了。”
“聽小妹說,你要去找金秋?”明歡倚靠在門框上,問道。
“她現在要拿自己去引何坤出來,我不能見死不救。阿歡,你也長大了,明家在你手裏,我很放心。我始終辜負了老爺……”她歎了一口氣,將腰身束緊。
明歡想了想,又說道:“媽,我跟你一起去。”
“不!”明夫人一口回絕,打交道那麽多年,她知道何坤有多危險,明歡是明家的嫡長子,她不可能在辜負了老爺之後,再把他的兒子也帶入火坑。
木非發現金秋不見了,他調看了所有的錄像,這才確定她是自己走出去的,他查看了自己的通話記錄,終於發現了她跟蒙蒙有過一次長達1分20秒的通話,想必是被蒙蒙勾走去做誘餌了。
該死的!他立刻打了個電話給蒙蒙,沒想到她居然關機了,又馬上打了個電話到警局,從留守的那個人嘴裏得知,金秋回到了康康家的租房內。
此時的金秋正在收拾著房間,地上的那灘血跡早已幹涸凝固在地板上,很難清洗幹淨。
她剛走進臥室,就被人用尖刀抵住了下顎。
“哼哼,想不到你居然回來自投羅網!”何坤冷哼了兩聲。
自從警力從這裏撤走,他便一直住在這裏,他有想過如何從VV集團裏帶走她,沒想到她居然自己回來了,真是造化弄人。
金秋在看到廚房裏的餐具之後就知道,她這間屋子有人來過,稍一推斷,得出一個結論,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按下了蒙蒙的電話號碼,並沒有出聲,蒙蒙立刻就明白她現在處於危險中,連忙跟局長提出來,讓人速度上去查看。
才到門口就聽見金秋的叫聲傳來:“不要!求你了!我馬上就要生了,求你了,饒了我吧……”
“饒了你?誰饒了我?這是誰的孩子,木非的?殺不了他,我就殺了他心愛的女人和他那未見麵的孩子。”何坤的獰笑聲傳來。
一個黑影從身後竄出來。
白蒙蒙差點驚叫出聲,卻被她一把捂住:“噓……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去救她!”
一群人看著威武的明夫人頓時傻了眼,這是哪裏冒出來的英雄女俠?
明夫人雖然年紀已將近五十,可身形依然犀利,不經意間就閃進了臥室內。
“放了她!”明夫人的刀抵在何坤的腰間,“何坤,別來無恙,你知道我的刀很快的。”
“楠姐,你以為如今的我還會怕你嗎?”何坤忽然大笑起來,手中的尖刀對準金秋的肚皮,“大不了一死,我死沒關係,你可就失去了這個女兒和你未曾謀麵的孫兒。”
何坤的話插中了明夫人的軟肋,也讓金秋呆滯,眼前的這位看起來很高貴的夫人,真的是她二十年前死去的媽媽嗎?她看起來確實跟照片上的那個人很像,卻讓她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媽媽她……怎麽可能死而複生呢?
“放下你的刀,或許,我會饒你女兒一死。”何坤笑得很奸詐。
金秋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累贅,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無計可施,隻能看著何坤將那位夫人打得死去活來,甚至吐了血。
何坤舉起尖刀往躺在地上半死的明夫人插去,金秋想到了那個噩夢,媽媽死了,木非渾身是血,她忽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拿起床頭櫃上的台燈用力向何坤的後腦勺砸去,何坤肥胖的身軀重重地壓在明夫人的身上。
“救命啊!”她哭喊著,推著何坤的身子。
門外的白蒙蒙他們聽見臥室內的呼救聲,立刻衝了進去,將何坤搬開,誰知道何坤在這個時候醒來,揮舞著手中的尖刀,白蒙蒙的臉上被尖刀狠狠劃了一下,瞬間血流滿麵。
“嘭!”一聲槍響。
從門外衝進來的局長先生一槍解決了何坤,結束了他這罪惡滔天的一生。木非剛剛趕到,他跑過來將金秋緊緊擁在懷裏,他好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從此沒有她的日子,那將是永生暗無天日。
明夫人躺在重症監護室,金秋站在門外看著睡容安詳的明夫人,那臉上的青紫讓她心疼不已。
“阿秋姐姐!”
明樂和明月趕了過來,曼昕緊隨其後。
“阿秋!”她喊道。
金秋隻認識曼昕和明歡,卻不知道明樂和明月,然而明樂和明月卻早就知道這個姐姐的存在。
那溪居然和明歡手挽手走了進來。
“阿秋!”那溪甩開明歡的手跑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她,確定她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媽媽怎麽樣了?”那溪焦急地問道。
金秋搖了搖頭,不言不語,一臉愁容讓人心疼。
“媽媽交代我的事,我居然全忘了,讓你受了這麽多苦,我真不是一個好姐姐。”那溪的眸中蓄滿了淚水。
曼昕挖苦她:“你才知道你不是一個好姐姐?明知道自己是姐姐,還跟妹妹拌嘴!”
那溪歉意地一笑,說:“對不起了,曼昕妹妹。”
金秋看著她們一唱一和,根本不能理解她們之間的關係。
“阿秋姐姐,我是明月,是你的妹妹。”
“阿秋姐姐,我是樂樂!”
……
一番整理過後,金秋對她的認知震驚了,她本以為自己從小沒了媽媽,卻沒想到,媽媽居然還活著,突然之間還多了這麽多的兄弟姐妹,這樣的消息讓她難以接受。
她無法理解,媽媽沒有死,為什麽不去找她和爸爸,爸爸還在老房子裏等著她回家,她以為是爸爸老糊塗了,才會認為媽媽還沒有死,沒想到是真的。
她搖著頭,往後退著,轉身離開。
“阿秋!”
那溪想要跟上去,卻被明歡攔住了:“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沒事的,木非來了。”
兩個月後。
“媽呀!疼!疼!”產房裏傳來陣陣痛呼。
產房外的木非僵直著站在門口,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坐在走廊長椅上休息的一群人,都無奈地看著他。
“你說他會站在那裏多久?”
“我敢打賭,他一定熬不過五分鍾。”
“進去?”
“不,暈倒!”
“……”
“咚!”冷如是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巨響,木非轟然倒地。
冷如是立刻得意洋洋地伸出手:“給錢給錢!哈哈哈哈!”兒子是她生的,她還不知道?這家夥跟他爹一副德行,想當年她生這三個臭小子的時候,他們的爹親大人就暈倒在產房門口,這件事一度成為他們餐桌上茶餘飯後的笑話。
她興衝衝地數著賺來的錢,絲毫不管暈倒在產房門口的兒子姿勢有多麽不雅觀。
“親家,什麽時候辦婚禮,這孩子都生了,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麽撂著吧?”冷如是數完錢,對著明夫人和老金頭問道。
“我們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明夫人笑著說。
從不遠處走過來的明歡說了一句:“依我看,阿秋不一定會同意。”
躺在地上的木非忽然爬了起來,紅著眼睛,低吼道:“明天就結婚!”
“啊!”產房內又是一聲尖叫,木非又僵直了。
那群人歡快地笑了起來,這大概又會為人津津樂道很久很久了吧……
婚禮在一個月後,跟孩子的滿月酒一起舉行。
金秋扯著婚紗背後的絲帶,有些不滿:“我不想這麽早就結婚啊!等寶寶和貝貝長大一點不行麽,我想要他們做花童!”
金秋一直以為自己懷的是一個孩子,哪知道在生下寶寶之後,醫生驚呼道,還有一個,所以木非才會聽到了第二次慘叫。產檢的時候一直是一個孩子,忽然成了兩個,而且是龍鳳胎,聽醫生說,寶寶一直抱著貝貝,可能這就是產檢檢查不出來的原因吧。
明夫人幫她整理著頭紗,笑著跟冷如是說:“瞧這孩子,又說夢話了。孩子都生了,還不結婚。”
金秋撇撇嘴,看到化妝室大開的窗戶,趁大家不注意,想要奪窗而逃,哪知道早有人在窗戶外等著她了。
“我的夫人,你這麽想為夫,所以想要效仿羅密歐與朱麗葉嗎?”
“滾!”
“夫人,我覺得此次逃跑路徑甚好,隻不過,你還是略遜一籌啊!”
“滾開……你手在幹什麽……”
“夫人,為夫這麽辛苦找你,難道不能索取一點甜頭麽。”
“……”
木家二夫人的逃跑事件終究被木家那位二少爺壓製住了,你問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嗎?我想會吧。